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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叮囑和出發

  老二鐘謙靬的夢境里,把玩搭建的的確是雛形水車。

  旁邊還灑落著不少削好的木棍。

  依稀看去,都是些桌椅部件和櫥柜零散件之類的小東西。

  鐘誠摸摸下巴上的短須:“…這兔崽子又開始拆家了么?”想到曾經發生過的情況,他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眼家里的方向:“還好,夢里怎么拆都無所謂!”

  反正夢里的東西都是虛幻的,有能耐把地球搬來都拆掉都可以的!

  走過去在背后默默看著。

  少年版的鐘謙靬還在用刨子在唰唰的弄著木頭。

  時間有限,香火值的消耗都有定額,鐘誠還是開口道:“…這是制作的什么?”他來到旁邊蹲下,拿起已經搭建了半數的水車雛形:“打算弄個灌溉的水車?”

  鐘謙靬刨著木頭的同時點頭:“我覺得能方便咱家的溉田!”

  家里畢竟人少。

  對此鐘誠也是點頭:“這的確是個好想法。”

  但他還是伸手揉了揉老二的腦袋:“…這事以后可以多琢磨琢磨,現在的話,老爹有事和你說。”看著抬起的小臉他繼續道:“去孫家的時候,能聊就聊。”

  鐘謙靬似是迷茫般的愣住:“爹…去什么…什么孫家啊?”

  夢里的意識模糊。

  根本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鐘誠只是笑笑:“記住我的話就行。”

  他稍作沉吟,認真的開口叮囑道:“孫家的關系在很多年間沒有走動,估計已經疏遠,過去還銀子的時候注意分寸,別給爹丟人,更別給鐘家丟人,知道吧?”

  說著的時候,還有些心虛的看向旁邊:“如果有人問起我來,該怎么說就怎么說,別夸大也別惋惜…”揉著老二滿臉疑惑的腦袋:“爹在底下過得不錯,你們在上面都提起精神來,別到了底下過得還不如我留給你們的樣子,到時候我可饒不了你們!”

  說完,鐘誠搖搖頭嘆氣道:“這些話別忘了和你大哥說聲,現在我回去了。”旋即就在鐘謙靬驚訝的目光當中,身形化為點點的流光閃爍,然后便徹底沒了蹤影。

  這是他主動取消了持續托夢,重新又退出夢境回到了祠堂里。

  叮!您已經取消托夢!

  叮!您脫離夢境!

  叮!本次托夢持續時間為34秒!

  叮!您剩余的香火值為260點!

  在夢境里每秒都要消耗香火值,鐘誠哪來的奢侈程度能待的太久?

  回到祠堂,靈敏的耳朵聽到稍有粗重的喘息傳來,似是被噩夢驚醒,同時還有旁邊剛剛睡著的兒媳在不滿的嘟囔著什么,但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再次睡去。

  這么晚的時辰,明個還有重要的事情,鐘家兩兄弟可不敢多待。

  只是等第清晨的時候蒙蒙亮。

  哥倆都起來,穿戴的體面和整齊,又在祠堂碰面。

  鐘謙鞍的臉上看似平靜,但眼里帶著幾分莫名的尷尬:“…昨個晚上我夢見咱爹了。”他在祠堂里拿起長長的線香并點燃,然后插在香爐里恭敬的跪拜磕頭。

  老二鐘謙靬同樣皺著眉頭點頭道:“昨個晚上…我也夢到咱爹了!”

  兩人上香叩首。

  然后互相對視,都發覺了對方眼里的幾分不平靜。

  鐘誠在祠堂里飄在兩人身邊:“…現在知道你們爹還是你們爹了吧?”這些小兔崽子敢不聽話,等他們睡著覺以后,分分鐘就進去和夢里的他們嘮嘮家常!

  如此頻繁的反復來上幾次,哪個當兒子的心里能不犯嘀咕?

  窗外。

  哥倆湊到墻角,鐘謙靬瞥了眼祠堂,似是忐忑的問道:“…大哥。”

  他輕聲的干咳了兩下,語氣輕微的問道:“是不是咱爹,最近想念咱們了?”他說著還咽了口唾沫:“先前那會,咱娘似乎同樣夢見過咱爹和他說些話呢!”

  鐘謙鞍畢竟有著高級狀態加持:“或許是這樣吧?”他的臉色不為所動:“等咱哥倆在縣城回來,就去墳上給咱爹認認真真的禱告禱告?”看了眼祠堂:“…我覺得最好也找倆道士或和尚過來,給咱爹超度超度…光回家里來嚇咱們可不行啊!”

  對此鐘謙靬連忙點頭:“我尋思著也是這樣,或許咱爹剛走不久,在下邊寂寞了,想咱們也說不定對吧?”對于祖宗都是敬重為主,但真來身邊那可就要玩味了!

  類中華文明圈的風俗習慣都差不多,包括對待已經去世的老人祖宗!

  就是鐘誠的臉色黑的鍋底那樣。

  雙拳緊握,看著墻角還在嘀咕著請道士請和尚的兩兄弟,牙根有點癢癢:“…這兩個小兔崽子真是能耐了嘿?”如果他能出去,直接就要過去踹這倆犢子的屁股!

  自己在這給這倆兔崽子憂心忡忡的出主意,結果他們在那想找道士和尚?

  鐘誠咬牙:“這是想要你爹涼啊!”

  理解歸理解,的確人鬼殊途,哪怕親人都會覺得害怕。

  但擁有自己意識還不屬于真正鬼魂的鐘誠,怎么可能愿意被這樣對待?

  當然,剛在墻角嘀咕完的兩兄弟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怎么感覺有點背后發寒?”他們互相對視,各自都有些心虛,聊了兩句就再次分開準備出發了。

  就在院門外,孫老漢正趕著借來的馬車過來:“東家,咱走吧?”

  這趟縣城之行當然有他。

  鐘謙鞍和鐘謙靬點頭:“這就走!”離家前也要和家里人說上聲。

  揮手告別,就在妯娌姑嫂和孩子們殷切的目光中,坐著馬車朝著鄉路駛去:“等等?”但鐘謙鞱的眉頭頓時皺起來:“…石頭哪去了?”他扭頭看著四周。

  原本該在旁邊的鐘石頭,鐘家的長孫,竟然不知道啥時候沒了!

  老大媳婦愣神。

  趕緊喊了兩聲:“…石頭!鐘石頭!”但隨著沒人應聲,臉都白了:“鐘信田!”這次連大名都喊了出來,沒有回應的情況下,嘴唇哆嗦:“…不會跟著去了吧?”

  家里的妯娌姑嫂和鐘謙鞱頓時瞪大了眼睛:“…這孩子咋回事?”

  這次去汲水縣城能和看花燈一樣?

  他爹去見縣令老爺,他二叔去見縣城里的孫家富戶,哪個都要緊!

  就算跟著過去的孫二牛孫二哥,都需要好好的看著馬車點,同時照應鐘謙鞍這個東家,若是鐘謙靬這個二東家有什么要求,都要在旁邊趕緊著點幫襯過去。

  所以說,如果鐘石頭真和當初看花燈那樣跟過去,誰照應的過來?

  就在鐘家門前焦急時。

  鄉路邊上,鐘謙鞍板著臉看著鐘石頭:“你怎么跟過來了?”

  剛才在馬車的篷布邊角,自己兒子鉆出來的時候,差點沒讓他心肝都顫了:“你知道這次,我和你二叔,以及二牛叔去縣城,到底辦啥事么你就跟著?”

  旁邊孫老漢同樣板著臉:“東家,要不我先把石頭送回去?”

  這里距離靠山村不遠。

  哪怕不送,也就走小半個時辰的事:“沒有豺狼虎豹和劫道拐賣的,讓他自己走!”鐘謙鞍的臉色有點黑:“要不是這次事大,我非要拿鞋底板子抽你!”

  但鐘石頭耿著脖子:“我就是想去縣城看看嘛!”

  說著他抿嘴。

  很是義正言辭的道:“爹你都說過,做人要言而有信!”

  鐘謙鞍皺眉:“你倒是說說什么言而有信?”他摩擦著手:“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算你二叔和你二牛叔一塊攔著,這次我也非要抽你的屁股蛋子!”

  鐘謙靬在旁邊苦笑著搖搖頭:“石頭你這孩子還不給你爹認個錯?!”

  孫老漢已經勒住馬車。

  都看著鐘石頭,他卻抬頭挺胸:“連小朵答應不用當我媳婦就陪我睡覺了,但前提是我要給她到縣城買個紅頭繩!”只是他說完,看著面前馬車上寂靜的三人,眼里帶了幾分不解,心里同樣出現了幾分疑惑,包括背后沒來由的出現的寒意。

  老大鐘謙鞍這個當親爹的默默的脫下布鞋:“…連小朵今年不是才五歲么?!”他同樣盯著自己這個兒子咬牙切齒的問:“什么叫不用當媳婦就陪你睡覺?”

  他現在很想知道,自家孩子到底在哪知道的這些事!

  鐘石頭咽了口唾沫。

  看著自家老爹拿著布鞋,想起了當初被痛毆支配的恐懼,二話不說就指著前面嘴唇都哆嗦著的孫老漢:“我是聽孫二牛叔叔說的!”實話實說,才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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