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如期而至。
冷月高懸,皎潔的月光襯著云霧。
何一刀吃完晚飯早早的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洗漱干凈后,熄了燈火,就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了。
燕府的夜晚十分寧靜,特別是何一刀所住的院子里,更加安靜,因為沒人打擾。
月亮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時間已經過了子時。
躺在床上的何一刀突然睜開眼睛,神采奕奕,看起來精神十分飽滿。
他隨即從床上起來,從乾坤袋中取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放在桌上。
在黑暗的房間中,何一刀迅速地換上了夜行衣。
只見一道黑影緩緩的走到窗戶旁邊,輕輕的打開窗戶,沒有發出什么聲響。突然,他就像一只靈活的小貓,從窗戶中翻出,動作矯捷,落地無聲。
他決定今天晚上就要去云霧閣查一下當年的案宗。柳憶南說了,如今的云霧閣殺手大都被派了出去調查那個神秘組織了,所以現在云霧閣的防守定然比較松懈。
如果現在不去,恐怕以后就比較困難了。
今日的夜晚比較昏暗,而且常有云朵遮住月光,所以更適合行動。
何一刀輕飄飄的翻過燕府的高墻,這一堵高墻在他面前就如同沒有高度,翻過去就好像跨了一個普通的柵欄一樣簡單。
前世的何一刀也曾經做過暗地里調查的事情,所以對于夜里潛行也是輕車熟路,毫無生澀感。
何一刀貼著巷子里的墻壁行走,因為墻壁比較黑暗,有利于躲避身形。
何一刀輕松越過不少高墻庭院,以最短的直線距離向云霧閣所在的那家醫館靠近。
沒過多久,何一刀就來到了醫館。
此時的醫館早已經熄了燈火,而且正門也早已經關上了。此時剛到丑時,人們睡的正是非常酣暢的時候,也是警惕性最低的時候,一般人在這個時候都不愿起來。
何一刀突然回頭一看,卻什么也沒有發現,不過卻皺了皺眉頭,因為他總覺得有一種被偷窺的感覺。
這是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他不確定這種感覺對不對,但是這種會莫名的給自己增添一種心理負擔。
他不認為自己的心理素質很差,一個修煉飛刀的人,心理素質都是很好的。
畢竟要摸刀,畢竟要善于抓住機會,畢竟要殺人。這三樣哪一樣不是需要極高的心理素質?
何一刀來到醫館圍墻旁邊,輕輕一躍,落在了后院之中。后院很大,他憑借著刀元和神念的感知,可以探測到哪一間房中有人,哪一間房中沒有人。
經過一番探查,何一刀發現,云霧閣的人大都住在左邊的一片區域,而右邊有幾間房里是沒有人的。
他悄悄地摸入一間空房間中,點燃火折子,卻發現房間的布局竟然有些熟悉。
這里的布局和當初在小鎮上的那家醫館里有機關的房間里的布局是一樣的。小五帶自己走過,所以何一刀確定,這間房子里,一定也有開關。
而且機關應該在同一個位置。
何一刀猜的果然不錯,他在書架上摸索了一會兒,就找到了開關。
還好機關打開的聲音不大,并沒有驚擾到醫館里的人。何一刀輕巧的鉆去洞口,然后洞口就自動關閉了。
走進洞口之后就是熟悉的密道。
走過不長的密道,就發現這條密道直接連著一個廣闊的密室,密室中豎滿了架子,架子上擺滿了案宗。
用浩如煙海來形容眼前的案宗,真不為過。
不過還好,還好每一個架子上都標有地名和時間,這樣找起來也就容易了些。
何一刀在架子上看了半天,發現有三個山脈,一個是后雪落山脈,一個是長青山脈,還有一個叫做黑狼山脈。
前面兩個山脈何一刀都聽過,也知道大致在什么位置,唯一一個黑狼山脈,自己從未聽說。
不過,何一刀有一種感覺,這個黑狼山脈就是自己從小生活的山脈。
一想到這里,何一刀就去驗證自己的猜想,于是,他在那個架子上找到了自己刺殺紅魚山莊的那個案宗。
“黑狼山脈,紅魚山莊。
葛天熊,男,六十一歲…
葛天熊作惡多端,殘害人家八十有余,迫害婦女無法統計…
最終由云霧閣殺手刀鋒刺殺而死。”
最后面寫著記載這案宗的人的名字,叫做小五。
何一刀合上案宗,確定了這黑狼山脈就是自己從小生活的山脈。
不過,何一刀有些不解,因為他從沒有聽過山脈本地人說過這個山脈叫黑狼山脈,而且好像基本上就沒有人知道這個山脈的名字。
可是,為什么這山脈叫做黑狼山脈呢?
何一刀想到了三年前把自己逼下懸崖的那頭神秘的黑狼。
何一刀在這擺滿案宗的架子上找到了三年前自己父母被害死的那一天的那塊區域。
那塊區域上只有一份案宗。
何一刀連忙打開,上面寫著:
“何青云,男,三十歲,原云霧閣殺手…
離奇死亡。
蘇文,女,二十八歲,原云霧閣殺手…
離奇死亡。
最后面寫著另一個名字,張山。
何一刀念著這個名字,覺得‘張山’就是那個瘋子的名字。
何一刀把案宗放回去,沉默了好一會兒,就離開了。
黑夜中,有兩個人站在醫館的屋頂,看著一個穿著黑色夜行衣的人消失在黑夜中。
沒有叫人,也沒有任何動作。
“就這么放他離開了?”說話的人是個老人,而且左腿的一條褲子,像是沒有腿一樣,在空中飄蕩。
這明顯是一個左腿殘缺的人,這不禁讓人懷疑他是怎么爬上這么高的屋頂的。
“前輩。”說話的人穿著一身白衣,他竟然是柳憶南,他看著何一刀遠去的身影,說:“我這個閣主,也不是誰都管得了的。”
這句話明擺著就是不打算管了。
身旁的老人哈哈大笑,他正是醫館柜臺前的那個老人,“也對,閣主和閣主是有區別的。”
老人說的話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說的前一個‘閣主’和后一個‘閣主’,到底有什么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