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以寧是知道這一版的書的。
當時這一版的插畫書只在國外銷售,插畫不是她畫的,當時國外的出版商征求她的同意,說是要放幾副插畫進去,方便讀者了解內容,他們給的價錢豐厚,她也就同意了。
但她太忙,根本就沒查看過那些插畫到底是什么樣的,不過從薄修夜的表情來看,加上國外對這方面比較寬容,那些插畫肯定不是什么健康的東西…
紀以寧瞄了一下男人面無表情的側臉,咽了咽唾沫,大膽假設:
“所以,你媽看到了,大罵了你一頓,而你呢,被你媽罵了之后,不知道找誰算賬,就來找我麻煩了?”
“我是那么小氣的人?”
薄修夜搖頭,蹙眉不虞的看她。
他不是個很容易對陌生人上心的人,當時心里雖然對青檸子有些惱,覺得這個作者真是個害人精,卻還真沒打算找她的麻煩。
畢竟在他看來,這作者就是個小人物,不值得他大動干戈,浪費他的時間。
紀以寧忙不迭的點頭。
“是啊是啊!你現在才知道你小氣嗎?”
“…”薄修夜抿唇,“你胡說什么?”
“我可沒胡說,”紀以寧道:“您老還記得我高中不知道什么時候欠你的那五毛錢嗎?你追著我要了一年!一年啊!你要是不說,我都還以為我欠了你五百萬忘還了呢。”
薄修夜:“…”
紀以寧處于深深的憤懣之中,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掉了馬。
“真是追錢跟追命似的!而且把錢還給你之后,我好幾個晚上都沒睡好,生怕你又花一年來找我要錢,說我還沒把利息給你。”
紀以寧語氣里帶著深深后怕,顯然,被薄修夜悶不吭聲的糾纏了一年,糾纏出陰影了。
尤其是,她跟陸東城一起逃課,才剛翻了一半的墻,就看到墻下面容冷淡清冷,仰著頭蹙眉看她的俊美少年,嚇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要知道,當年薄修夜跟祝桑一樣,同為紀律委員。
那種感覺,跟被老師抓包了沒什么兩樣。
其實被記名字,被抓包也沒什么,但就是要去國旗下講話懺悔。
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自尊心強,哪肯去國旗下丟人現眼,所以,紀以寧看到薄修夜、祝桑之流的人,都是老鼠見到貓,能跑就跑。
不過好在,薄修夜挺夠義氣的,看到她犯規那么多次,都沒出賣她,也沒記她的名字。
是的,她。
陸東城就沒那么幸運了。
只要他們被薄修夜抓到,次次準記陸東城的名字。
害的陸東城幾乎天天在國旗下痛哭流涕的懺悔,一篇同樣的演講稿翻來覆去講了不下十遍,都快講爛了,快背下來了,整個人簡直絕望至極,最后差點就想改名了!
后來,陸東城難得的發現,只要跟紀以寧走在一起,準會見到薄修夜。
于是,陸東城這家伙,用他那簡單的大腦想了一秒,毅然決然的拋棄了她,每次逃課都不帶她了。
她一臉忿忿的控訴,薄修夜看了她一眼,難得的沉默。
他就知道,不該對她那簡單的大腦有什么指望。
稍微一想,就該知道,他不是缺那五毛錢的人。。
不,稍微想一想,就該知道,誰會那么閑,追人追了一年,就只是為了那五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