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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F2A

  安南微微瞇起雙眼。

  一切都串聯起來了。

  如果安南沒有猜錯的話,克勞斯的那面咒物鏡子,就是被杰拉爾德醫生附魔的。

  殺死真正的唐璜·杰蘭特的兇手,就是他的護衛長克勞斯;

  而實際上,護衛長是三王子的人。

  同樣站隊三王子的,還有杰蘭特家族的長子…唐璜的長兄。老巫師本杰明的咒縛,就是他透露給克勞斯的。

  為了保證能在靠岸前戰勝白銀階的大巫師本杰明,即使知道了本杰明的咒縛,克勞斯依然索要了咒物鏡子,在船上使用了自己之前得知的儀式“鏡中之舌”。

  這個儀式需要一面含有大量詛咒的咒物鏡子,它還必須小于克勞斯的頭…這樣的鏡子必然是非常難找的。

  但如果不需求詛咒的量,隨便一面咒物鏡子都行的話,難度就會降低許多。

  根據薩爾瓦托雷的說法,超凡者與教會的主要任務之一,就是從世俗世界回收咒物。畢竟就算是普通人,也不是完全不可能通關噩夢的,在如此龐大的人口基數之下,總有通關較為簡單噩夢的幸運兒…或者說倒霉蛋。

  通關了噩夢,就會有概率得到咒物。

  咒物總是神奇的。這點不假。

  但咒物身上都纏繞著詛咒。對超凡者來說,這些詛咒等于是養料,可對普通人來說它們無異于毒藥。

  和咒物長期共處,會讓主人的身體變得明顯衰弱;如果咒物稍微強大一些,就可能會浸染相當一片區域、甚至隨主人的執念與欲望,產生簡單的噩夢,將周圍人無意識的拉進來。

  像是“會讓頭發變白的梳子”、“照不出人臉的鏡子”、“摘下后滿手鮮血的手套”之類的弱小咒物,同樣也在回收的范圍內。它們基本上沒有什么用,都是作為開啟高位咒物、或是舉行儀式的祭品或是材料而使用。

  也就是說,三王子牽線、幫助克勞斯完成“鏡中之舌”儀式的那個人…就是杰拉爾德醫生。

  而他如今在羅斯堡,與子爵的管家有信件往來。

  羅斯堡的子爵,幾天前還在計劃謀殺安南…

  “串聯起來了啊…”

  安南喃喃說道。

  他沉默了一會,轉而問道:“他的位階是什么?”

  “白銀,他叛逃的那一年才剛剛白銀,”薩爾瓦托雷肯定的說道,“這才過了四五年,他不可能進階到黃金…而且之前的消息也能證明這件事。

  “黃金階的奪魂巫師,會得到標志性的法術全面操控。這是操控人心的更高級強化版,被控制的生物會像是提線木偶一樣,無聲無息的被奪走意志。即使對方離開自己很長一段距離,法術也能依然有效。

  “但操控人心不同…它是一個光環效果,在滿足一定條件的情況下,會奪走他視野范圍內的人類的意志。而且對動物和幽魂無效。”

  薩爾瓦托雷肯定的答道:“你那幾個護衛,能從對方的奪魂法術中清醒過來,就意味著他肯定還沒進階到黃金。如此一來,我們就有勝算。”

  “…聽你的意思,你像是打算要去與他決一死戰。”

  安南忍不住笑了出來。

  但薩爾瓦托雷卻沒有笑。

  他只是突然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才輕聲說道:“抱歉,唐璜。我可能不能繼續幫你守護凍水港了。”

  “你不是打算回去進階嗎?”

  安南眉頭一挑。

  你這領先一個大件,不回家出裝備就殘血去gank嗎?

  你這要是在我們祖安是會被互動的啊少年。

  薩爾瓦托雷只是搖了搖頭:

  “…他是奪魂巫師,能抓住他的機會太難得了。

  “所以不是我打算去,而是我必須去。有一些東西,我要與他有所了斷。我身上有禁言咒縛,所以不能跟你說太細。你只需要知道,我與他之間只有一個能活下去——而我不得不承認的是…他成長的比我快多了。”

  說到這里,總是滿臉倦容的年輕巫師,卻是慢慢睜開了總是因為疲憊而瞇起的眼睛。

  這是安南第一次看清他的瞳孔:

  那是非常華麗,卻極為怪異的眼睛。

  他的眼睛有著非常明顯的一圈一圈的痕跡,最外一圈是銀灰色的,而越是往中間顏色就越重。最中心則成了暗淡無光的純黑色。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向下的渦旋、或是一個向上的高塔一樣。

  薩爾瓦托雷的眼神非常堅定:

  “一旦他進入黃金階,我就不會再有親手復仇的可能。

  “奪魂巫師能大范圍的自由讀心,基本上不可能抓得住。而且他似乎還與羅斯堡子爵達成了某種協議…一旦他得到了貴族們的庇護、或者控制住了子爵,我就更沒有復仇的可能了。

  “就算我也同樣進階黃金,轉化巫師也是不可能在一對一的戰斗中戰勝奪魂巫師的。你也放心,安南,我為這件事做出了許多努力,它們都絕不會白費——比如說,我知道他的咒縛。我也知道他掌握的法術是什么,我對他了如指掌。

  “只要我殺了他,就能安心回到凍水港來,我也就沒有必要回黑塔進階了。這里畢竟是我的老家…”

  薩爾瓦托雷不斷的說著。

  但安南卻突然打斷了他的話:“好了,學長。已經可以了。”

  他不得不打斷他的話。

  …薩爾瓦托雷的臺詞聽起來太嚇人了。

  死亡flag一個接著一個的立,這一串臺詞說完,安南懷疑他就要嘎的一聲當場去世。

  “我相信你至今為止的努力都不會白費。”

  安南沉聲道:“但你說錯了一件事。”

  “…什么?”

  “你還得幫我繼續守護凍水港。”

  安南面容平淡,發出了稚嫩而清澈的聲音:“你絕不會死在這里。

  “因為我將與你同行。”

  “…你不必如此,唐璜。”

  薩爾瓦托雷有些觸動。

  但他還是拒絕了安南:“你還小。這不是屬于你的戰斗…更不是與你有關的仇恨。”

  “不,這仇恨的確與我有關。”

  安南平淡的說道。

  事到如今,他也終于明白了,唐璜所面臨的敵人都是些什么人。

  王國的有力繼承人,三王子殿下;

  不知用何種手段控制了邊境重兵的羅斯堡子爵;

  一位能夠操控人心的白銀階巫師,手中還有冠以偽神之名的高級咒物;

  來自背后的利刃、背叛了杰蘭特家族的,唐璜·杰蘭特的長兄;

  還有個二五仔。

  這的確不只是薩爾瓦托雷的仇敵,同樣也是安南的仇敵。甚至可以說,對方沒有必要殺死薩爾瓦托雷,卻打算謀殺安南…

  這其實不是安南在幫助學長對抗死敵,而是在利用薩爾瓦托雷幫助自己提前擊潰一個可怕的敵人。

  當然,這些可以不用提。

  畢竟他只是一個無辜、天真而又心懷大義的美少年而已。

  “而且,我也不是打算只有我和你兩個人去。”

  安南緩緩說道:“你也知道,我的護衛們非常強大…”

  薩爾瓦托雷一怔:“你是說…”

  安南肯定的答道:

  “對抗強敵,自然是用盡全力。”

  讓所有的玩家跟自己一同前去…給予他們短暫的、無限復活的力量。

  所謂的過場CG與劇情殺的權能…

  是的。

  ——安南要拖家帶口一波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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