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以寧見狀,先是蹙了蹙眉,不知道他這是怎么了,忽地看到附近毛毯上幾滴已經發黑的血,這才猛地清醒過來!
她忘了,薄修夜的腳上還有傷!
可他剛剛分明站了起來,還跟沒事人一樣走動…
紀以寧心下一跳,想也沒想,就朝沙發上坐著的人走去。
薄修夜見她過來,蹙了一下眉,還沒開口,她就先蹲下身,將他的褲腿往上拉——
只一眼,就讓她的瞳眸緊緊一縮。
白色的繃帶上泡滿了大片大片鮮紅的血,更甚至,還有些血滴在不停的往下滲,連深色的西裝褲都快被染成了黑色。
紀以寧喉嚨一哽,眼睛瞬間紅了,手指想去碰,中途又收了回來,抬起頭看他,卻怎么都說不出話來。
薄修夜骨裂只是輕微,沒多嚴重,最嚴重的地方是在皮膚。
他救小豆豆時,在地上滾了一圈,邊上又有太多尖銳的石頭,劃破了皮膚,小腿上好幾道傷口深可見骨,醫生這才讓他靜養,免得縫合的傷口裂開。
因為傷在小腿,紀以寧原是想讓他穿短褲出院,但薄修夜形象包袱太重,覺得太不倫不類,怎么都不愿意,最終又換成了長西褲,將傷口掩蓋的嚴嚴實實。
拋開輪椅,他和平時沒什么兩樣。
紀以寧一直有記著他的傷,但當時她被那傭人給氣到失去理智,連小豆豆都想不起來,更別說去注意這個了,后來雖然平靜不少,但腦子還是混亂的。
加上薄修夜起身的動作太流暢,外表更是看不出他有沒有受傷,很容易讓人忽視過去。
尤其是,從頭到尾,表情平靜,就連走路的姿勢都異常平穩,十分正常。
正常到,連紀以寧都忘了,他們這是剛從醫院里回來!
他也不說,就這么硬撐著,如果她沒發現,他是不是就不打算說了?
薄修夜垂下眼,見她蹲在他面前,紅著眼眶的樣子,眉梢微微動了動,心里竟是莫名有一絲詭異的愉悅,愉悅之后,還有點心虛。
他頓了一下,啞著聲說:“其實沒多大的事,就是看著…”
“你給我閉嘴!”
紀以寧冷冷的瞪他一眼,然后咬著牙,俯身將他整個人又抱了起來,大步朝門外走去。
薄修夜的臉頓時黑了。
紀以寧跟管家冷聲說:“備車,去醫院。”
管家瞄了瞄自家boss,見他陰沉沉的看過來,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溜去備車了。
“我可以坐輪椅,不用這么麻煩。”
薄修夜面無表情的出聲。
誰知紀以寧冷笑一聲,“是啊,你多厲害,不僅能坐輪椅,還能自個站起來呢,真是太棒棒了!”
薄修夜:“…”
薄修夜被紀以寧給塞到了車上,車子平穩的駛了出去。
一路上,紀以寧都冷著臉,旁邊的薄修夜抿唇看了她幾眼,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堂堂的薄氏集團總裁,想了五秒,決定采取一個比較保險的辦法。。
紀以寧側頭神情冷淡的看著車窗,忽地手臂被冰涼的金屬物質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