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這一篇長文之后是一片空白。
什么也沒有了…
只一瞬間,一種撕裂的疼痛,直逼靈魂,讓他差點痛暈過去。
之后不再有日記,因為她的心已經死了。
她什么也沒給他留下。
什么也沒有,哪怕是一句話。
蘇麗…
他瘋狂的往后翻,直到翻到最后一頁,才發現了一個信封。
他眼底流露出了溫柔,這一刻,仿佛拿到了世間最寶貴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拆開。
里面,是蘇麗的照片。
她輕輕勾唇,像是一個小天使,卻有著獨特的魅力和氣質。
仿佛在呼喊他。
明哥…
明哥…
明哥呀…
那一刻,阮東明終于忍不住了,嘶吼一聲后,哭了起來,摩擦著照片上,她美麗的臉頰。
撕心裂的喊著:“別離開,你回來呀…麗兒…回來好不好?”
“麗兒,求求你回來,我錯了…”
“求你,回來好不好,我不做明星了,我們一起過普通人的生活…”
“我帶你去看你想看的風景,求你,回來,麗兒…”
這一刻,他哭得像是個被丟棄的孩子。
然而,這就是因果報應,是他先拋棄了愛他如命的女人。
“你回來呀,我錯了…我好想你…”
回應他的,是監獄里空空蕩蕩的孤獨,仿佛將他打入了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在痛苦與孤獨的深淵里,爬不上去,得不到救贖。
這一刻,他才知道,在他被警察抓走時,唐夭夭說那句話的含義。
當時,他有多絕情,現在,就有有多沉重,多痛苦。
這一輩子,他都只能在痛苦里活下去,為他曾經所做的事情懺悔。
而那個愛他、敬他、疼她、護她的女人永遠都不在了,這一生,再也找不到她了。
徹徹底底的失去。
最痛苦的不是失去,而是在極致幸福的擁有過,到最后,卻一無所有。
唐夭夭為的就是讓他后半輩子在監獄里生不如死的活著。
她做到了。
到這一刻,他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誅心。
唐夭夭就有這個本事。
這一刻,他不再糾結她是怎么知道曾經發生的那一切。
沉浸在失去的痛苦里,永遠也無法釋懷。
唐夭夭說的對,他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
一段被塵封的記憶突然跳了出來。
女人哭著質問:“你看看你現在像什么樣子?”
那是他的母親。
男人醉醺醺的吵著:“別吵了,別吵了,你一天就知道吵你除了吵你還知道什么?我要錢,快給我錢!”
“我求求你能不能正常一點,孩子還在旁邊。”
“呵?孩子?這不知道是你跟哪個野狼人生的小野種,這不是我的孩子,給我錢,我現在只要錢,不給我錢,我就殺了你。”男人的情緒幾乎在癲狂的狀態。
“阮興國,你這個廢物,你就是個廢物,除了賭,你還有什么本事,你就知道欺負我們娘倆,你給我滾,你給我滾!”
年僅十歲,他哭著在父母的中間,勸他們不要再吵了。
他的父親健壯將他一把抓了起來,用啤酒瓶抵在他的脖子上,雙眼充滿了血絲:“給我錢,你不給我錢,我就殺了他!”
女人哭得很厲害:“那是你的孩子呀,你這個畜牲!”
這讓他更煩躁,顯然已經在癲狂的狀態,他握著啤酒瓶的手用了幾分力,頓時,鮮血從他脖子上滲出。
怒吼道:“鬼才相信你,你就是一個妓,你的客人,比我見過的女人都多,你告訴我這是是我的孩子,我憑什么相信你?把錢給我!快給我!”
“好,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傷害他,我把還我把錢給你。”
女人妥協了,將皮包里面大把的錢拿出來扔給他。
男人看到錢之后一把丟開孩子,像瘋了一樣去撿地上的錢,都沒有看一眼自己的妻兒轉身就往外面跑了。
這不是第一次發生,幾乎每個月阮東明都會經歷好幾次,即便母親將他保護的好好的,但每一次受傷的都是他。
他厭倦了這樣的生活。
他問上帝,為什么別人家的小孩子都有父母的陪伴,而他的母親只能每日以淚洗面,每個夜晚游離在不同的男人床上。
而他的父親除了酗酒賭博有暴力傾向,幾乎一無所有。
他每天拿著母親辛辛苦苦賺的錢去外面賭,卻嫌棄母親是性工作者。
明明他與父親長得七八分相似,但他從來不認他這個兒子。
年僅10歲,他的生活里面沒有一絲的陽光他很想解脫,他不想在這樣像行尸走肉一般的活著。
終于有一天母親受不了提出離婚,父親不答應遭到了一頓毒打,母親一氣之下用石頭砸了父親的頭。
他目睹了整個過程。
父親搶了母親的錢和身份證又出去賭,那天他不上學,就跟在了父親的身后。
因為父親受著傷,所以他想殺了他,殺了這個禽獸不如的男人。
他從賭場出來之后被人打的遍體鱗傷。
他跟在后面,那一刻他心軟了,即便這個男人他十惡不赦,但他終究是他的父親呀。
他只希望他能夠改善現在這樣的日子,讓母親不要再做那樣的事情。
他想和父親好好的談一談。
但父親就在他的面前暈倒了,他上前去怎么也叫不醒他,后來醫生告訴他說父親死了。
母親很傷心的大哭了一場,這些年他雖然很憎恨父親,但他卻是唯一一個愿意娶她的男人,即便是,他娶她也是為了他的錢。
一切都過去了,看起來風平浪靜,他以為日子可以平靜下來了。
但母親為了他的教育,繼續游離在各種的男人身邊。
一開始他想著一定要快點長大,然后自己靠雙手賺錢,讓母親安享晚年。
但后來有一天,發生了一件讓他終身難忘的事情,讓他迫切的想要離開母親。
那是他十三歲歲的時候,他清清楚楚記得那是一個冬天。
大雪紛飛,他堆了一個雪人,有爸爸,有媽媽,還有他。
那天,母親不在家,有一個男人找上門來。
那個男人一腳踹毀了他所有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