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虛虛實實
半個時辰后。
宋青苑說得口干舌燥，終于打發了大部分人。
只留下幾個看著精明，心中好似有成算的人還未走。
“幾位，這是…”
宋青苑故作疑惑的道。
“宋農女，明人不說暗話。”
一個大肚翩翩，衣著光鮮的男人笑道，“我們和楊家是老交情了，彼此也算知根知底。”
“他們家愿意拿出三萬兩，可見其事可成。”
“我家小兒子，正好想進國子監讀書，宋農女開個價，咱們商量商量。”
“若是合適，就做了這筆交易。”
“這位…”
“鄙人姓崔。”
“哦！崔老板！”
宋青苑道，“崔老板如此說，可就太俗了。”
“我們慈善基金會，行的是為善之事。”
“國子監亦是拿出名額，獎勵行善之人，被冠以交易這個名頭，怕是不好聽吧…”
宋青苑嗔笑，“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有損我慈善基金會的名頭。”
“是鄙人說錯了話，說錯了話…”
“還請宋農女勿怪！”
姓崔的男人連忙陪笑，心里卻不以為然，甚至嗤之以鼻。
他們經商的，還會不懂這一套。
不就是沽名釣譽，即想得利，又想混個好名頭嗎！
于是道，“鄙人商戶出身，說話太俗，還請宋農女勿要見怪。”
“這樣，咱們商量商量，該捐贈多少？”
“不！不！不！”
姓崔的男人連忙換了說辭。
“宋農女不是說，按貢獻的多少，來推人進國子監嗎？”
“那依宋農女看，該貢獻多少？”
崔姓男人意有所指。
宋青苑卻笑道，“崔老板忘了小女所說的另一句。”
“所推薦之人，人品，學識，必須過關。”
“若是那頑劣之輩，哪怕其家族貢獻再大，我慈善基金會，亦不會推他入國子監。”
“我懂？我懂！”
崔姓的男人連連點頭。
“慈善基金會丟不起這人，國子監也丟不起這人，我們家族亦然。”
“若真有那樣的子弟，我們亦不敢送進國子監。”
“這若不小心，得罪了哪位官宦子弟，這不是給家里招災嗎。”
崔姓男人嬉笑著道。
其他人連聲附和。
他們送家中小輩進國子監，除了寄希望于他們能入朝為官。
更多的還是希望，他們能進去為家族拉關系，積攢人脈。
所以所選的，必定是擅長舞袖，廣交好友之輩。
“所以宋農女放心，大可放心。”
幾人接二連三說著。
宋青苑默默點頭，明白事就好！
“不過嗎…”
宋青苑賣了個關子，“國子監名額有限，一共十位，至于花落誰家…”
“還是那句老話，看貢獻。”
“貢獻多少？”
幾人追問。
“這個…”
宋青苑故作思索后搖了搖頭。
“這亦是我無法決定之事，別人貢獻的多，自然是別人得。”
“所以嗎…”
好嘞！
眾人明白了，這是多多益善。
這位宋農女，根本不肯明碼標價，而是在此待價而沽。
他們若是出的少了，豈不是打水漂。
可若出的多了，也心疼啊！
“既然宋農女如此說…”
幾人相視一眼，互相使了個眼色。
“那我們就先回去，在思量思量。”
“好！”
宋青苑微笑著點頭。
“那幾位就在回去商量商量，不過咱們名額有限，時間也有限。”
“若是過了時限，就是入了基金會，貢獻再多，恐怕基金會也拿不出這個名額了。”
“畢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畢竟，區區幾萬兩，不過是一個數字，咱大齊朝拿得出來的人，數不勝數。”
“可攢下的人脈，卻可受用一生。”
“幾位都是成功的大商人，這個道理，相信宋青苑不說，必然也懂…”
宋青苑笑的自信，眉眼間帶著張揚。
幾人見狀，知道宋青苑這是不肯吐口了，于是紛紛告辭。
待他們走后，沈碧青卻笑了。
“這幾人都是老狐貍，以退為進，想要迫你定價。”
“以最小的付出，去拿下國子監名額。”
“好在你夠從容，沒被他們唬住。”
沈碧青攬上了宋青苑的肩膀。
剛才她還擔心，宋青苑年紀輕，又不懂經商里頭的道道。
會被幾人以退為進的手段，弄得慌亂，以至于許下承諾。
但誰曾想，她這個小姑子，還挺滑不溜手。
這樣吊著人，才能把人鬧的七上八下，從而占據主動。
“我是想，大齊的富商不少，可手里有國子監名額的，卻只有我。”
宋青苑嘴角上揚，輕笑道，“為何就不能待價而沽。”
“只有讓他們彼此爭搶，才能賣出我理想的價格。”
更何況…宋青苑撇了撇嘴。
他們這點手段還真不夠看。
若她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或許會被唬住，被以退為進的手段鎮住。
但是很可惜，她來自二十一世紀。
從前在學校時，他們學校附近有一座商場，商場賣著廉價的地攤貨，可總是漫天要價。
她在講不下價時，就會假裝要走，以退為進，從而讓老板主動為其降價。
這樣的手段她就用過。
在這幾個人說走時，和她那時候的表現一模一樣，她又怎會被騙。
更何況，物以稀為貴，她才是占據主動的人。
“二嫂！”
宋青苑看向沈碧青，“麻煩你幫我找人，放出消息。”
“就說湖廣商人，意欲拿下國子監名額，出價五萬兩…”
“嗯？”
沈碧青一聽樂了。
“苑兒，你這手玩的，簡直比多年經商的老狐貍還要精，嫂子自愧不如。”
宋青苑無奈苦笑，攤了攤手。
“沒辦法，虛虛實實，無人捧就只能自己捧，誰讓…我缺錢呢！”
“不是你缺錢，是國學館缺錢。”
沈碧青強調著。
為了國學館，使些小手段，讓那些富得流油的大商人，出點兒銀子，亦無不可！
“嗯！”
宋青苑重重的點頭。
姑嫂兩個相視一笑。
下晌。
回了小院，宋青苑便看到等在外面的蕭景鐸。
“怎么不進去？”宋青苑問道。
“等你！”
蕭景鐸看了一眼，便跟在宋青苑得身后，進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