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摸。斷幺九、三色同順、一寶牌,四十符三番。莊家兩千六百點,平家一千三百點。”
坐在北家,看起來像是白領的男人突然出聲。
看著北家的牌型,蕭虹云下意識的嘟起嘴,不過她還是老實的將點棒遞過去。
“接下來我是莊家哦。”白金晃著手里的莊家牌,隨后她看向自己的下家道:“你現在還有一萬一千九百分,只要我做出個滿貫牌型你就會被擊飛①,這場游戲也就會到此為止。你接下來要說的話是——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啊?!”中年人在說完之后臉上漲的通紅,隨后他惱羞成怒的說道:“前面幾局都是意外!這次我肯定能和大牌!你們給我等著瞧。”
“好好好,我等著瞧。”
“誒呀呀。來了來了,讓你們看看什么是神仙。”白金說著將一張三索橫著打在牌河,隨后她用左手將點棒豎在桌面上的凹槽中,仿佛志在必得般自信的說道:“立直。”
將點棒完全放下去后,白金看向自己的手牌:五五5萬、五五5筒、五五5索、二三四萬、七索。
只要自己一發自摸,再翻到兩張寶牌,那么這個牌型就是累計役滿。不僅能從第二位跳到第一位,并且還能夠將下家擊飛,可以說是非常令人愉悅的情況。
“立直?”白金的下家露出疑惑的神色,不過他還是該摸牌摸牌,“二萬。”
白金的對家在摸牌后猶豫起來,現在是第十四巡莊家立直,可是自己的手牌也快要成型…不過現在牌庫也快要見底,自己說不定不能夠和牌,于是為安全起見,白金的對家還是打出現物②。
看到上家這么小心謹慎,蕭虹云也小心的防守起來,她同樣打了張現物。
隨后輪到白金摸牌,只見她將牌摸起來后立刻拍到桌面上,“立直、一發、門清、斷幺九、三暗刻、三色同刻、三赤寶。”說完這段,白金將手伸到王牌堆中,翻開寶牌指示牌下面的牌,只見是張四索,“再加上三里寶,總計十四番。莊家累計役滿,四萬八千點,每人一萬六千點。”
仿佛是在念著魔咒般,白金將自己的牌型說出。
聽著這么長串的番型,蕭虹云直接放棄思考,反正這局已經結束,就算扣分也不需要用點棒去支付了。
這場結束的速度完全超出夏夜的預料,白金這個家伙竟然在東二局打出累計役滿,導致下家直接被擊飛。
不過白金的下家也非常的沒用,簡直是比蕭虹云還新手的新手。白金把自己的下家打跑,換個會玩的過來還能夠磨練磨練蕭虹云。
因此白金這么快結束游戲,夏夜是沒有任何反對意見。
“老東西你的牌打的的最爛啦!”整理著點棒的白金毫不客氣的嘲諷著,“聽說你被打爆就要跟別人姓?你以后可要好好的量力而為,不要許下自己無法兌現的承諾。”
“你…你給我等著!”這個中年人氣憤的捶一下桌子,隨后怒氣沖沖的站起身走掉了。
坐在白金對面,那個看起來像白領的人也站起身,他將掛在靠椅上的外套拿起,整理著衣衫不失禮節的說道:“和兩位打牌很愉快,如果有機會再打的話,到時候請多關照。”
“彼此彼此,以后如果有機會,還請多多關照。”
蕭虹云的表情非常得意,就好像白金的役滿是自己打出來的一樣。
從那副得意的樣子來看,蕭虹云都已經忘記自己是新手這件事了。
看著穿好外套的男子走遠,夏夜便坐到他的位置上。在將自己的磁卡插入槽中后,夏夜看向坐在對面的白金,她面帶微笑的說道:“不要讓虹云太得意,要讓她明白自己的不足才是。”
“那行吧。這次我不防水了,給她一個血馬教訓。”
白金壞笑著看向夏夜,雖然夏夜沒有明說,可是夏夜的意思卻很明顯。
感受到牌桌上氣氛有些變化,蕭虹云的身體下意識不安的晃動著,就好像是被兩頭雄獅盯上的小綿羊,而且這只小綿羊還是被剃光毛的小綿羊。
這個氣場的變化不止是蕭虹云感覺到,就是站在稍遠些地方的人都能感覺到。于是在接下來十多分鐘內,沒有任何人敢補上桌位的空缺。
等得有點不耐煩的白金站起身,她將雙手放在嘴邊,用蓋過周圍吵雜的聲音喊道:“日麻三缺一!快來人啊!”周圍寂靜下來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白金她們…緊接著周圍的人就是該打牌打牌,沒有任何人有換桌過來的意思。
坐下來后白金狠狠的捶一下桌子,她用手支著下巴,罵罵咧咧的說道:
“這都是什么廢物東西,難道還怕連我們三個女生都打不過嗎???”
聽到白金的抱怨,蕭虹云坐立不安的晃動著座椅,她苦笑著用無奈的聲音說道:
“還不是因為你們的氣場太嚇人,如果不是因為我認識你們,我才不會到這張桌子上坐著…”
“誒呦?這里沒人?那我就坐這咯。”
突然響起的聲音將蕭虹云嚇到,她急忙轉過頭,看到的是位叼著煙的中年女性,她有著齊肩短發脖子上戴著個用紅繩穿起的九萬。這位中年女性的個子有點高,以蕭虹云的認知來看,她應該有一米七五的樣子。
隨著這位中年女性的加入,牌桌上的氣氛稍微有些緩和。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蕭虹云感覺這不是氣氛緩和,而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這個中年女性左手將煙掐滅,右手按向擲骰子的按鈕,同時中年女性隨意的說道:“我等下還有事情,隨便打打,你們不要介意。”
看到中年女性掐滅煙的動作,夏夜微皺的眉頭放松下來,“沒關系,反正只要是打牌就好。”
“說起來你們叫什么?知道名字的話,接下來打牌也方便點。”隨后中年女子仿佛想起什么,“我叫萬九游。”
“我是夏夜,這位是我的朋友蕭虹云,這位…”夏夜還沒開始介紹,白金忽然開口將其打斷:“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因為哪怕是全莊,也絕不可能輪到你坐莊。”
“啊呀?人挺小,口氣倒不小。”萬九游忍不住露出笑容,這個笑容帶有欣賞與懷念的意味。白金仿佛控制不住自己,張嘴笑道:“不愧是年齡很大的人,就是個笑容都有種歷經滄桑的感覺。”
不過當所有人都拿好牌后,這兩個家伙便安靜下來。不過是短短十幾秒,兩個人的前后的變化仿佛不是同一個人。
這兩個人閉上嘴氣氛不再劍拔弩張,這本來應該算是件好事才對,然而蕭虹云卻完全不這么覺得。如果要對比的話,之前的吵鬧是兩只小貓互相嬉鬧,現在的寂靜是獅群動手之前的安寧。
牌桌上的氣氛非但沒有緩和的意思,甚至變得更加凝重起來。
現在蕭虹云甚至認為自己就不應該在這桌上,這完全就是青銅新手誤入王者對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