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他們,她就會忍不住反胃,更別提和這些抄襲的人面對面。
莫希澤生怕她吐著吐著,會把命給吐出來。
他見過最嚴重的一次,紀以寧吐血昏迷,直接被送醫院。
莫希澤清楚,抄襲什么的,不是主要的問題,最主要的根源,還是豆豆的爸爸。
之前莫希澤會選擇性的避開這一點,但她總要面對的,否則一輩子就只能躲著別人生活,而這種生活,根本不是正常人的生活。
見紀以寧服下藥,情緒穩定不少,他深吸口氣,緩緩的開口:“姐,豆豆的爸爸…真的死了嗎?”
紀以寧像是沒聽到般,垂著眼,卻伸出手,接過那根煙。
沒點燃,而是有些焦慮的在嘴里咬來咬去,像是想用煙草的味道,壓下某些反胃的感覺。
她遲遲沒開口。
“姐,人不能躲一輩子,你已經退了一次:抄襲卡羅琳畫作的人,現在過的風生水起,享受著本該屬于你的名譽,而作為卡羅琳本人的你,卻只能改行寫書,一步步從頭做起,你真的甘心嗎?”
這是莫希澤催眠方式的一種。
通過語言,調動患者的情緒,激烈、悲傷、痛苦、壓抑,迫使他們跟著他的節奏走。
但紀以寧卻不上當,她防備心很重,而且,對于名利一事也并不太看重,或許會有點點憤怒,覺得自己的成果被人剽竊了,但不多。
所以,莫希澤用這個激將她,引誘她,根本無用。
莫希澤不惱,他也蹲下來,跟她對視,聲音帶著蠱惑,異常輕柔,像是輕輕的陣風,讓人起不了多少反抗的情緒:
“你知道豆豆在里面跟我說什么嗎?”
紀以寧抬眼。
“她說,她想要爸爸,是不想你太辛苦。”他漆黑的眼睛溫柔的望著她,一字一頓:“姐,她是為了你,只為你。”
“誰當她的爸爸她都不介意,她只希望你快樂。”
可現在你卻快樂不起來。
這個問題不解決,你永遠都快樂不起來。
那些往事就像沉重的枷鎖,日日夜夜捆在你身上,讓你時時難安,遲早有一天,會被拖累致死。
這樣的你,又怎么快樂的起來。
紀以寧閉上眼,靠在墻上:“你成功了。”
莫希澤沒說話,只靜靜的等。
“我不知道,”紀以寧睜開眼,輕輕的說,“我不知道,她的爸爸是誰,也不知道,那個人現在到底在哪里,還有沒有活在這個世界上,我甚至不知道…那天晚上有幾個人。”
莫希澤倒吸一口涼氣。
如此一來,不排除被輪的可能。
要是換作一般的女人,恐怕早就自殺了,這樣的新聞不要太多,更何況,紀以寧還這么高傲。
紀以寧沒看他,只垂眼,自顧自的回憶:“我當時喝醉又被人下藥,只記得被一群很惡心的人帶走。醒來時,房間就我一個,地上還有好幾個用過的套子。”
“而我…卻什么都記不得。”
她視線落在虛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希澤握了握拳,只能將紀以寧的心理壓力降到最低。
人都是喜歡往壞處想的,這樣通常會給自己很大的精神壓力,從紀以寧這些年的表現來看,她肯定是認定當時的自己被輪過…
他斟酌了一番:。
“套子多不代表是被…你有沒有想過,可能從頭至尾就只有一個人,或許你運氣好,中途被人救了,只是你不記得,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