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暗刻雖然對儀式學了解的不深,但他至少還是懂得一些常識的。
他雖然是兩個月速成的白銀階,但四暗刻畢竟也是貨真價實的白銀階——他可也是有著凝結之魂的。
想要用詛咒來傷害他,至少太普通的儀式是不可能有效的。
提升靈魂的階級,帶來的超凡抗性是絕對的。
白銀階的話,即使是面對青銅階的一些法術也不會那么脆弱…但反過來說,如果是與超凡之力無關的能力,抗性就會變得沒有什么意義。
——就比如說被德芙一箭爆頭的那位“塑形之裘德”。
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平A,可不屬于法抗的范圍。
如果德芙是使用她作為獵人的超凡能力——也就是開了鎖頭能力,讓箭矢不斷追蹤他的身形。那么這個能力反而可以被裘德偏斜。
當時連青銅階都不到的德芙,她所使用的超凡能力在裘德身上大概率是會滑開的。
一般來說,最容易“滑開”的,就是即死類的咒殺;其次是幻術與定位系的能力。在同階級的法術能力中,敕令學派的優先度通常是最高的。
——而儀式則是最低的。
可這個名為“蛾之結”的詛咒儀式,卻是實實在在的生效了。如果不是四暗刻發現的夠早,而且剛好對這方面有所了解,他恐怕現在就已經高熱昏迷、失去抵抗能力了。
能夠通過儀式有效咒殺自己。
這大概率說明,對方是直接使用的高等級的材料與儀式——這個“幼耋之發”雖然從字面意義上理解,好像只是早衰者的金色發絲…可如果真的是早衰到了耄耋之年,怎么會還有金色的頭發?
四暗刻也不是很明白,這是怎么做到的。
但他也可以清晰地知道…
如果是咒殺普通人,應該無需使用如此珍貴的咒性材料。
換言之。
對方是在咒殺自己之前,就已經知道自己是白銀階的破壞巫師了。
當然…四暗刻其實不是破壞巫師。
——他其實是。
但這個職業非常稀有,據說現在的持有者,可能全世界加起來都不到十人。只要是對超凡世界有所了解的人,嗅到他身上的硫磺味道,就應該會認為他是破壞巫師。
…到底是什么人,會在鬧市中刺殺一位破壞巫師?
雖然四暗刻沒有死后殉爆能力。
可正常的破壞巫師,死后都是會爆炸的。白銀階這個級別的破壞巫師,爆炸的威力足以輕易炸碎一條街!
除非…
“除非那個人,就是想要讓你在城市中爆炸。”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從四暗刻的身后響起來。
四暗刻微微一愣,回過頭來。
那是一位有著蜂蜜色卷發的俊美青年,他白皙的皮膚上顯露著諸多類型的傷疤,金色的瞳孔讓人聯想到酒液。
他這才發現,在自己身后出現的人,就是剛剛分別不久的犧牲圣者…,亨利·沃登。
“圣者。”
四暗刻恭敬的向他行禮。
他有些好奇的發問道:“您之前不是離開了嗎?怎么還在這里…是還有什么任務嗎?”
他說到“任務”這個詞,整個人的眼睛便亮了起來。
“啊,我其實不是來找你的。”
亨利·沃登搖了搖頭,坦然道:“我是剛剛突然看到了一個熟人。追著她一直跑過來…結果到了附近就跟丟了。
“就在我打算離開時,卻突然察覺到附近出現了詛咒被斬斷的咒性波動。我就直接趕了過來。”
他說著,看了一眼已經被燒成焦炭的繩索。
略一遲疑,他詢問道:“還是?”
“是。”
四暗刻聞言,立刻答道:“圣者大人,你有什么頭緒嗎?”
“…有點。但我也不是很確定。”
亨利微微皺眉:“但我覺得,你可能是被無辜波及到的…她真正想要對付的,或許是我。
“如果你沒能解除這個詛咒,而我過來的時候應該正好看到你昏迷在某處。我這個時候湊過去,你大概就會被她直接殺死來引爆…”
…所以我特么原來是一個炸藥桶嗎?
四暗刻頓時覺得自己很寒磣。
他剛剛還分析了半天,為什么敵人要襲擊一位破壞巫師…原來是打算用自己當陷阱,來謀殺圣亨利。
而他在這個陰謀中,根本不是作為“人”存在的。而是作為一個會移動、能拉怪的大型爆炸陷阱…
破壞巫師就沒有人權嗎?
氣抖冷。
“所以那到底是誰?”
四暗刻追問道。
他認真的詢問道:“我今天差點被那人所殺…盡管只是作為被利用的道具。但我也仍然希望,能夠得到這個人的名字。”
“我倒的確可以告訴你她的名字,畢竟她的仇家也不少。不差你這一個。”
亨利勸誡道:“但我仍然不希望你與她作對…至少在進階黃金之前,最好不要嘗試去尋找她。不然是真的會死。
“她是真的沒有任何良心、也不懂得尊嚴為何物的卑劣殺手——即使以黃金階對抗白銀階甚至青銅階,她也會使用詛咒、下毒、圍攻等一切卑劣的手段。可能你連她的面都見不到,就會被她遠遠的殺死。”
“她?”
四暗刻這才意識到,那似乎是一位女性。
他原本不該如此遲鈍。但是在這位“與己對立之人”面前,他對于性別的認知就顯得有些模糊…
四暗刻仍然沒有忘記,在得知蛾母與持杯女有著能夠將男性轉化成少女的儀式后,姐姐意蘊深長向他望來的目光。
——確實是親姐。
“是的,一位女士。”
蜂蜜色頭發的年輕圣者點了點頭:“她的名字叫做英格麗德。英格麗德。”
“…英格麗德?”
四暗刻愣了一下。
聽到這個名字之后,他第一時間想到了“雙子座”那個噩夢中,早已死去的英格麗德。
那位被賈斯特斯所愛、卻始終沒有救下的初戀…也是與他同樣在食夢者塞提那里學習的少女。
一位早已亡故的普通少女。
這算是…重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