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語。
第二日,老管家就差人將老太太的女兒送去官府,并將此事來龍去脈告知官老爺。官府也差人去查看,果然在老太太院落中的榕樹下,發現了一具成年女子的尸骨。早已風化,仿佛靜待著這一日有人揭開以往的真相。
正好此時,周正也恰巧忙完瑣事趕了過來,陸石簡單交代了昨晚的遭遇,二人感慨一番。
和宋懷安及淼淼共進午飯,囑咐二人一番后隨即離去。
剛走出景永城的大門,陸石便說道:“周正師兄,你有沒有發現老太太兒子的一些不合理之處啊?”
周正聞言,立即說道:“你是指他雖說是一名低階的修士,但怎會感應不到心愛女子的身體就埋在自家院落中,還到處尋找游歷,最后身死?”
陸石哈哈一笑,拍手說道:“就說周正師兄心思縝密,我都感覺到怪異之處,你怎會不知?奈何剛才當著兩個小家伙面前,不好再節外生枝,畢竟二人也算經歷一場生死考驗。”
周正點頭道:“陸師弟說的有理,我也是如此思量,才未點破。”
陸石說道:“聽說那個小宗門叫飛星坊,正好我們回宗時途徑,不如我們去問問當年,告知老太太他兒子死訊的那名修士,真實情況到底為何?”
周正當即表示認同,二人遂一同前往。
來到老太太兒子修行的小宗門之后,看門的道童見到兩名身穿道袍的男子前來,但是靈覺上卻感應前方仿佛空無一物,頓時知道對方修為定是高出自己不知道多少,才會無法探查,急忙開口問道。
“兩位道友,哦,不對,兩位前輩...前輩...不知來我飛星坊有何貴干?”
周正見對方神色語氣都有些緊張,語氣溫柔的說道:“道友不必緊張,我們二人乃是太上玄天宗的修士。此次前來,絕無惡意,乃是想要找貴宗打聽些陳年舊事。”
周正說著,朝對方出示了一下太上玄天宗的身份牌,只是不知小道童能否辨別真偽。
“兩位前輩稍等。晚輩...晚輩去通知下宗門,馬上就回來。”道童見聽到對方是太上玄天宗的人,頓時松了一口氣。
“理當如此。”周正點了點頭說道。
道童聞言急忙行了一禮,隨后快速的跑入宗內,直接跑到了掌門所在的房門外。
咚咚咚!
“何事這么慌張!”飛星坊的掌門直接走了出來,一邊訓斥著對方,一邊繼續說道,“平日怎么教導你們的,遇事不要慌張。幸虧本座沒有閉關修煉,不然被你直接打擾心神不穩怎么辦!到底什么事,慢慢說。”
道童聞言先是深吸幾口氣,之后慢悠悠的說道:“掌門...外面來了兩個自稱是太上玄天宗的修士,修為深不可測,說要來咱們這打聽些陳年舊事。”
“什么!太上玄天宗!修為深不可測!”掌門直接跳了起來,拍了道童腦門一巴掌,“怎么不早說!快快隨我前去。”
道童委屈巴拉的跟在掌門身后,然而還沒走兩步就發現自家掌門停下了腳步。
掌門回過頭神色凝重的說道:“這二人雖說是太上玄天宗的,但是是真是假未知,陳年舊事...小遠,以防萬一,你偷偷去通知門內其他人,若是聽到山門有打斗聲,就...”
“就一擁而上?”
道童剛說完,腦門又被自家掌門拍了一巴掌,聽到對方說道:“上什么上!跟你說了多少回了,年輕人不要意氣用事。若是聽到打斗聲,就趕緊讓你師娘帶著你們一幫人跑!能跑多遠跑多遠,不要回來,也不用給為師報仇。”
兩人說完,道童跑去通知門內眾人,掌門則獨自走向了山門。
“哈哈,竟然有太上玄天宗的貴客到來,讓兩位道友在此久等了。貧道乃是飛星坊的掌門,張常。剛才已經囑咐弟子去準備酒菜,咱們有什么事情,不如到宗內詳談?”
“張掌門不必如此客氣,我們只是恰巧路經此地,有些事情想要找貴宗的弟子了解一下。”
周正說話的時候,陸石用靈覺感應了一下對方修為,不過才喚靈境修為,不由得心中有些唏噓,想不到喚靈境修為的修士,竟然可以當做一派的掌門了。
同時又有些感嘆,當初的自己是多么的幸運,直接獲得了進入太上玄天宗的資格,不然現在自己還不知道能修煉到什么境界。
周正將來意說明后,剛好當年那名傳話的修士正在宗內,立刻被掌門傳喚過來。
那人聞言,不禁感嘆道:“哎,師兄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之后立刻為陸石和周正兩人解惑。
原來,被老太太的兒子救下的女子,是真心喜歡他的,那封離別信也確實出自該女子的手筆。只不過當時她是被老太太的女兒挾持,被逼迫寫下的。
所以當老太太的兒子看到該女子親筆信的時候,才一時慌了神,差點信以為真。沒過幾日,穩定心神后,感應到了她的尸骨所在,同時暗中查探。畢竟是修士,沒過多久就知道了是自己的親妹妹,害死了自己心愛的女子。
老太太的兒子很想給心愛女子討一個公道,可是討伐的對象卻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到底該如何是好?
修士在愧疚和自責中,不停地自我折磨。
于是無奈之下,只能表面上不顧母親勸阻,執意外出尋找,實際是為了逃脫這個家,避開自己的親妹妹。
可是即使這樣,他還是過不去內心這個坎兒,所以在一次路遇妖獸時,明知道自己能力有限,還是拼進全力一搏,只為一死。
去赴心愛女子一生一世的承諾,另一方面也希望隨著自己的離去,親妹妹能夠放下執念,好好過完余生。
可是誰想,命運竟是如此地捉弄人。
陸石和周正得知事情原委后,內心說不上來的感受,告別飛星坊的修士后,一同回宗。
路上二人很有默契地閉口不談此事,只希望時間能慢慢將此遺忘,世間不再多有如此可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