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已經受傷了,他現在劃的是右手。
就像體膚不是自己的,毫不猶豫往手腕一刀。
很快,血一滴滴滴在碗里。
他握緊拳頭,血流得更快一些。
鮮血在碗里泛起漣漪,而每一個分子,確實他太愛唐夭夭的痕跡。
唐夭夭看著霍臨風的做法,目瞪口呆,足足愣了幾秒鐘,腳就像生根一般走不動了。
難怪他的臉慘白得沒有血色。
難怪手腕有一處那么大的傷口。
他到底在做什么。
為什么要犧牲這么大。
唐夭夭此刻心情復雜,又覺得自己欠了霍臨風人情,而這個人情太大,她可能還不清。
那種感覺太多復雜,不想傷害他,卻總是不經意間傷害了。
唐夭夭手扶著門把,節骨泛白,恨不得把門把揪下來。
“唐小姐…”護士看到站在門口的唐夭夭,驚愣,又恐慌。
他們視線立馬往門外轉移。
看到唐夭夭時的霍臨風,手還在放血,血往碗里流,而猙獰的傷口前而易見暴露在唐夭夭面前。
唐夭夭睜大美眸,眼眶紅了一圈,死死盯著他的傷口。
霍臨風不慌不忙,見血放滿了,從護士手里拿過紗布,摁住正在流血的傷口。
“唐小姐,你怎么在這,你不是…”護士很驚訝。
唐夭夭把門推開,一步步走進去,只覺得腿過于沉重。
她的視線注視霍臨風:“如果我不是沒帶錢包,你永遠都不會告訴我,你為我做過什么?”
霍臨風把手往后放:“葡萄,沒你想得那么復雜。”
“你都放血了,還不復雜?”唐夭夭走過去,想要查看他的傷口,拾起他的手腕。
霍臨風是拒絕的,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指尖。
“為什么放學,難不成我父親靠你的血養著?”
她隨口一說,卻讓在座的各位啞口無言。
她看著林教授,還有那位護士,他們都不說話,而且他們的表情都在承認。
所以沒有什么林教授靠高超的醫術拯救,而是靠霍臨風的鮮血養活著昏迷不醒的父親。
一瞬間,唐夭夭接受不了,而看向霍臨風溫潤蒼白的臉,睜著深邃的黑瞳盯著她,卻沒有任何的波瀾。
好似這放的不是血。
唐夭夭頓時心一疼,莫名的疼痛。
他又再次救了她。
救贖了她。
這份恩情該怎么還。
“你怎么不告訴我,擅自做決定。”
“小事。”霍臨風無關緊要道。
唐夭夭問:“如果一直找不到線索,你每天都得給我爸放血?”
“一天找不到,你放一天,一個月呢?一年呢?你有多少血,總有一天會抽干,而你卻說小事,你的身體就不是大事了?”唐夭夭比霍臨風還要緊張,心揪在一起,他可以把這種事說得這般輕松。
而他的命,無關緊要。
“葡萄,你聽我說…”
唐夭夭下意識后退,接受不了而推開他的手。
又怕他手會疼,輕輕的撫開,直到霍臨風手放在身側才沉著一口氣。
“你們都在瞞我,而我居然才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