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是…等等,你想干啥?
流浪的孩子頓時有些慌。
倒不是為了別的…
主要是有一批剛從一一那里過來的彈幕君,從剛剛就打著“給你讀一下之后的劇本”的旗號,為流浪的孩子科普“艾蕾”和“阿莫斯”之間的奇異關系。
即是沒有血緣關系的父女,同時也是情人,還是獻祭者與被獻祭對象的奇妙關系…
這無論是哪個關系我都不想要啊!
絕了,我現在該干嘛…?
“艾蕾”聞言,又猶豫了一下。
她吞吞吐吐的說著:“我還是…有點想試試看…我是說,銀爵士的治療方式…比較穩妥,父親。”
“這很快的,而且很省錢。”
阿莫斯卻沒有理會艾蕾的意思。
或許是因為之前艾蕾不配合的緣故,他的語氣因憤怒而變得有些強硬了起來。
他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來,一把抓住了“艾蕾”的左邊胳膊。她小臂上帶著蕾絲邊的燈籠袖被攥住,大力拉扯之下有些變形。
艾蕾有些踉蹌著被硬生生拽了起來。
只蓋到大腿的連衣裙在劇烈的拉扯之下有些上揚,她連忙用另一只手把它拽了下去 他攥住艾蕾手臂的力道非常巨大…又或是因為艾蕾的身體過于柔弱、缺乏鍛煉,流浪的孩子只感覺自己的手臂像是被鐵鉗夾住了一般。
“…臥槽…疼,父親…”
“艾蕾”差點罵出了聲,但她很快反應了過來,連忙壓低聲音,一臉委屈的小聲悲鳴著。
阿莫斯似乎這才意識到他把女兒拽疼了。
他連忙松開了手,低聲致歉道:“沒事吧,艾蕾?抱歉,這兩天我有些控制不住身體…”
他之前暴躁而激動的情緒,似乎又突然瓦解了。
…這人神經病吧?!
流浪的孩子在心底吐槽道。
但他臉上卻只能顯露出柔弱的神情:“不、沒、沒事…那我們——”
“——跟我來一趟地下室。”
阿莫斯強硬的打斷了“艾蕾”的話。
隨后他仿佛又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強硬,又連忙溫柔到謙卑的說道:“聽話啊,乖乖艾蕾…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你特么莫不是要給我…打針吧?
流浪的孩子心中滿是驚悚。
聽彈幕說,這艾蕾姑娘似乎之后還懷了個孩子。而且自己和孩子都分批嗝屁了…
這個老頭子一定是有什么精神疾病,一定!
這噩夢特么也太嚇人了吧!
雖然不是之前那個意義上的嚇人…
話說,我特么是不是得想個辦法逃出去才行?但這破身體也太弱了吧,到底怎么逃啊?
而且逃出去的時候如果被抓住…他是不是會直接惱羞成怒…
他低頭看了一眼。
只見“艾蕾”身體的左臂——之前被阿莫斯抓住的地方,深紅偏紫色的掌印與隱約的劇痛,至今都沒有褪去。在白色如牛乳般潔凈的皮膚上,變得異常顯眼。
這玩意,怕是再過一會就青了吧?
到底是阿莫斯力氣大,還是我身體弱啊?
就在這時,流浪的孩子眼前閃過新的任務提示:
完成肖像畫探尋阿莫斯·莫里森的秘密活下去 這三行任務中,完成肖像畫這一行被從左至右劃上了一個橫線,字體變灰的同時后面多出了一個(已失敗)的標記。
與此同時,探尋阿莫斯·莫里森的秘密的任務下面,卻多出了一行新的字跡:
聽從阿莫斯的話 …等等,越發不妙了啊。
流浪的孩子心里一激靈。
但既然任務都已經這么說了,他只能硬著頭皮跟阿莫斯離開了艾蕾的臥室。
外在的表現上,便是艾蕾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聽話跟著阿莫斯一起離開了艾蕾的臥室。
順理成章的…
玩家們也因此沒有看到艾蕾的日記。
“咦?”
最為好奇的是安南。
他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打過的這一關。
居然這里還有新的解法?
…不,不對。
安南突然反應了過來。
按照日記中“艾蕾”的性格,她應該原本就不可能老老實實坐在原地、維持笑容幾個小時。說到底,這只是阿莫斯刁難她,拒絕為她畫畫的借口而已。
也就是說,在真實發生過的歷史上,艾蕾其實和“流浪的孩子”的處境與選擇是一致的?
“…原來主線任務的意義是這個嗎。”
他隱約猜到了什么。
至今為止,他在噩夢中接到的主線任務,都是“打破歷史”的關鍵要素。
如同他必須制止唐璜喝下毒酒——因為在真實的歷史上唐璜喝下了毒酒。
而在“畫廊:艾蕾·莫里森”的主線任務,是完成肖像畫、探尋阿莫斯·莫里森的秘密、活下去…
要知道,艾蕾原本應該是不會死在這里的。
這個時間,應該是她懷孕的時間點。
她應該在六個月之后死去。
——但她同樣也沒有完成肖像畫、更沒有成功探尋阿莫斯·莫里森的秘密。
這是不是意味著…與“約翰”相反,只有在艾蕾試圖違反歷史的時候,才會有死亡的可能性?
就如同安南所扮演的艾蕾在書房中,遇到了那個殺人畫像一樣。
那么問題來了。
如今阿莫斯沒有連續畫畫幾個小時,也不會覺得艾蕾辛苦了。那么他就不會出門為艾蕾買蛋糕犒勞她…自然也就不會離開家,艾蕾也就沒有時間去偷偷進入書房,查閱禁書。
也就是說,如果不完成肖像畫。
第二個任務是根本無法通過常規手段完成的。
但這個任務,卻沒有顯示失敗。而是升到了聽從阿莫斯的話的上面。
這是否說明,艾蕾雖然沒有進入書房,但她現在卻在以另外的方式,探索著阿莫斯的秘密?
“——我開始興奮了。”
“——凌晨四點醒來,發現海棠花未眠。一樹梨花壓海棠…”
“——前面的住口!這兩句話不能連著用!”
“——孩神沖,給爺沖!”
“——不用等孩神了,你可以先沖了…”
“這群牲口…”
流浪的孩子心中嘟噥著。
也就是彈幕是匿名的,不然他一定要把這些人的名字都記在小本本上。
我跟你們講,你們不要得意!
你們也會有這么一天的!
他這次不敢說出口了。再小聲的話,似乎阿莫斯也聽得見。
因為阿莫斯的聽力…或者說感知能力,似乎已經不再是普通人的程度了。
“嘶…”
在進入地下室之后,“艾蕾”突然哆嗦了一下。
這里實在是太冷了。
甚至可以說,冷的有些異常。
“冷嗎?”
阿莫斯有些關切的問道,隨即他將自己的上身衣服脫了下來,披在艾蕾身上。
“是我的錯,我忘了你有點生病。”
他有些歉意的說道:“你在這里稍微等一下我。我回去給你拿一下衣服…”
說著,他快步離開了地下室,并將地下室的門關上了。
被關上門之后,流浪的孩子感覺似乎更冷了。
“你特么就不能讓我自己上去拿衣服嗎…”
他低聲罵道。
但意外的發現聲音很好聽,并且沒有絲毫氣勢。
流浪的孩子嘖了一聲,就沒有繼續罵了。
如果阿莫斯敢讓他上去拿衣服,他絕對是換上方便行走的輕巧衣服、去廚房隨便拿把菜刀,就直接跑到屋子外了。
但凡是能溜的掉,就絕對不頭鐵。
溜不掉就一定回頭拼了。
這一直都是他的行為模式。
只是目前對他來說,還屬于“溜的掉”的程度。
“…這是什么?”
流浪的孩子突然注意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它看起來有些像是床。
但卻非常脆弱。如果正常睡覺時敢使用,它一定敢塌給你看。
因為這床是由骨頭搭建起來的。
而且并非是用502和方便面進行填充的那種搭建…就是單純的,把骨頭湊在一起、拼成了個大概是床的東西,就不管了。
光是看一眼,就能感到異常的咯人。
就在這時,阿莫斯已經一陣小跑快步趕了回來。
他懷里抱著三件衣服——準確的說,是三件裙子。
再準確點說…是三件厚重的羊絨連衣裙。
別說是流浪的孩子,就連彈幕都蒙了一瞬間,隨后“???”的彈幕就開始刷屏。
——我懂了,他是想熱死我。
流浪的孩子心里嘆了口氣。
看著這一幕的玩家中,只有安南知道這是為什么。
因為艾蕾的衣架中,只有裙子和內衣——這代表著什么,再清楚不過了。
這意味著,至少在冬天來臨后,艾蕾從未出過門。或者說,阿莫斯就沒有讓艾蕾自己出過門。
“換上衣服,艾蕾。多穿兩件,不然會扎得有些疼。”
阿莫斯笑著,輕輕打了一下艾蕾的屁股:“然后躺在那上面。快點…笨蛋艾蕾。反正也不是沒看過,沒什么好害羞的。”
你特么也知道那個扎的疼?不對,是你居然之前就看過?也不對…
流浪的孩子心中瘋狂吐槽。
但他看了看任務列表的第二行,卻只能乖巧的嗯了一聲。
任務為重,任務為重。
總之不是最差的那種可能就是了…大概。
就在這時,阿莫斯開始從地下室角落里收拾起一些東西。
流浪的孩子回頭的瞬間,隱約看到…
那似乎是一些骨頭。
很多很多的骨頭,還有一些帶著肉的排骨。
這或許就是地下室為何如此冷的緣故…因為它還要作為冷鮮庫?
“嗯?”
突然,流浪的孩子剛剛看到了某個東西,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只見阿莫斯脫去外套的后背脊骨上,遍布著一整排密密麻麻的白色骨刺。就像是蝎子一樣。
這讓流浪的孩子怔住了一下,換衣服的動作突然停止了。
聽到身后聲音停止,阿莫斯有些疑惑的回過頭來。
下一刻,流浪的孩子近乎心臟停跳。
突如其來的恐懼攫住了他的心臟。
只因阿莫斯回頭過來的臉上…
沒有一塊肉,更沒有臉皮。
骷髏黑洞洞的眼眶,毫無所覺的直視著自己的女兒,撓了撓自己的顴骨。
“怎么了,艾蕾”他發出了重重疊疊的,帶有回聲的嗓音,“為什么停下來?
“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