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試出來了。
在“三個秘密”的儀式環節中,“英格麗德”這個名字的持有者,與“弗雷德里克”是秘密情人的關系。
然后英格麗德后面好像還因為什么事死了。
而賈斯特斯還暗戀她?
…原來這不是第七班,是水門班啊?
——恁就是帶土哥?
不過好像看情況,“琳”至少不是“卡卡西”殺的。不然賈斯特斯對弗雷德里克多半不會有那么客氣…
不過,為什么是秘密情人?
安南微微皺起眉頭。
是因為…梅爾文家嗎?
他作為梅爾文家族的一員——尤其還是出了名的天才少年,在繼任“人間之神”的優先度上僅次于尤金·梅爾文的直系血脈。
弗雷德里克的婚姻問題,恐怕不是他自己就能說了算的。
根據安南的了解,梅爾文家是純血的巫師血脈——凡是姓梅爾文的族人,在出生前都會進行才能檢定。如果沒有巫師天賦,那么在出生前就會被打掉。而梅爾文家也只會迎娶其他的巫師,繼續純化血脈。
像是那些外嫁的女孩和入贅的少年,他們的下一代幾乎必然是巫師。只需稍加教育、沒有從噩夢中隕落或是侵蝕度過高打亂晉升進化的話,就必然可以進階到白銀階。
安南在噩夢:白塔中,見過梅爾文家最杰出的成果。
尤金·梅爾文。
他是第一個想到,“米開朗基羅大師可能沒有死在白塔內”的人。他甚至最開始就知道,米開朗基羅作為塔之主,居然可以離開巫師塔。
而米開朗基羅,甚至必須與尤金·梅爾文事先溝通,才能讓他進入這個儀式中…當時安南以為,這是米開朗基羅忌憚他,才將他殺死。目的是為了防止自己的升華儀式受到干擾。
是的。白銀階的尤金·梅爾文,是有能力,對這個跨越數年的儀式進行干擾的。
不過現在回頭看…
…恐怕,尤金是自愿與鏡中人合作的。
因為米開朗基羅在不用法術的情況下,真不一定能殺了他。這無疑是極為冒險而收益很低的行動…但尤金·梅爾文又的確死去了。
可作為梅爾文家族的下代家主,這竟然沒有激起梅爾文家族的憤怒?
這怎么可能?
如今再加上弗雷德里克這個奇怪的例子…無論是從任務介紹,還是從賈斯特斯的言語中,安南都能分析出他對悲劇作家一無所知、而且不感興趣。
這樣一個人,又怎么可能成為禍亂凜冬公國的“狼教授”?
這個噩夢中,充滿了不對勁的違和感。
就像是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樣。
但安南又死活想不起來…
“…等一下。”
安南輕聲道。
就在此刻,安南的腳步突然停止。
因為周圍逐漸起霧了。
賈斯特斯也立刻停了下來,抬起右臂示意安南躲在他身后。
…這霧來的就很離譜。
安南心想。
——怕不是要出BOSS了。
安南抬起手來,輕輕拍了一下賈斯特斯的后背,身形往他身后稍微藏了一下。
或者準確的說…因為兩人有著較為明顯的身高差,安南所拍的是接近賈斯特斯后腰的位置。
“…有人?”
“不落之盾”賈斯特斯輕聲詢問著。
他的左手無聲無息的握住了腰間的飛斧——是的,他的武器并非是盾牌,而是斧頭。
“小心。”
安南小聲說道。
他看到前面大約八十米的距離處,出現了一個紅色的人影。
是的,紅色、且高亮——
被他的咒縛“天使的左眼”所標示出的,一個高大的紅色人形:
天使的左眼:附著于左眼,無維持費用、無法解除 當有人準備背叛你時,在你的視野范圍中,他將被立即高亮表示、且穿越障礙物顯示(因此本效果無需睜開左眼也能使用)
安南悄聲道:“保護好我。”
還好兜帽遮住了他的表情,才沒有讓安南極為復雜的表情被賈斯特斯看到。
因為安南看的分外清楚——
在自己對面、觸發了咒縛“天使之左眼”的那個敵人。
他的身形輪廓,與站在自己身邊的賈斯特斯一模一樣。
下一刻。
一柄灼熱通紅的旋轉飛斧,于空中傾斜四十五度角、呼嘯而至——
如電光石火一般,這斧頭繞過了前面的賈斯特斯,眨眼之間便逼近了安南的頭顱。
——果然BOSS是賈斯特斯,我猜的沒錯。
這是安南腦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
——這MT是個廢物啊。
這是安南看到賈斯特斯完全沒反應過來——或者說,就像是完全沒看到斧頭一樣時,腦中冒出的念頭。
——這斧頭上,有股酒味啊。
這是在飛斧極度逼近安南時,他腦中冒出了最后的念頭。
沒有任何痛苦。
只是在它近至眼前之時,安南眼前突然一黑。
“…嗯?”
安南輕咦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并沒有死去。
睜開眼睛的瞬間,他注意自己坐在桌子旁。就像是上學時的造型一樣…雙臂交疊放在桌上,趴在自己的胳膊上睡著了。
他甚至能看到自己的胳膊上有印出來的紅痕。
這纖細的胳膊,看上去像是個未成年人…
安南抬起頭來,四處環視。
這像是圖書館,但是面積不大…至少不如澤地黑塔那里大。周圍也有一些人,都是十幾歲的年輕人。
而在他身后,是一位匆匆趕來的、有著暗藍色長發的女孩。
她注意到自己醒了過來,有些難以置信的發出了詢問道清脆而歡欣的聲音:
“…弗雷爾?你醒啦!”
這女孩看上去至多只有十四歲。
望向安南的表情很是關切,甚至有些…崇拜?
這是英格麗德?
“英格麗德?”
安南裝作有些困倦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無意識的問道。
“好厲害啊,弗雷爾!”
對安南的試探,英格麗德沒有做出任何奇怪的舉動。
她只是壓低聲音,驚嘆道:“你居然自己就從噩夢中醒來了!”
“啊,還好…”
安南嘟噥著。
他心中一動。
噩夢…什么噩夢?
“我幫你去找教授求救了,一會教授就會過來…你可要跟他解釋一下,你是真的墜入噩夢了呀。”
英格麗德苦兮兮的對安南說道。
還不等“弗雷德里克”回應,他便聽到了一個蠻有朝氣的聲音:
“——弗雷!”
安南順著目光看過去,發現是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發型有些桀驁不屈的刺猬頭少年。
他走上前,興高采烈的拍了一下安南的肩膀:“我就知道你這混蛋沒事的!”
“臥槽…”
就在這時,安南突然感覺到肩膀一陣微痛——這可是被安南的咒縛過濾一次的微痛。
那無比熟悉的位置,讓安南立刻認出了他的身份。
這是…賈斯特斯?
“賈斯特斯,你干嘛啊!”
看著安南突然發出一陣痛呼,英格麗德不滿的看向賈斯特斯:“下手沒輕沒重的!”
“啊抱歉抱歉弗雷!我一高興…”
少年賈斯特斯有些害羞又有些尷尬的摸了摸后腦勺,隨后他眼前一亮:“我請你吃烤肉吧,弗雷!
“我聽說最近進了一批教國的優質牛肉,我想去吃好久了!咱們三個一起去吧!”
“啊,那你們去吃吧…”
聽到吃肉,英格麗德有些心動卻有些抗拒:“我不是很喜歡吃肉。”
——此乃謊言。
安南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的想法。
是怕胖吧?
他深吸一口氣,低頭看向自己身前的書籍。
黝黑如石的典籍上,刻著暗金色的文字。
書名是…《相似律與預知夢》。
…夢?
安南腦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名詞:
——夢與夢的間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