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麒麟殿。
扶蘇與百官,齊聚于麒麟殿中等待著運河招投標的結果。
對于李陽將招投標大會的地點移至咸陽城外,扶蘇還是有些不高興的,搞得現在都沒辦法第一時間知道招投標大會的進展情況了,只能在殿中傻等。
當然,對于招投標的結果,扶蘇心里還是很期待的。
一來是,他很想看看李陽,究竟會有會有什么辦法,可以做到運河工程的投標價,不會高于長城工程的投標價。
二來是,這家伙閑著無事,覺得李陽和百官的賭約不夠刺激,居然自己做了把莊,押運河工程投標價不會高于長城工程的投標價。
原本,百官是不想跟他賭的,畢竟贏長公子的錢,贏了也沒意思。
但是奈何,這家伙把賠率上升到了一賠二,于是乎,百官紛紛押注。
這么說吧,如果這次李陽沒有成功將運河的投標價低于長城工程的招標出去,扶蘇得虧到把他的太子府都得賣掉。
他都想好了,如果真的虧了,他就搬到李陽的府里去暫住。
不得不說,這家伙豪賭起來,也是不要命的。
不過,他心里是堅信李陽能成功的。因為世上無論什么難事,李陽都能夠出人意料的解決。
等待是十分枯燥的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臨近中午,戶部尚書紀偕才急匆匆的從城外趕了回來。
紀偕一進麒麟殿,眾人都唰的一下望向了他,問道:“紀尚書,招標結果如何?”
被眾人直勾勾的看著,紀偕還有點不自在了,心想這幫家伙至于這么想知道結果嗎?
他沒有直接回答百官,而是直接走到殿前,對扶蘇見了一禮,還未來得及開口,扶蘇也急忙問道:“紀偕,運河招標結束了?”
“回稟長公子,運河工程的招投標已經結束,鎮國君派臣先行回來向長公子呈奏。”紀偕點點頭。
扶蘇點點頭,于是連忙問道:“結果如何?”
眾人也直勾勾的看著他。
紀偕回道:“運河工程招投標進展的非常順利,此次工程的最終投標價,不到長城工程的九成。”
“不到長城工程的九成?”
扶蘇一聽,大喜:“這么說…太傅成功了!”
紀偕點點頭:“正是。”
“哇哈哈!”扶蘇頓時大笑了起來。
而殿中的百官,卻是傻了眼。
不過長城工程的九成?這…這怎么可能!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表情。
最后,董翳急忙問道:“紀尚書,你說的是運河第一期工程的投標價吧?”
眾人點點頭,心想,對,肯定是第一期工程的投標價。
可是,紀偕卻搖了搖頭:“董大夫錯了,是三期工程的總投標價,不到長城工程的九成。”
“什么!”
這一下,所有人都驚呆了。
不到長城工程的九成?這是在逗我們么?
一群百官生怕是哪里搞錯了,紛紛追問道:“紀尚書,你確定沒有騙我們?”
“騙?運河工程乃是國政大事,紀某豈敢兒戲,就算敢騙諸位,但又豈敢騙長公子乎?”紀偕翻了個白眼,然后將一份奏書呈了出來,道:“此,便是此次運河工程各標段的投標價格,以及合計總價。”
“快,快呈給孤看!”
扶蘇趕緊讓紀偕呈到他手中,打開一看,于是笑的嘴都合不攏了,因為上面羅列出來的價格,確實不到長城工程的九城。
看到這里,扶蘇那是眉開眼笑,趕緊將奏折遞出:“來,董大夫,爾等也看看,哈哈。”
董翳趕緊上前將奏折接過,然后雙眼便往奏折上看去。
只見,這份奏折上將此次運河工程的投標結果寫的是清清楚楚。
分為各個標段的投標價,以及對應的中標商家。然后,最后將這些各個標段的投標價匯總,得出來運河總工程的最終投標價,而這個最終投標價,確實不到長城工程的九成。
看到這里,董翳完全呆住了。
而其他大臣,見他呆住,于是便趕緊從他手中將奏折也搶過去看,一一看完之后,下一刻,所有大臣都瞪大了雙眼…
瘋了嗎?
那些個商人都瘋了嗎?怎么會愿意用如此低價投標這些工程?難道…他們不要賺錢的嗎?
這樣低的一個價格,其實莫說沒錢賺,而且一個不好,估計還得賠本。
現在的商人…都愿意賠本做工程了?
這件事情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以至于所有人的表情都僵住,感覺腦袋有點懵。
怎么回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這世上的人都瘋了?
李陽瘋了,商人也跟著瘋了?
一時之間,每個人都感覺這一切像是幻覺,一點也不真實。
當然,更重要的是,百官們想到剛才還跟扶蘇下了賭注,這更讓百官感覺心中一陣冰涼。
特別是好些人,為了一賠二的賠率,這賭注下的老大,比如董翳就下了一百金的賭注。
一百金是什么概念?
普通百姓做工一年,也不過五金。
這一百金,就此當于一個普通百姓二十年才能賺到的工錢。
想到這里,董翳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一百金啊,就這么賭沒了?
特別是,對于妻管嚴的他,想到回去還得面對家里的母老虎,他就感覺這回真的要完蛋鳥…
“咦,董大夫,你怎么眼睛還紅了?”這時,紀偕疑惑的問道。
董翳抹了一把眼淚,楚楚可憐的搖了搖頭:“沒什么,就是突然覺得…生活太艱難了!”
百官們一聽這話,也是不由眼眶一紅,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說實話,要不是此時是在這麒麟殿上,大家指不定得抱頭痛哭一番,賭博,實在是害人不淺啊。
不過,今日輸慘的結局是已成定局了,不過輸也得輸個心服口服吧?
這李陽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大家還是很想知道的。
于是,大家紛紛問道:“紀尚書,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商人怎么會愿意以如此低價投標這些工程?你別告訴我們,是鎮國君拿刀逼他們答應的!”
扶蘇對此也很好奇,道:“是啊,紀偕,你快告訴孤。”
紀偕看了一眼百官,心想,這幫家伙真敢想,拿刀逼?鎮國君是這樣的人嗎?
于是道:“運河工程之所以能如此低價投標出去,原因是鎮國君想到了一個可以大大降低人工成本,加快工程效率的辦法。”
“哦?是何辦法?”扶蘇趕緊問道。
紀偕道:“是炸藥!”
“炸藥?”
眾人一愣,疑惑道:“就是將作府之前發明的火藥包?”
紀偕點點頭:“沒錯,就是那個火藥包,又名炸藥包。”
眾人更加懵了,道:“火藥包,不是用于戰場殺敵的么?何以在運河工程中降低人工成本呢?”
紀偕冷哼一聲:“這便是我等不如鎮國君聰明之處了。此物之威力,可著實恐怖,不僅可于戰場殺敵,更可開山裂石。今日,鎮國君在城外,便當著商人的面,利用炸藥包直接將一座石山給炸塌了。一包炸藥,便可抵勞力上千,這效率就更不用言了,開山裂石,只須片刻功夫,簡直有如神助啊!”
眾人恍然大悟。
明白了李陽只是利用了火藥包,便輕松的將運河工程投標價大大降低,眾人也是無言以對了。
一個個滿臉苦相,直嘆李陽這個鬼才,害苦了他們。
接下來,大伙可都要受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