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神體變大或者變小,只是一種非常普通的幻變神術而已,但并不是可以無限變大,它是與修為掛鉤的。
那些頂級天神,甚至可以把自己變得無窮大,再在宇宙中踩著星球穿梭。
只不過,目前此神界好像還沒有這樣的強者。
白暮尋其實也還可以把自己變得更大一些,但剛才他確實耗費了太多神力,現在已經枯竭了,所以不能再變大了。
白晨如果這時候乘人之危,殺了他,將會是非常容易的事。
但她并不想那樣做,因為她并不想做一個出爾反爾的小人。
而且她還覺得,通過這一千年的相處,他們之間或許不應該是你死我活的關系。
只要他不主動害自己,自己也不會去主動害他。
但如果他有謀害之心,自己當然也不會心慈手軟。
“我的條件一點都不苛刻。”白晨思考了幾秒之后才說道:“第一,赫青鸞被救出之后別對這個世界進行報復,因為,我并不希望神界失去本來的平衡。
第二,別過河拆橋,我幫了你,你反而想殺了我。
第三,從今往后,咱們的父女關系解除,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如有違者,將會被打回原型,再無進階的可能,也無化形的可能。
如果以神血盟誓,或許我會幫你。”
白晨的聲音,冷靜之中透著一絲淡然,對方一千年的溫情表演,并沒有讓她的腦子失去判斷能力。
白暮尋,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慈愛,他對自己好,那是因為自己有非常重要的利用價值,這價值不單只是為了讓自己幫他尋找封印之地那么簡單。
一時間,整個海底再次恢復了安靜,白暮尋在沉思,白晨在等答案。
解除下神神咒,是白晨這次前行的最終目的,這樣的神咒一直從海低延伸到了整個神界,如果不將其解除,下神們將永無翻身的機會。
再過幾萬年,或者更久一些,奴役下神的社會現象,說不定還會再次出現。
自己既然身為下神之中的一員,當然不希望這樣的歷史再次重演。
所以,就算是冒著赫青鸞出世之后,對社會造成動蕩的風險,自己也得把這樣的神咒給解除了。
但如果能在解除的過程中,減少一些風險,當然是最好的。
又過了好一會兒,有些虛弱的白暮尋才開口道:“你這是哪里話?
第一,母親并沒有報復之心,她被救出來之后只會悄無聲息地過日子,也只會用另一個身份活在世間。
第二,我不可能會殺你,難道一千年的相處,一千年的愛護,都沒能捂熱你的心嗎?還覺得我會殺了你?”
“第三,我還希望你是我的女兒,真心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
所以,這件事之后,也不可能與你解除父女關系。”
說得非常情真意切,甚至滿是受傷的情緒,好像白晨的態度深深地傷害了他。
但白晨并不想吃他那一套。
真心把自己當女兒這樣的話,只能去騙一騙小孩吧!連他自己可能都不會相信吧!
只是,此時的她還沒有想明白,他一千如一日地表達地表演父女情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嗎?既然如此,那你為何又不愿意以血盟誓呢?
我深深地明白,我的爹不是我的親爹,而且還是仇人關系。
你要收我為女兒,那是因為我有利用的價值。但從今日起,當我解除下神神咒救出奶奶之后,我的利潤價值已經沒有了。
所以,實力低下的我很擔心你會過河拆橋啊!
你可得理解我呀!”
白晨嘆氣道:“我不求別的,只求自保而已。”
“原來,你一直都記得我們之間的仇恨啊!”
白暮尋耐著性子,干脆坐到一個山頭上,一點都不嫌山頭不夠平整,擱到屁股,繼續道:
“曾經發生的事,只是機緣巧合而已,所以我并沒有把曾經的仇恨放在心上。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解除了下神神咒,對你也是有好處的,不但你自己的修練速度會高許多倍,而且其他下神也同樣如此。
所以,這并不是講條件的理由。”
但白晨對于這種蒼白無力的語言一點都不感冒,“經歷無數的我,也算是經歷過無數風浪。
你覺得我應該百分之百信任你嗎?
居然你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愿意,那就算了,就當我沒說,我走了。”
話音剛落,已經變回了正常大小,打算先一步離開了,但并沒有用瞬移,而是過跑的。
畢竟自己表現出來的修為是比較低的。
她打算等段時間,自己從神學院畢業之后再來解除下神神咒。
青鸞這樣的強大靈魂,自己當然不能隨隨便便放她出去逍遙過市。
得先把她收起來觀察觀察,確定無害之后可以送她去輪回。
在維度比較高的世界,是不可以隨隨便便發誓的,因為如果違背了誓言,將會受到誓言法則的反噬。
輕則影響道基,修為無法寸進,重則心魔纏身,甚至身死道消。
血誓又是誓言的最高境界,如違背了血誓,被反噬得將會更加厲害,甚至有可能會在短短時日之內飛灰湮滅。
所以,白暮尋一點都不想自己被這樣的誓言給束縛,就算他真的準備信守承諾,也不打處發這樣的血誓。
白晨越跑越遠,但就在她準備來個瞬移離開這兒時,白暮尋已經一個瞬移就堵住了她的去路。
此時,他的個頭已經變回了正常大小,眼里有一絲祈求。
“非要發血誓嗎?血誓對于神靈來說是非常有害的。”
“對,我擔心你會過河拆橋啊!我雖然只是一個下神,只有賤命一條,但總歸是自己的命啊!”
“你覺得,你會是我的對手嗎?我現在雖然受了傷,但對付你,還是可以的。”白暮尋的臉上已經多了一絲狠絕,如果白晨執意要走,他說不定真的會動手。
只不過他不想這時候與白晨發生沖突,又再次強調道。
“你不是非常想解決下神們的問題嗎?只要解除了下神神咒,成千上萬的下神都可以擺脫困境,進階有望,從此不再是弱勢群體。”
白晨:“我想解除啊!但還得又命消受不是嗎?如果我死了,下神們的事好像就已經與我無關了。”
“你,你這是在逼我動手嗎?”
“雖然我并不想動手,畢竟我并不想傷了咱們的父女情誼。
但也得看情況。”
而后,白暮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再次恢復了慈愛,“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