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變數
灰森林前線基地，幾乎所有的怪獸都仿佛視若無睹這個龐大而明顯的人類基地的存在，在那一座座暗紅色的機械塔下偏轉，形成了一股獸潮。
在那灰塵之后，一桿長達四米的巨型狙擊槍嚴陣以待，光是瞄準鏡就能把臉放進去。
人則完全被埋在了槍下面，這樣才能手動扣動扳機...
口徑五十厘米，有效射程五千五百米，有效射程偏轉度二度，出膛速度一千八百米每秒。
采用實彈是因為打探到，灰森林東星區的劉月很可能出現。
那是強大的能量防護陣地大師，當然物質上的防御也不弱，但是相對來說對付屏障，其實物理的動量更好破解屏障一點。
曙光在東星區和灰森林有過數次交戰，屢屢受挫于強大的能量矩陣和量子泡沫的一體防御體系，這可以說是物理和熱能全部免疫的結合體。
自由如同飛蛾撲火，特別是有了邏輯至上的理性的人來說，無法容忍那些黑暗與野蠻在自己的世界里存在。
撲火者就會變成這漫天飛舞的黑色灰燼。
而那些向往自由者就會像狙擊槍的十字標瞄準的那個灰森林的指揮官一樣，自由者的眼里只會注視著自己的目標。
對于人類是否應該改變自身，來適應未來，這一做法的意義僅在于個人的價值觀的取舍。
曙光的重眼突擊隊，正是基于這一個準則建立，越來越多的人向往自由而對責任無感，須知危巢之下豈有安卵，呼吁人們團結，為此需為必要之惡。
而為此，曙光的重眼突擊隊集體為自己設置了紅色的寬大夾克，一頂黑色的兜帽，緊致的黑色制服褲的樣式制服，正是團隊誓約的證明。
我的這一擊，必取灰森林指揮官的首級。
這名重眼突擊隊的隊員如此想著....
而這名隊員并不知道，他背后的樹上，蹲著一個帶著暗紅色蒼蠅眼鏡的全身漆黑制服的人。
他的黑色制服背后，印著暗紅色的一個眼瞳圖案，有著兩個紅色的眼瞳。
........
天空的大型暗紅色圓環，在地圖上的區域大小已經縮小到了只有半個天空的程度，邊緣本來猶如實質的暗紅色鋸齒，變得就像在水中的顏料，在慢慢散去。
指揮官還是靜靜看著天空，就像只是看著。
似乎終于是討論出了結果，白衣研究員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上前說道，
“指揮官，我們認為，我們有兩個選擇，這次的波動已經確認，那些東西是被完全束縛在那個大紅色空洞周圍，我們可以把大空洞周圍的空間全部壓縮掉，直接推入黑洞，所有的異種物質會被黑洞徹底粉碎，然后被兩側的噴射流徹底粉碎回原子層級，我們后備組的隊員已經完成確認，這樣做可以完美解決這些異常。”
“指揮官，你認為呢。”
說完之后，白衣研究員微微扯動了一下嘴角，瞇起了眼睛，看向了指揮官。
“等。”
聽到這個字后，白衣研究員低頭，嘴角不著痕跡彎起笑了一下，隨后用嚴肅的語氣回復，
“我們等什么呢，指揮官。”
“等李博士帶著勝利歸來，等周洛的小隊歸來。”
指揮官站的筆直，黑色的制服穿在他身上就像一個雕塑，紋絲不動，兜帽因為昂著頭所以已經褪下，露出了許多白發的披肩長發，不知為何臉上的面具在白色和骨白色之間交替。
“您，為何認為，他們能夠回來。”
“看。”
指揮官抬起手，指向了大圓環。
“第一次沖擊減弱到這種程度，數據的收集一定沒有什么問題，這就是一個收獲。”
“既然第一次沖擊減弱了，那么，那里的危險很可能也減少到了相當的程度，所以他們回來的可能性很高。”
“這很天真，您在冒險，用這個星球所有的生靈的命賭。”
“無傷大雅，準備赴死吧。”
“周牧，領命。”
聽完指令后，周牧深深彎腰了好一會，才起身轉向身后。
“我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劉月依然慵懶得一抬手，給了周牧一個白眼，風情萬種地轉身就回帳篷去布置陣地了。
“...我年紀很大了，但是這些年輕人...誒...”
一個把年紀很大寫在臉上的白胡子老爺爺，身穿一身白衣，打扮得一絲不茍，看著劉月離開，皺起了眉頭，對他來說，三十多歲的劉月以及周圍的所有人，都還有大好的未來，但是最后還是嘆了一口氣。
其余的十來名研究員多多少少有點想法，但也僅僅是想法，因為確實是回不去了，所以就看開了...
周牧安慰了幾句，說是只要贏了就好了，大家都是聰明人，看得也開，不能反抗也就只能拼死反抗了...但是還是打不過也只能拼死打了。
指揮官并沒有管身后發生了什么，他依然朝著大圓環看著，就像是要看出一朵花來。
突然，指揮官的手上一個黑色的戒指發出了一道亮光，甩出了一道有力的弧線，在空中彈出火星四散，擊碎了一顆五十厘米口徑的子彈...
但是與此同時，又有四顆肉眼根本不可能反應的五十厘米口徑的子彈射來！
一共有五把這種狙擊槍！
指揮官終于把視線從天空移了下來，轉向了其中一個狙擊的地點。
.............
強大的動能肆虐，到處是龍卷般的澎湃動能。
世界是如何毀滅的，這是一個終末的命題，歷代的詩人和哲學家都有一個疑問，宇宙究竟會終結于冰還是火焰。
現實的科學家們終于得到了答案，宇宙會因為熵增毀滅于極致的低溫。
但在這里，有了不同的答案，所有的一切到最基本的粒子都在巨大的動能里瘋狂摩擦，產生巨大的熱量。
但是在其中，有著一個仿佛與世無關的地方，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寫字樓門口，以及那一部分的地下。
這里似乎是風暴眼一樣的地方。
杜遠的眼睛漸漸有了神采，眨了兩下，隨后感知了一下周圍，扯了扯嘴角。
“力量...好多，豐富的魔力環境...”
“...這是哪個神經病把宇宙的大動脈割開了啊！？”
“完犢子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