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破損
摸不到頭腦的時候誰都有，
頭腦摸不到的情況，周洛第一次遇到。
萬事皆有起源，每一步都有起點，每一滴流在靜脈里的鮮血都有它的起源，
沒有任何一個信仰不向一個方向傾倒，
沒有一個死亡會毫無源頭。
巧合，這是一個無解的命題，
對手，是能夠控制巧合的高手。
周洛推了推眼鏡，把思維推進大腦的柜子，好好整理。
過了兩分鐘，周洛皺著眉頭揉了揉太陽穴，
看著桌子上浮現的立體圖，
布魯斯蓋酒館的圍觀群眾，全部五十九位，全部排除；
發了三十封電報給灰森林的三十個分部，全部沒有回應，意思為無需回應；
拿起了藍色墨水的圓珠筆，轉了個圈，
周洛取出了一本小型的筆記本，小筆記本上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標記，平平無奇，就像是學校旁邊小店里兩塊錢買的一本。
白紙記錄，這是周洛讀書時的老習慣。
小筆記本上，藍色的筆跡寫下了奧德修斯的名字，字跡仿佛印刷體一樣工整。
只有它，
奧德修斯，
人員總數未做統計，
具體身份不明，
最關鍵，
周洛把目光投向了電子屏上的一副畫面，
那是礦洞內拍攝到的兩排腳印，雖然印在沙子上有些殘缺，好像是被什么吹過一樣，光線也有點暗，但是依然可以清楚看到兩排腳印的細節，
杜遠身邊有一個似乎是奧德修斯的女性。
雖然這個女性很可能不是這次惡局的罪魁禍首，但是卻一定在一些過程起到了作用，
只有在觸發下一個扳機之前，才能找到破局的希望。
之前就察覺到了，但是被對方布局太久了，隨便碰到一根線，都是死線。
呵呵，這個局面就像是在給業務員介紹顧客，總能撓到你不痛不癢卻導向你自認為要去做的事情，
然后把你套住，
愚鈍的人自然回想不起來自己的起點，這種手法的高超之處就在于平滑，平滑到你認為一切都是正常的，
你快遲到了，早飯點邊上剛好多了一家雞蛋餅攤位，然后你被人利用完了，故意讓你發現了那個雞蛋餅攤是起因，
然后你去找雞蛋餅攤位的老板，兇手自然不可能留下足夠官方插手的證據，于是你只能暗中調查，
然后繼續落入下一個圈套，直到你毫無利用價值。
寫完之后，周洛深呼吸了一口氣，把胸腔吸得鼓起，再慢慢放出，平定了心情。
不管你是誰，你讓我認真了。
“終端，距離蘇黎的位置還有多遠。”
“還有兩分鐘即可到達，但是空中的能量場極為混亂，本機配置還是低了點，會有些功能上的延遲和喪失。”
“能不能加快一點。”
“....計算完畢，飛船存在墜落的可能性，本機終端強烈拒絕進行緩慢推進操作。”
“嗯？怎么可能，你的裝甲系統可能是弱一點，但是各方面應該還是在灰森林的標準線上，怎么可能會出現墜落的情況？”
“那邊的能量場的爆發非常劇烈，射線密度等級非常高，針對我這等高等級的精密引擎反而影響較大，墜毀不至于，但是一段時間估計是飛不起來了。”
周洛一聽，馬上一皺眉，立刻問道，
“對人影響怎么樣？蘇黎有沒有事情？”
“調查員蘇黎，生命體征正常，完全正常，請放心，蘇黎的防護服沒有任何破損，而且四防力場始終處于開啟狀態，那種程度的沖擊爆發在設計的承載范圍之內。”
“順帶，繼續一次匯報，沖擊的爆發的起因點已經查明。”
呵呵，我這邊還是毫無頭緒呢，你倒是先查清楚了。
“爆炸引起的沙塵暴已經消散，爆發點由中心痕跡已經查明，起點與蘇黎此時的爆發點一致，其中的能量頻譜與灰森林登記的調查員配槍能量頻譜放大了五十倍的比例。”
“五十倍？那射程有兩百千米？”
“不，會近一些，能量頻譜在那個量級上并不能以常規的計算公式，嚴格來說，甚至只有一百千米的有效射程。”
電子屏上跳出了一道衛星俯視圖，圖片上是一片荒漠，荒漠上有一道細小，但是肉眼可見的裂谷。
“只有在有效射程內，才會具備這種威力。”
周洛心稍微放下了一點，
這種證明是，灰森林希望自己能夠破局，才會給與了自己這支小隊并沒有進行利益處理，依然期望著自己這邊能夠回歸。
周洛后仰，背靠住了椅子，放松身體，閉眼抬頭，
這時的自己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原來不知不覺已經有了如此的疲憊感，
但是，
終于，有了一些好消息了。
........
“咳咳...額...”
蘇黎感覺自己在被什么東西不斷拋起，掉下來，又扔上去，
立刻強行讓自己清醒，觀察四周，
“哦，你醒了。”
蘇黎掉在了地上。
“...你是在叫醒我？”
“更正，蘇黎調查員，你并不是沉睡，而是昏迷。”
工程小車看著剛才被自己摔在地上的蘇黎慢慢自己起身，搖搖晃晃，
“你的身體情況還好，只是巨大的沖擊強行讓你懵了過去，產生了人類都有的眩暈癥，有點像是昆蟲的假死現象吧。”
“本工程車在不能夠直接觸摸到你身體的情況下，只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了。”
“情況如我所預料的，你清醒地很快。”
判斷是正確的，在不能打破防護服的情況下，觸摸是沒有什么意義的，防護服別說是觸摸的力道，就算是沖擊，都會卸除掉大半。
以工程小車的能力，有打破防護服的能力，但是那種威力，一般是爆破類型的，所以威力確實不好控制，
把自己給拋起來，確實是一種非常正確的行為了。
蘇黎咬了咬牙，強行手撐膝蓋，站了起來，感覺大腦就像一大堆的漿糊。
“我昏迷了多久了？”
“半個小時，蘇黎調查員，你錯過了許多的好東西，那一發可真的給力。”
工程小車舉起了自己破損的右機械臂。
“保護你是我的職責，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