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洲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小姑娘能說出這么一番話來。
他有些意外。
身子往后靠,肩膀不小心抵在了沙發上,被處理過的傷口此刻隱隱泛著疼。但藺洲依舊面不改色。他是妖,是近萬年的大妖,這點傷口對他而言其實真沒什么。
要知道當年的他和同族的年輕一輩打架,他一人被對方十人圍著,還被硬生生撕下來一塊鱗片。當時疼的要死,比今天的疼,疼上萬倍。
回到家后,他爸見著他這副樣子,只是道,“別讓你媽看見。”
他什么也沒說。
回家前他想的也是這一點,別讓我媽看到。
他爸為了鍛煉他,沒給過他什么溫柔的疼愛。而他習慣性的將傷痕都藏起來,也沒讓他媽見過。是以,好像從小到大這么長時間,還沒人對他說過一句‘我會保護你’。
藺洲挑了下眉,他的心臟處似乎有點癢意,有什么東西正在破土而出。然而這樣的感覺只維持了一會讓就被他壓下去了。
他戳戳小姑娘習慣性鼓起的一邊腮幫子,低笑,“你這只小狐貍修煉千年時間都不到,還想著來保護我?我在的時候我可以保護你,我不在的時候,你保護好自己。就這么簡單。”
“我可以好好修煉。”葉扶予擰眉。
她在明山的時候喜歡玩,葉青衣不在的時候,她就喜歡跟其他靈智沒開的小狐貍玩。因此荒廢了修煉。白澤經常對著她嘆氣,但嘆氣過后,又拍拍她的小腦袋說:沒關系,這樣也挺好的。
于是,她到現在還只有一根尾巴。
藺洲拍拍她的腦袋,說了句和白澤差不多的話,“你還是開開心心的好,修煉這種事情隨緣。”
葉扶予:“…”總覺得,藺洲好像是看不起她才這么說的。
她又鼓起腮幫子。
下午發生了這么一件事情之后,葉扶予和藺洲都沒來得及吃飯。現在也快九點了。藺洲肚子餓了想點外賣吃。
葉扶予主動掏出手機,示意藺洲嘴上點單。
藺洲:“燒烤,烤魚…”
話沒說完,葉扶予手指點著屏幕,哦了兩聲,“知道了,白粥加蘿卜干。”
藺洲:“?”
伸出一只手完全不費什么力氣的將小姑娘的身子掰過來,他將手機上的白粥去掉,擰著眉毛道:“吃什么白粥?一點味道都沒有。”
葉扶予將男人的手臂撥開,義正言辭,“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吃那些亂八糟的。白粥一點都不油膩,就非常好。我可以給你點兩份蘿卜干,要是不夠吃,三份也可以。”
“剛才還恨不得把我捧在手心里,現在就讓我吃蘿卜干?葉扶予,你這狐貍怎么這樣啊?”
葉扶予也不服輸,“我這是為你好。雖然你皮糙肉厚,但是該注意的一定要注意。等你傷口好了,我帶你出去吃頓大的。這么說的話,你上次答應我的帶我吃頓大的,是不是還沒實現?”
藺洲:“…”。
葉扶予:“看來是的,所以為了懲罰你不講信用,現在都聽我的,喝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