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美味風鵝在論壇上發給自己的回復,流浪的孩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逼剛才絕對是慌了。
他和美味風鵝認識這么多年,對這光頭的性格早就有所了解。
如果美味風鵝不害怕,剛才他就應該自己開個帖子,洋洋灑灑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和思路決策都寫出來,然后在下面吹個逼畫個餅,再把他們這些人都艾特進來聽他吹逼。
看他現在連個帖子都不開,挨個謝完了就一聲不吭人沒了,八成是真的慌了…
但在幸災樂禍過后,孩子又忍不住有些擔心。
“…也不知道他們那邊情況如何。”
“放心吧。”
德芙坐在他身邊擼著貓,隨口說道:“我覺得問題不大。
“如果沒脖兒那邊反應快的話,應該能及時斷尾。酒兒他們的身份是干凈的,還是能進入王城的。
“而有安南在遠遠看著,他如果真的出事應該也會有反應時間的…我認識沒脖兒很久了,他只是平時不太喜歡動腦子而已,一旦開始思考他的腦子還是很好用的。”
“是啊,聰明的腦袋不長毛嘛…”
孩子點了點頭,贊同道。
這里已經到了遺跡門口,不需要再趕路了。
等其他兩人上線,他們就可以收拾收拾準備進遺跡探險了。
現在他們兩個閑的沒事干,就又抓了頭小鹿、又抓了一些蟲子和能吃的蘑菇,在遺跡門口烤著吃打發時間。
這個時候,孩子就很慶幸…幸好他走的時候,順手帶了一份茶葉。
他原本的想法,是在犯困的時候可以咀嚼茶葉來提神——這種茶葉是特殊的提神紅茶,就是薩爾瓦托雷每天上午喝的那款,所以安南這邊還有些存貨。
這個世界的茶葉算是比較便宜的…是那種普通人稍微咬咬牙就能買得起的程度。
諾亞這邊的船只和航海技術,才剛剛發展到十五、六世紀的水平。
但因為有分解與孕育之神蛾母這位正神的存在,像是糖、茶葉、棉花甚至可可等作物,早在幾百年前甚至千年前,就被祂的信徒發現并培育,還做好了育種優化。
甚至還有一些被精靈們帶來的,譬如精靈茶葉之類的瀕危植物品種,也被蛾母順利延續。教國那邊作為蛾母信仰的大本營,不光是對外出口類似化肥的某種營養液,據說最近已經點出了無土栽培技術…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的科技樹點的稍微有點歪。
這也是除了諾亞之外、其他國家能夠耕種的土地不多,卻很少有地方會因為饑荒而餓死的緣故。
出現大量死傷的原因,更多都是因為亡靈、嚴寒、洪水、沙暴等天災。
這也算是諾亞的優勢之一。
這都多虧了銀爵士當年選址的眼光毒辣——他們圈的這個地方雖然面積不大,但恰好不存在任何天災,因此質量反而很高…
孩子將打開壺蓋,把茶葉放進了沸水中。隨后孩子將蓋子扣上。
這個看起來像是電飯煲一樣的東西,其實不是茶壺,而是他們的鍋——這個鍋是雙層的,下面存放著綠火作為加熱燃料,雖然不是明火、但其溫度至少可以讓水沸騰。能夠避免食用生水導致的疾病,也能用來煮粥。
更換一次燃料,可以持續加熱三個小時。一份燃料大約是兩斤重…他們一人背了一份備用燃料,結果省著用到了遺跡門口,第二份還沒用完。
按這個進度,等他們回去也肯定用不完這五份燃料。
感覺非常穩。
已經可以霍霍一陣了。
等待煮茶的時候,孩子有些好奇的向德芙隨口問道:“話說,你和老鵝到底是什么時候認識的?我記得幾年前就聽他提過你了。”
“啊,得挺久了吧。”
德芙望著天,擼著貓思索了一下:“差不多得…十四五年了吧。
“他那個時候上高一,他媽介紹的他來我這學的復合弓。沒學兩個月就鴿了…但那時候開始他就認識我了。”
德芙說到這里,嘴角微微一抿輕笑道:“那個時候,我記得他還想追我來著。我就跟他說,你太胖了我看不上。他才愿意去健身的…
“你知道嗎,沒脖兒這名字就是我給他起的。”
“…我這個還真不知道。”
流浪的孩子連連搖頭,頓時對著積年老八卦起了些興趣。
就是有一點讓他很困惑…
他看著德芙茶色的馬尾、矮小的身材,過于稚嫩的面容,陷入沉思。
…這看起來,最多也就是十幾歲吧?
撐死也就是二十出頭。打扮的年輕點,說是初中生都有人信。
怎么十四五年前,她就能教美味風鵝箭術了?還能和項天歌他媽認識?
…這女孩今年到底多大啊?
但流浪的孩子很聰明的沒有把這個問題問出來。
他總感覺自己要是真問出來了,身上可能就得扎點東西了…
他只是專心問著八卦,看看能不能摸到點美味風鵝的把柄,從他身上詐一頓全蟹宴出來:
“——請講,大佬請講。”
孩子把煮好的茶湯倒在被子里,恭敬地對德芙遞出一杯熱茶。
德芙笑瞇瞇接過茶水,也不急著喝,只是有些懷念的思索著:
“那個時候,沒脖兒還是有頭發的,不過也沒現在聰明。他那個時候,脾氣爆的不行、而且還愣,打架全靠王八拳和體重身高優勢。一邊打人還一邊‘噗嗤噗嗤’自己給自己配音,仿佛這樣傷害就會變大一樣…要不是他那個時候夠胖,早就被人打傻了。”
“…他那個時候脾氣很大嗎?”
孩子有些訝異。
他認識美味風鵝的時候,這個光頭筋肉卡牌游戲主播,已經是一個做事沉穩的老大哥了。
“很大的。那個時候,項天歌總覺得自己很牛逼——他是他們班里玩游戲最厲害的,也會打籃球…他高一的時候就一米八五了,只是我沒想到他到現在愣是沒長,刮了頭發后還縮了點。
“他家里又有錢,跟我學箭術之前,還學了擊劍和騎馬,但都是一般水平。不過他喜歡找同學請客吃飯,所以他身邊還是有一堆狐朋狗友的…雖說他那個時候為人挺愣,但他記性從小就挺好。初中、高中水平的知識,我記得他還能拿個班級前五的。”
德芙抿了一口茶,低聲說道:“要說他是什么時候改變的…不是我拒絕他之后,應該是他高考的時候。
“他那個時候,什么都只是學個半截。覺得自己學會了,就放下了。高一高二的時候,他在班里一直都是名列前茅…但等到高三開始復習的時候,他就沒那個功力學了,開始去研究吉他、然后是搖滾、之后是散打。但哪樣也就是‘勉強稱得上是會’的程度,哪樣也不精通。
“他模擬考的成績就已經不理想了。但他直到最后,都覺得自己緊急復習個十幾天,恢復一下實力、考個一本還是沒問題的…結果成績下來,他連本科線都沒到。”
德芙發出她那標志性的沉穩聲音:“大約是那個時候,他才開始悟了吧。什么事都不再浮夸,變得謹慎而成熟了起來,脾氣也沉穩了下來。
“把他染的花里胡哨的頭發剃了個干凈,把那些有的沒的愛好都扔了。戒了煙戒了酒,老老實實復讀一年,考上了魔都大學。他的全甲格斗,應該是在他上大學后才抓起來的新愛好…我在他復讀半年后,就去了澳大利亞。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她看向流浪的孩子,認真的說道:“項天歌是個好孩子。不是因為他聰明,而是因為他知錯能改、而且說改就改。
“所以放心吧。就算他所遇到的狀況再危險,他也能處理的了…我可是看著他長大的。”
德芙雙手抱著茶杯,一字一句的答道:“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