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白一黑兩個中年人,老楊一時間有些發愣:“提夫博士?愛德華主管?你們、你們怎么在這里?”
大胡子白人抹了把濃密的褐發說道:“哦上帝!楊,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真的沒死?這句話應該是我們問你,你怎么會在這里?開普和夸省,天哪!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黑人愛德華主管說道:“一點沒錯,楊,你怎么會在這里呢?如果不是看新聞、如果不是在兇殺案新聞里看到你,我們都不知道你還活著,你的骨灰都被我們收集起來了,甚至園區還給你辦了一場葬禮!”
“我給你獻花的。”提夫博士補充道。
這兩人算是開普保護區里跟他關系最近的了,提夫博士負責帶他的科研項目,愛德華主管則管理他們那一片園區。
不過園區人際關系很不好,行政管理人員多是黑人,科研人才多是白人,他們之間肯定有許多矛盾,而老楊這種黃種人成了爹不親娘不愛的小三,所以他后來沒跟同事進行聯系。
另外這也跟客觀條件有關,他沒有記住這兩人的電話,雖然后來補辦了手機和銀行卡,但電話號碼儲存在他留在植物園的手機里,他也聯系不上這兩人。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想聯系園區,因為他來到這里的事太詭異了,他希望能瞞得了一時就算一時。
所以,園區不主動聯系他,他也不去主動聯系園區。
麥森和霍爾走了過來,用眼神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楊叔寶對兩人擺手說道:“今天我有點私人問題,沒法再學車了,我后面去找你們好嗎?”
“你自己能搞定嗎?”麥森問道。
“沒問題。”
兩人點點頭開車離開,楊叔寶又對提夫和愛德華說道:“這件事說來復雜…”
“現在最復雜的事是,你的科研站門前當時發現有一個人形骨灰,這不是你又是誰?”愛德華打斷他的話問道。
本森警官認真的看向他,這涉及刑事案件了。
難題來了。
楊叔寶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往我的科研站安排了一名…等等,我有點頭痛,你們等一下。”
他蹲下捂著額頭做頭痛的樣子,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從電擊時間開始學校就認為他已經死了,現在聽兩人的意思是植物園區發現了骨灰然后認為是他的,而不是認為是后來加入他科研站的那位黑哥哥梅耶克的,這很不正常。
而且從愛德華和提夫到來至現在,他們都沒有提梅耶克這回事。
這不正常!
除非,他們不知道梅耶克的存在!
他絞盡腦汁的回憶過去,梅耶克是帶著一張學歷證書和學校介紹信來的,并沒有植物園區的工作人員帶領或者是植物園區的任命文件。
當時他懷疑過這回事,因為這不符合植物園區的工作流程,按理說一名新的植物研究員入職應該是由愛德華這位主管安排過來才對。
想到這里,他隱約猜到一個可能:梅耶克根本不是植物研究員,他來到自己的科研站就是為了喚醒生命樹。
至于為什么要到自己的科研站來喚醒生命樹,他將樹靈叫了出來,樹靈也給了他答案:那是生命樹上一輪的生存之地,每一次要想喚醒生命之種,都要在其之前的孕育之地供應足夠能量才行。
楊叔寶明白了。
難怪開普植物保護區擁有那么多的植被種類、那么多的昆蟲和動物!
猜測確定,楊叔寶揉了揉太陽穴站起來說道:“我不知道什么骨灰,你們在我的科研站前面發現了骨灰?它是哪里來的?你們確定是骨灰?”
愛德華耿直的說道:“確定,我們找到它的時候它還保持著人形呢,當時我們猜測是你被閃電給多次擊中打成了骨灰。”
楊叔寶緩緩的說道:“當然不是我,其實我挺早之前就離開了那科研站,被人趕走的。有一個很高大很強壯的黑人將我趕走,他說他來自比勒陀利亞大學,是植物園區安排來的植物管理員,我受不了他的領導,正好我也不想再在植物園待下去了,就一怒之下來到了這邊境之地辦理保護區。”
植物管理員算是植物研究員的上級領導,直接管轄。
“梅耶克塔克塔闊?”愛德華緊接著問道。
楊叔寶心里一緊,問道:“是你們安排的,對吧?”
愛德華跺了跺腳說道:“不!我們都不知道這個人,是后來我們在你的科研站里發現了其他人的痕跡,然后找到了一份造假的學歷證和介紹信,那上面的人叫梅耶克塔克塔闊!”
楊叔寶松了口氣,他推理的沒問題,梅耶克跟植物園區果然沒有關系。
這樣事情好辦了,他說道:“那骨灰是誰的我不清楚,反正我早就被這個梅耶克給趕走了。”
提夫終究是個高學歷人員,智商在線:“你被他趕走?你為什么不跟植物園區聯系來投訴?他讓你走你就走嗎?”
楊叔寶冷笑道:“我跟園區聯系有用嗎?我給園區打過電話,打了許多遍都打不通!而且說實話吧,我一個外國留學生怎么敢得罪當地黑人管理員?我沒有找愛德華主管,因為我對你們沒有信心,我不相信你們會幫我!”
這話說的,愛德華摸起了鼻子。
他們黑人之間護短情況很嚴重,這點他比其他人都清楚。
提夫嘆道:“你給園區打電話?”
楊叔寶將手機掏出來說道:“你們看,通話記錄至今還保留著,我前段時間打了好多遍!”
感謝這荒野里沒有信號,他很少用手機打電話,剛買手機時候的撥打記錄還保留著。
看了一眼電話號,提夫哭笑不得:“這是植物園區的官方號碼,早就沒人管理沒人接聽了,你應該撥打我們的電話!”
楊叔寶還是那句話:“我對你們沒有信心!”
兩個人對視一眼,無話可說。
本森警官算是聽明白了,他說道:“事情搞清楚了,對吧?我們現在都清楚怎么回事了,楊被一個混蛋給趕走了,你們沒有保護好他,不過還好他在這里做了保護區管理者,上帝保佑。”
愛德華和提夫是來找他回植物園區的,楊叔寶肯定不能回去了,他現在要保護的是生命樹,他的事業在這里。
他的學業關系不在植物園區,所以植物園區對他沒有管理權限,但愛德華告訴他,如果他不再回植物園區做研究,那學業簽證就要失效了。
本森警官輕松的說道:“再去辦理一張新簽證不就行了?多簡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