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叔寶先給了庫魯坦坦兩個象牙,庫魯坦坦建議他雕刻一套動物浮雕,他們部落的匠人在這方面經驗豐富,畢竟他們平時雕刻最多的就是動物和人了。
但老楊不想要什么動物,他跟庫魯坦坦耳語了幾句,將自己的需求說了出來。
庫魯坦坦恍然的點頭,拍著胸膛說沒問題。
杜倫、張金杰和盧鵬輝也有象牙,楊叔寶正好要招待庫魯坦坦就把他們一起叫過來吃了個飯,一是互相認識一下,二是看看這些人要不要雕刻象牙。
象牙在三人手里一點用沒有,聽說可以雕刻,便很高興的答應下來,說回去就把象牙交給庫魯坦坦。
剛切割下來的象牙可不是藝術品展覽中那種晶瑩雪亮的樣子,這點想想就能明白,大象用象牙挖地、打架、挑樹,無所不用,外表常年摩擦磕碰肯定不美觀。
所以,普通象牙留在手里不光沒用,甚至有點礙眼。
但不管怎么說,象牙都是珍貴的雕刻原材料,三人沒有見過桑人的手藝,庫魯坦坦這人很負責任,他不敢直接應承下三人的需求,而是建議他們有機會去自家部落轉轉,了解了匠人水平后再來合作。
畢竟他和盧鵬輝、杜倫不熟,這樣要是象牙雕刻出問題,他以后沒法向楊叔寶交代。
張金杰點頭說好,道:“恰好后天我們有一個旅行團回國,到時候我們收拾了象牙去貴部落看看。”
他跟庫魯坦坦關系很熟了,桑人農場跟他有業務合作,事實上張金杰現在就是桑人的最大金主。
楊叔寶給雙方搭了個線,然后便把這件事扔到了腦后,結果僅僅隔了一天,張金杰緊急給他打了個電話:“老楊,出事了,他奶奶滴!”
“怎么了?”楊叔寶聽見話筒傳來了嘈雜的聲音,他以為張金杰的店被人搶了。
張金杰并沒有在店里,他現在在德班機場。
他訂制的航線路線就是國內首都、魔都兩地出發,然后飛到約翰內斯堡,再聯運一趟到達德班,回程則相反。
因為他接的是精品團,所以對游客還是很負責任的,車接車送,這次他親自將一個團的游客送到了約翰內斯堡然后坐了一趟航班回到德班,結果剛下飛機接了個電話:有游客出問題了,被海關和警方給聯合扣下了!
這個游客是自找的問題,他偷東西了,偷了張金杰一個象牙!
前天他們和庫魯坦坦談過了象牙雕的合作事宜,庫魯坦坦當時出于對他們的負責邀請三人先去部落轉轉看看,一切滿意再談合作。
張金杰對桑人部落很熟悉了,他覺得自己不用看,沒必要這么麻煩,直接帶象牙過去即可。
于是今天早上他把象牙搬出來放在了店里,準備送游客離開后回到店里便跟盧鵬輝一起去桑人農場。
結果有人手賤,竟然偷走了一枚大象牙。
他們當時乘坐的第一趟飛機是從德班去約翰內斯堡,這是要安檢的,但張金杰這邊跟德班機場有合作業務,機場對游客們的監管比價松弛,旅行社在德班機場辦理了長期的團隊VIP業務,所以當時檢查行李的時候確定沒有危險品就放行了。
可是到了約翰內斯堡再過安檢就不一樣了,這邊可是有海關在把控,直接查到有人的行李箱里出現了象牙,海關立馬通知警方,整個旅行團都被控制了起來。
張金杰這人很會走關系,他把德班機場的關系給打通了,這事要是出在德班機場那他能擺平,這出現在約翰內斯堡就抓瞎了,一看情況不好他趕緊給楊叔寶打電話。
楊叔寶一聽這電話當場就炸了:“什么?偷象牙想帶回家?他姥姥的,這什么腦子?偷象牙怎么能過得了海關檢查?而且你怎么回事,那么大的東西被人偷了你都沒看見?”
張金杰郁悶無比:“我對他們太信任了,唉,你也知道我接的團都是精品團,里面的人非富即貴,只碰見過有把東西落在我這里的,沒見過有從我這里偷東西的,所以沒防備。”
這時候只能罵兩句出出氣,該解決問題還是得解決,楊叔寶只好趕緊開車去往德班。
他對于這種官面上的事也不了解,便把麥森和霍爾一起帶上了。
麥森和霍爾知道這事后也是嘖嘖稱奇:“帶一整根象牙想要通關?他是不是把我們南非海關當成索馬里了?”
楊叔寶說道:“反正這象牙通過了德班機場的安檢。”
兩個人又開始罵機場官僚和形式主義,一路罵到了德班機場,他們最終得到一個結論,這國家藥丸,以后得攢錢移民。
德班是大港口城市,約翰內斯堡是南非中心城市,兩地航班還是挺多的,他們到了機場等了不到兩個小時就上了飛機。
張金杰已經率先返程了,他在國內到達等著他們,見面后趕緊招手:“這邊這邊,快跟我過去看看怎么解決這事吧。”
楊叔寶問道:“現在是什么情況,你先說說。”
張金杰唉聲嘆氣道:“海關把這事上升到了團體行為上,所以我才把你們找過來,如果他們只是追究李阿姨的話我就不打算管了,她這是咎由自取!”
現在一個團八個人被帶到了機場警務室,四人趕到的時候還有一名醫生在場,正在給一名七十來歲的老人測量血壓。
警務室里還有七個中國人,這些人或者面色陰沉、或者面含憤怒、或者膽顫心驚,姿態各異。
看到這里有醫生,張金杰急了:“怎么回事?”
一個青年冷笑道:“老太太以為這是在國內呢,撒潑鬧事想倚老賣老,她竟然去撕扯一名警察,結果被人家給一下子放倒了,現在她正裝死呢。”
“趙先生,請嘴下留點德。”一個精干的中年人皺眉道。
青年脾氣頓時炸了:“我他么怎么沒有嘴下留德了?來來來,你讓其他人評理,剛才是不是這回事?我有沒有編造杜撰什么?我有沒有污蔑您親愛的媽媽。”
中年人不是蠻不講理之輩,他忍氣說道:“趙先生,別激動,我沒說您編造事實,只是咱們都是同胞,希望您能體諒一下老人…”
“我沒法體諒,航班馬上就要耽誤了,我甚至可能要在南非留下案底,你讓我怎么體諒?或者誰來體諒我?”青年反唇相譏。
一下子,警務室里開始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