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諸星歸位。
草原的夜風,在每個時節都有不同風韻。
六月的夜風最是清爽,不像楊叔寶剛來那會,整個草原上吹一陣風就像刮起一道水,即使夜晚吹在人身上也濕漉漉的。
草葉拂動,姿態婀娜,偶爾有幾朵野花竄出來給草原增添幾分色彩。
河水汩汩流動,小小的浪花嘩啦嘩啦的互相拍打著,流過篝火堆旁邊的時候帶上了火紅色,逐漸遠去,再歸于黑暗。
楊叔寶拿著酒、妮可拿著一些肉串,見此一行人發出歡呼聲,草原聚會的氛圍頓時起來了。
鄭晨雙深吸了口氣說道:“哇,草原上的夜晚真是太棒了。”
“你這就嗅到烤肉的香味了?”林琳調侃。
趙一鐸嘿嘿笑道:“她怕是嗅到了…”
“打住你給我打住,要不然我今晚揍你。”鄭晨雙彪悍的揮起拳頭。
宋超接過楊叔寶的酒看了看驚奇道:“呀,是黃金伏特加呀,這是好酒,歐洲的好酒。”
有人問道:“什么是黃金伏特加?”
宋超對酒有些研究,他輕咳一聲說道:“咱們都知道伏特加酒是老毛子的傳統烈酒,相當于二鍋頭。但它的原料和釀造技術跟咱的白酒不一樣,黃金伏特加用馬鈴薯為原料經過蒸餾制成高達95度的酒精,再用蒸餾水淡化至40度到60度…”
“度數這么高?這是失身酒啊?”趙一鐸驚喜。
“你個傻缺,失身酒的首要特點不是烈,而是好喝,伏特加我喝過,特別烈,喝到嘴里跟含著刀子似的。”林琳作咋舌樣。
趙一鐸露出感興趣的樣子:“你喝過失身酒?哎喲琳兒妹妹,你想到你看上去一臉清純,玩的這么野呀?”
楊叔寶對宋超說道:“這老趙不是一般的屌絲啊。”
“屌絲之王!”
宋超笑著擰開了黃金伏特加的瓶蓋,他指著瓶蓋外面包裹的一層金箔說道:“瑞典的黃金伏特加有頂級貨,它們用的金箔是真金做成的,光一個瓶蓋就價值兩千塊。”
“這酒呢?”妮可感興趣的問道。
宋超說道:“這酒肯定不是,就是貼了一層金箔紙而已,不過品質也挺不錯的,你看這酒水晶瑩澄澈,賞心悅目的。”
“怎么是黃色的呀?”
宋超解釋道:“伏特加有好幾種顏色,黃金威士忌自然是金黃色,還有美國的粉紅伏特加、芬蘭的紫羅蘭伏特加、波蘭雪樹伏特加,前兩種顏色你們看名字就知道,雪樹伏特加是綠色的。”
楊叔寶坐在篝火旁邊抿了一口,他品嘗不出什么獨特味道,就感覺一口酒水下去,整個嘴巴火辣辣的。
林琳喝了以后也是這樣,伸手當扇子在嘴巴上搖了起來:“哇塞,好辣。”
宋超做出品酒的姿態,他慢慢的咽下口中酒液后說道:“純正的老毛子伏特加,濃烈爽口但沒有異味,不甜、不苦、不澀,只有烈焰般的刺激,而這才是伏特加酒獨具一格的特色,也是它的精髓。”
一股焦味彌漫開來,謝丹楓驚呼道:“靠,老子的烤玉米。”
玉米外面一層已經焦黑了,謝丹楓倒是不在意,拿出小刀刮了刮,刮干凈后又啃了起來。
有他的教訓在前,趙一鐸沒敢使勁烤,提前抽出來啃了兩口,然后苦笑:“奶奶滴,沒烤熟。”
楊叔寶問道:“要不要我回去拿燒烤爐?用爐子烤起來更容易操作一些。”
趙一鐸笑道:“不用不用,謝謝寶哥,就用篝火烤起來有內味。”
“啥味?”
“荒野的味道!”
妮可嘀咕道:“我還以為他會說騷味。”
楊叔寶哈哈笑,趙一鐸真是給姑娘們留下深刻印象了。
火焰燃燒,木柴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一陣陣海風吹過,橙紅的火焰干脆利索的跳動著,慢慢悠悠中,有成片成群的火星蕩漾向星空。
烤肉熟了,一行人開始分發肉串。
宋超點頭道:“嗯嗯,這個好吃,寶哥你調理的味道?”
楊叔寶笑道:“是鄰居調理的,那邊有個小農場,農場主人跟我關系很好,他為人很友善,你們無聊的時候可以去找他玩。”
“巴恩斯啊?我們見過他了,他還請我們喝過果汁呢。”林琳點頭,“確實是一位紳士,我很少見到像他那樣的黑人,溫文爾雅,文質彬彬,有禮有節。”
趙一鐸看鄭晨雙一直很沉默,問道:“雙兒,你今晚怎么這么安靜呀?不像你的性子,來,跳一曲草原舞,你們在草原上一般跳什么?套馬嗎?”
鄭晨雙白了他一眼:“別擾亂我的道心。”
“呦呦呦,還道心,咋滴了,師太,你是在想哪個禿驢了?”
“滾。”
罵完了趙一鐸,鄭晨雙看著周圍感嘆道:“我還真有點想念家鄉了,我家在黃花溝,那里的草原很美很美,雖然名氣比不上錫林郭勒那些地方,但真的很好。”
“回國后一定要去看看。”趙一鐸舉起酒杯,“來,敬我們回得去的家鄉一杯,敬我們回不去的童年一杯,再敬雙兒魂牽夢縈的草原一杯。”
“干杯。”一行人紛紛舉杯。
鄭晨雙對趙一鐸這一番話感覺很滿意,她斜睨趙一鐸說道:“老趙,你怎么突然之間會說人話了?”
趙一鐸說道:“我不光會說話,我還會唱歌。”
“來一首來一首。”
趙一鐸站了起來扯著嗓子鬼喊:“草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飛馳的姑娘像駿馬一樣,一望無際的床上隨你去發浪,你的胸膛和大地一樣寬廣…”
鄭晨雙一臉絕望的說道:“我就知道這混球正經不過一分鐘!”
楊叔寶給趙一鐸填滿酒說道:“你能有朋友真得感謝你的選擇,我說你是不是在國內混不下去了才選擇出國來上學?”
趙一鐸哈哈大笑:“是國內堵著要跟我結婚的姑娘太多了我才選擇出國。”
林琳撇嘴道:“拜托你有點正形吧,你這樣以后怎么找——算了你不找,那你以后怎么面見父母?你小心跟父母聊天的時候也露出本色。”
趙一鐸笑道:“我父母去世啦,我倒是想對他們露出這面目,可惜他們看不到。”
林琳一怔,尷尬的道歉。
趙一鐸擺擺手說道:“多少年前的事了,都習慣了,沒什么,來,喝酒喝酒,開開心心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