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通往西域第一關

　　張昀率領騎兵從長安出發來到金城，即現代蘭州，花了十天時間。

　　一路上看到很多放牧的人，服飾與漢人大為不同，最大的區別在于露右肩。越靠近金城，看到露右肩服裝的人數量越多。

　　張弘告訴張昀，那些人是羌人，與漢人雜居生活在一起，有的種田，有的仍然過著放牧生活。

　　張昀發現此地的漢人比關中漢人更加彪悍，很多漢人與羌人只是服飾不同，面貌差不多。

　　張昀一邊向金城方向走，一邊思考，這里原本就是羌人地盤，是漢人過來強奪了。霍去病征戰歸來，發現金城地理位置特別重要，所以命人建造關隘。

　　站在羌人立場上思考，漢人搶奪了他們的世居之地，而且筑關防止他們奪回。

　　站在漢人的立場上思考，要想保障西涼地區安寧，最好的辦法是把羌人全都趕離河西走廊。

　　河西走廊兩側都是大山，南面是廣闊無垠高原，北側是大漠草原。

　　羌和匈奴、鮮卑主體游牧民族暫時能夠驅離，但時間一長，他們必然又會返回。游牧民族的機動性特別強，他們并非一定要固守在某一個牧場，哪里水草肥美，他們就會趕著牛羊到哪里去放牧。

　　呂布催馬趕上張昀，大笑說：“主公，金城就在前面，郝泉在河水上架了便橋，我們可以直接過河水，進入金城。”

　　張昀抬頭遠眺，一座大山，山下隱約有建筑。

　　張昀大笑問：“呂布將軍，你知道金城關是誰安排人建造的嗎？”

　　張昀娶了呂布之女，按道理應該叫呂布為外舅，因為張昀地位高崇，呂布只是張昀部將，叫外舅不合適，所以直呼其名。

　　呂布搖頭。呂布沒到金城來過，自出道以后，最西到長安，在長安期間呂布非常忙碌，不可能閑得下來聽人說金城這邊的事情。

　　張弘大聲說：“主公，我知道，是驃騎將軍霍去病。”

　　張昀點頭說：“此關控制河水渡口，是通往西域的第一關。從金城至敦煌人們習慣稱之為河西走廊，它把南北匈奴鮮卑羌得割裂開，削弱了胡族的力量。同時通過河西走廊，可以前往西域，通過西域再一路往西，甚至能夠到達波斯和羅馬。這是條重要商道，也是軍事防線。我在微山湖時，孔融把佩劍給我看過，當時我就發現他的佩劍上裝飾有兩塊藍色玻璃。我想這玻璃應該是波斯人制造的。從孔融佩劍上的玻璃，我就能想到，波斯人在和平時期，一定通過這條商道與大漢做生意。”

　　徐茂趕上來，大聲說：“是的，是的，我聽說過，甚至連天竺人，也來的。”

　　張昀看徐茂笑說：“我們攜帶了大量玻璃制品，假如能夠讓波斯人販賣給波斯人，一定能夠賺海量金銀珠寶。”

　　徐茂點頭說：“是的，玻璃在他們眼中，絕對比寶石還珍貴。”

　　張昀說：“要想做生意，就必須確保商路暢通。”

　　徐茂連連點頭說：“是的，是的。”

　　呂布說：“主公，您不是說要遠征羅馬的嘛！讓我率領鐵騎，從這里一路殺過去，保證把羅馬替您拿下。”

　　張昀勒住韁繩看著呂布，點頭說：“羅馬必須征服，但是從這里過去路太遠，大軍后勤沒法保障。遠征羅馬步兵可以走海路。我正在安排人研制蒸汽機，一旦研制成功，并且能夠裝在船上，我們乘船出發，可以到地球的任何一個角落去。”

　　呂布嘆氣說：“既然我們不從這里出征羅馬，還到這里來干什么？”

　　張昀笑說：“西涼是在疆土，絕對不能讓它們游離在王權之外。再說了，我只說主力不走這里，沒說不派隊伍出西域繼續向西呀！我們的騎兵只能走這條路，步兵才走海路。金城這里有西海，但出西域有更大的海，叫里海。那個海鹽度較高，人躺在海里可以浮起來。那里有廣闊牧場，為什么不能在那里建立一個王國？”

　　呂布笑說：“太好了，您想讓誰去？”

　　張昀說：“還沒想好，等到了西域三十六國時再研究這件事情。我現在要思考的是，怎么把這一帶治理好。大漢只控制一條走廊，其他地區全都是蠻胡之地。好想能在此建立一個屬國，協助大漢控制這一區域啊！”

　　張弘說：“難度極大，必須要找到適合建城之所才行。”

　　張昀點頭說：“是的。建城是建國基礎。好了，我們先到金城去，聽這一帶的人說說羌人。”

　　郝泉催馬迎上來，來到張昀面前，跳下馬，向張昀行禮。

　　張昀揮手，說：“郝將軍一路辛苦了，請起。”

　　郝泉大聲說：“主公，我已在河水上搭好浮橋，請您進金城。”

　　張昀點頭說：“很好！我們走。”

　　郝泉上馬，帶著隨從在前跑，張昀催馬跟上。

　　浮橋邊，涼州刺史張既率領一眾官員迎接，張昀下馬。張既等下跪，張昀扶起張既。

　　張既竟然也稱張昀為主公，這讓張昀很感意外。

　　張既說：“金城關小，先請主公在金城住一晚，明天一早前往武威，武威城大，條件相對較好。”

　　張昀擺手說：“沒事，只要不露宿就行。”

　　張昀經過浮橋，進入金城，在郡守府下榻，太守搬別處暫住。

　　張昀吃過晚飯后，和京兆尹郝泉、涼州刺史張既、金城郡太守、武威郡太守、呂布、張弘、徐茂、周純、甘寧、吳前、吳忠、牛明、揚雄等一起來到河水邊。

　　張既說，從這里北上，拐一個大彎，再南下，到達潼關處，再一路往東，歸于東海。這一帶河水非常清徹，魚非常肥美。

　　張昀在現代時來過蘭州，現代蘭州是大都市，在東漢末，蘭州的前身金城僅只是個小關隘。

　　在張昀的大腦中，裝著長江黃河兩條大河的走勢圖，隨手就能畫出來。

　　黃河在那時不叫黃河，叫河水，張昀已經習慣用東漢時代的地名和說法，現代人看后，可能不適應。但假如用現代地名，那是不科學的。譬如金城，金城代替不了蘭州，現代蘭州在黃河以南，金城在黃河以北。金城非常小，住的人只有幾千戶，現代蘭州多大啊！至少住著四百萬人，規模和人口都有天上地下的差別。

　　張昀這么認為并不是想冒犯蘭州，相反對蘭州一直懷有敬意。

　　蘭州這座偉大的城市是西北中心，蘭州拉面名揚天下，張昀在現代也經常吃拉面和刀削面呢！

　　張昀抬頭看向南側，悠悠說：“羌人問題是這一帶的核心問題，能不能請個最了解羌人的人跟我說說？”

　　張既想了想后，說：“馬騰妻是羌人，馬騰家族在羌人中的影響力非常巨大。”

　　張昀的眼睛一亮，只知道馬騰在羌人中的影響力大，卻不知道馬騰娶的是羌女。張昀點頭問：“馬騰在哪？”

　　張既說：“馬騰和韓遂都在武威等著您。”

　　張昀點頭說：“你能告訴我西涼有多少人口，羌族又有多少人口嗎？”

　　張既說：“涼州刺史部，轄郡、國12，縣、道、候官98。計108791戶，477368口。漢書地理志記載，元始二年，有372626戶，口2494489，人口下降了非常多。羌人不統計，經常流動也沒法統計。”

　　張昀說：“估計一下羌人數量”

　　張既點頭說：“至少口超過百萬。”

　　張昀皺眉說：“這么說羌人比漢人多嘍！”

　　張既點頭說：“是的，羌人遠多于漢人。”

　　張昀說：“涼州控制區外廣闊區域都是羌人，這么說羌人數量非常龐大哦！”

　　張既點頭說：“關外之地，到處是羌人，數量之多應以數百萬計。”

　　張昀點頭說：“難怪這一帶未來先后會成立多個國家，對中原政權一直產生重大威脅。”

　　張既好奇問：“什么？這里怎么會成立多個國家？”

　　張昀所說是史實，在這一帶將來會先后出現很多脫離于中原的政權，前涼后涼南涼北涼西涼就有五個，西夏延續時間最長，最為有名。張昀聽張既如此一問，立即意識到不該把將來的事情說出來，因為張既是刺史，掌控著實權，假如受到剛才所說啟發，學后來者搞獨立，麻煩就大了。趕緊笑說：“我的意思是，羌即使立國，也只能當大漢藩國。辦法總比困難多，我相信你，一定會想到最好的辦法，確保這一帶長久和平穩定。通知在這一帶的羌氐匈奴部落頭領到姑臧去，我到后要與他們見面，請他們喝酒。”

　　張既怔了怔，大聲說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