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一臺眾生百態
在一片沙雕彈幕和現場的低聲議論中，《十二公民》的第一幕劇情開始了。
十二個形象各異的人走進了教室，立刻就有人表達了不滿。
“這什么破屋子啊，多長時間沒用了。嗬！聞聞這霉味兒！”
“悶死個人！哎呦這電扇怎么壞了？”
“飲水機里面有水嗎？快給我接一杯，早知道這勞什子模擬庭審這么長時間，我就不來了！我今兒車份錢還沒跑出來呢。”
“趕緊的吧，別那么多廢話了。快點兒收拾收拾，趕緊完事兒趕緊走，我這一大堆的事兒呢！”
廢棄的教室里只有一張破舊的會議長桌，幾堆雜物，以及一堆蒙了一層灰塵的椅子。
眾人七手八腳的將椅子放在了會議桌前，擦了擦桌子上的灰塵，便就各自按照桌面上貼好的數字編號入位，準備按照教授的要求進行接下來的討論。
廢棄教室的環境不好，天氣又熱，十二人里的大部分都顯得有些焦躁。
待入座之后，便立刻有人提出了意見。
“大家伙兒，你們忙不忙我不知道，我公司那面可是忙得腳打后腦勺。可跟這兒耽誤不起，我看不如咱們趕緊舉手表決，給出個12：0的表決結果然后趕緊回家得了。”
“就是就是，不年不節的，誰不忙啊？對不起我接個電話啊、喂！劉總，馬上，馬上！您稍待片刻，我馬上過去。哎呦，這不是孩子學校有點兒事兒嗎，馬上到馬上到！今晚上說好了，我請！嗨，瞧瞧。朋友等著呢，諸位，那咱們就趕緊開始吧？”
就這么，第一輪投票開始了。
“我起個頭啊，這個......剛才的庭審大家伙兒也都看見了。律師和證人的論述，大家也都全程聽到了吧？這個...同意這個富二代有罪的，請舉手！”
馬上。十一只手齊齊舉起，贊成有罪。
只有坐在八號位置的，一個穿著白色襯衫，袖口高高挽著，看起來風塵仆仆似乎是剛剛結束了一場出差的老男人，穩穩的將雙手插在一起端放在桌面上。
看到八號先生沒有舉手，十號位置上穿著真絲唐裝的男人不樂意了。
他打開了手中的折扇，焦躁的猛扇了兩下。然后啪的一聲合上了扇子，指向了八號。用一口地道的京片子譏諷道：“還真有唱反調的哈？瞧瞧吧各位，這就是中國人！”
一個聲音隨即附和道：“中國人就是不報團！”
那些沒有說話的人，大部分看向八號的目光也都帶上了不滿。
直播頁面，看到一片高舉的手臂中，唯獨李世信做了特殊，彈幕一片哈哈哈；
“信爺，不走尋常路！”
“八號信爺：哦？你們在教我做事？”
“討厭十號，上來就特么地圖炮。”
“十號的演員是魯仕銘啊！哈哈哈，這家伙早期專門演漢奸的，這小唐裝小折扇，特么就差一中分啊！”
網友們的評論之中，劇情在繼續；
對于眾人的偏見和不解，八號和氣的笑了：“我也不是故意跟各位過不去，我就是覺得這個案子吧，它并不是一件板上釘釘的事情。雖然網絡和社會上都在數落這個富二代，可是諸位，凡事無絕對啊。假設，我們就是假設，這個孩子他沒殺人呢？”
“怎么就沒殺人？這網上和新聞里面不都說了嗎？合著剛才庭審您沒聽啊？！”
“就是來著，浪費時間嗎這不是！”
一片聲討抱怨之中，坐在一號位置的年輕人抿了抿嘴。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坐在了一個具有特殊意義的編號上，他站起了身。
“各位，既然八號有不同意見，我看不如這樣。咱們大家伙不如按照座位的編號順序輪流發言，把剛才庭審上面的證據和論證給八號過一遍。雖然耽誤點兒時間，不過大家伙兒畢竟都是為了自己的親人和孩子來的，咱們真要說隨便表決有罪，這幾分鐘的功夫回報給教授那，也顯得咱們沒認真對待不是？”
面對一號的提議，眾人思考了一下，也都點了點頭。
首先發言的是一身腱子肉，即使穿著西裝也能看得出非常魁梧的二號。
“我認為啊，從反證法的角度來看，所有的證據都不能證明富二代無罪。所以......”
“您先停。”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笑吟吟的八號先生打斷了。
“我們現在是評審員，我們不用證明兇手是不是這個孩子。證明他殺沒殺人那是公安部門的工作，不論是哪個法系，大陸法系也好海洋法系也罷，從司法角度上來看，只要是在證明這個孩子是兇手的過程中存有疑點，這就不行，就不能判決他有罪。”
被八號先生普及了一波，二號悻悻的坐回了位子。
直播彈幕之中。
隨著李世信飾演的八號兩次糾正陪審團的行為，以他自己的行動改變了這一場陪審議會的走向，讓網友們對這個角色的背景產生了強烈的好奇；
“盲猜這個人是干律師的，對于司法流程非常了解啊！”
“感覺像是個法官？可是形象上又不像，法官很少有出差的吧。信爺剛才上臺的時候，褲腳和皮鞋上全是灰塵，手里拎著皮包和西裝外套，明顯是剛剛出了遠門回來的。從形象來說，倒像是在哪個公司干了幾十年的老推銷員。”
“神特么推銷員！”
“應該是警察！感覺臉上有正氣！預言放這兒了，不是警察我倒立.....算了不倒立了，倒立好幾次都打臉。這次換個姿勢，不是警察我特么躺著吃屎！”
網友們的猜測和好奇之中，劇情仍在繼續；
二號的發言結束，他身旁李康飾演的三號站了起來。
他身上穿著黃色的出租車司機制服，手里還端著個透明的，能看到里面滿是枸杞的保溫杯。
相比于其他所有人，他的情緒似乎有些極端。
“八號，我說你這就是閑的！為這么一個畜生洗的哪門子地啊？”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剛才沒聽到法庭上的證據和證人陳詞嗎？案發當晚，死者樓下的鄰居老頭，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那畜生大喊‘我要殺了你’。除了這個，對面樓的一婦女半夜起床親眼看到這小畜生從樓上跑了下來。”
說到這兒，三號抿了口枸杞水，輕蔑的看了眼八號先生，故意將聲音提高了一個調子：“這是警方出事的老頭的證詞，什么叫鐵證如山？這就叫鐵證如山！你還不明白嗎？”
面對三號的發言，八號點了點頭，并沒有反駁。
沉默之中。輪到了四號發言。
這是一個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一身一看就不菲的行頭，閃亮的手表以及放在桌子上的奔馳車鑰匙，顯示他擁有相當豐厚的身價。
正當他要說話的時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不小心被他的手掌碰了一下。
微信上的一個語音，就當著眾人的面響了起來。
“老公，你們什么時候完事兒啊。我在剛才模擬法庭的那個大教室等你呢，一會兒我們去星巴克好不好？”
一段甜膩膩的語音，讓在場的一些人露出了會意的且曖昧的笑容。
“呦，您這看著今年得有四十多了吧？老牛吃嫩草啊！家里那位，什么時候畢業？”
“女友，女友。”
“二奶吧我看是？”
四號尷尬的解釋了一下，并不愿意在自己的私生活上糾纏，轉而說起了案子。
對于這個案子，他沒有什么過多偏激的想法，只求擺出證據用事實說話。
而他之所以認為富二代有罪，是因為根據剛才庭審時所展示的證據，富二代在案發當晚并沒有直接的不在場證據。
“根據警方的證據，當天的案發時間是十二點左右。后來直到凌晨一點，這個富二代才在聚會的朋友家被抓獲。對于十二點到一點這一段時間，富二代的解釋是心情不好，把自己鎖進了朋友的房間里。但是各位，在后續的調查之中，聚會上的這些孩子里，卻沒有一個人能夠證明富二代當時在場。根據這個，我覺得富二代很有可能是參加了同學的聚會，企圖為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明，然后趁著那些孩子們玩兒嗨了的時候，偷偷的跑了出去，繼而殺人行兇。所以我認為，這個富二代有罪。”
聽到四號有理有據的分析，在場的所有人都默默的點了點頭。
接下來，臉上掛著一道長長傷疤，看起來不像是什么好人的五號沒有發表意見，發言直接跳到了六號。
六號聲稱自己是一名醫生，尊重八號先生不到絕對不放棄的觀念。但是他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夠證明富二代無罪。
到了七號，這個帶著大金鏈子，身上穿的花里胡哨的大老粗發言時，他表達了不滿。
“我說諸位，咱們跟這兒干嘛吶？這這富二代混小子殺人沒殺人，有罪沒罪跟咱們有一毛錢關系沒有？你說這事兒弄得，我就過來給學生送一趟快遞，就讓校領導給我抓這兒湊數來了。我門口內超市這個點兒正忙的時候，跟你們在這耽誤工夫這不鬧呢嘛！”
“嗨！誰不是啊。要不是為了自個家孩子，怕校領導不樂意，誰愿意跟這兒呆著啊？悶熱悶熱的！”
“行了行了，我看這個案子沒什么疑點。反正我是認為有罪。”
因為七號沒有提出觀點，眾人又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紛紛爭論起了自己的想法。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十號陪審員猛的拍了一把桌子，隨即呼的一下站了起來。
“我說各位咱們散了吧，討論什么呀？
這俗話說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這富二代什么人？一外地暴發戶的養子，這能是好人嗎？那小畜生的養父就一發了跡的荷南鄉下種地的。農民！
你們想想這年頭犯罪的都是什么人？大街上小偷小摸的，晚上搶劫的，挖地溝油的偷井蓋兒的，不都是這些荷南人嗎？
所以我說啊，甭客氣！什么兇手，什么嫌疑犯，扣他們頭上絕對不怨！就算沒這個罪，背地里也肯定干了其他喪盡天良的事兒！”
隨著十號京城土著一句臺詞，臺上的幾個角色順帶著直播間彈幕......
炸了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