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撐住蘇黎
隨著一聲仿佛魚從水里躍出的聲響，兩個人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
兩人迅速起身，查看周圍。
這是一條走廊，覆蓋著巖石的地面，幾個墻面均勻分布著火把，整個走道十分陰暗。
“有種魔王的宮殿的感覺啊，我說周洛，你行不行啊。”
“你躺好。”
周洛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黑色的風衣無風自動，渾身上下都浮現著藍色的光膜。
蘇黎則變成了一個淡淡的灰色人影，就像徘徊在了物質與非物質的交界，身邊纏繞著一圈圈灰色仿佛小行星帶一樣的灰色霧氣。
“真是神奇，我們居然是從一個...里面走出來的。”蘇黎灰暗色的雙眼眨了眨，看向了此時的天花板，
那里是一片星空的圖像，在觀看者的視角下變化，
當蘇黎想到那個火車站的時候，天花板就浮現出了那個火車站的景象。
蘇黎明白，這一次破界出來，很可能是管理者的疏忽或者故意為之，他們在天花板上故意留下了漏洞，甚至有意引導自己，把世界的通道展現出來。
是的，從一開始，蘇黎和周洛的思考就出現了偏差，從他們看到這個倒置的城堡的時候開始，
倒過來的不是城堡，而是他們；
之后顛倒的是城堡，而不是世界；
正是這兩者的重合，導致了周洛和蘇黎的偏差，
而如果這個城堡的管理者真的想殺死杜遠，兩人也是來不及拯救行動的，
盡管杜遠的電子終端傳來他還是活著的消息，但是生不如死的情況也很常見。
“本以為一下來就會被攻擊，才大張旗鼓得先用起來了，嘖，還是說連這一點也計算進去了嗎。”蘇黎沒好氣得吐槽了一句。
周洛把周身的光芒收斂，只有眼睛和自己的死角留下了防護，推了推眼鏡，說道：“走吧，定位裝置，在上面十五層。”
蘇黎對著前面撒了一把灰塵，發現已經沒有了空間錯位現象。
“喵。”
“這附近沒有錯亂違和的空間現象了，應該回到了真正的城堡內部空間了。”
“你這貓還真的方便啊，哪里來的，我也...誒別走那么快啊。”
......
一開始，杜遠認為這是一場陰謀，蘇黎和他在山洞的時候提起過一個事情，
那是在剛剛發現幻境之主的痕跡的時候，整個公司都啟動了人類滅亡預案，無數計劃被啟動，甚至啟動了星際流亡計劃，聯系了幾個其他文明，啟動了幾個永遠封閉的時空接口等等。
后來發生了一系列事件，發現幻境之主的力量痕跡很可能是一場意外，但僅僅是這一點點意外也足以對人類造成毀滅，僅僅是念及他的名字，就足以對整個世界造成一點沖擊，更不用說直接和它對話。
杜遠覺得，這和蘇黎說的這個例子很像，它可能在對自己灌注類似的力量，但是并沒有感覺什么不對。
“...充滿奧秘的世界存在黑暗面，哦，還記得我和你說的第一句話嗎，智慧也有屬性，黑暗的智慧不會帶來光明，那注定不是用在人身上的東西，要慎重對待。
那是一次奇妙的旅行，即使是我們幾個也沒有體驗過如此長遠的星際旅行，我們的在旅行城堡在旅行過程中被一個奇特的引力場捕獲了，巨大的力量扭轉了我們的星際航路，附近的一大片星空被搗成了碎片，星球和巴菲豆一樣被攪進了一個...哦巴菲豆你這里可能沒有，那是一種在我們那邊的植物，用來做一種叫摩爾格的飲料的調劑，或者做長生藥劑的一個穩調，
總之，我們遇到了它。”
“它?”杜遠好奇得問道，這大章魚講故事確實很有一套。
大章魚腦袋的觸須一下子豎直，眼睛瞪得很大，就像還處在恐懼之中，
“吸魂君主，那可怕的巨大黑暗生物，
誕生在虛空的源暗之中，很少有力量能對它造成傷害，更不用說殺死它，成年的它力量非常強大，僅僅一次面對沖擊就把我們的城堡的一部分撕裂進了異位面，
我有一位朋友，她在我們之中，你可以叫她菲娜老師，就是她認出了吸魂君主。”
談及到了菲娜老師的名字，大章魚的觸須溫柔的舞動起來，傳遞在杜遠腦中的聲響也變得柔和，
“我們的魔法學院曾經的一位校長斯卡德.羅修，遠在我們之前的天空之法時代，他在游弋星空的時候，遇到過這種生物，就把所有遇到的奇幻生物，記錄在生物典錄上，
只有博學生物與歷史的菲娜，讀過這本書，認出了它，并且找到了應對這種生物的方法，在大多數力量無效的情況下，封印是最好的辦法，
那能給我們思考的時間。”
大章魚腦袋微微閉上了眼睛，臉上的觸須一動，一個黑色的小盒子從一個書堆里鉆了出來，抖了抖灰塵，移動到了杜遠面前，
“我們一直在等待一個學生，能夠繼承我們在這里的研究，那是那些黑暗生物為何會誕生的起源探索，我們有了很大的研究成果，
我們一直認為，越是強大的力量和智慧，越會引導我們向文明發展，這源于我們保護自身的認知，和明白生命的珍貴，
但是那荒誕的混亂，一直帶來著破壞，這源于認知和心靈，一種扭曲的力量干擾著平衡，正如社會區分階級，但越是上層，這種混亂就越低，
或許我們無法根治人心，但是，我們卻能了解它從何而來，找到如何避免的方法，
但我們可能已經無法回去，我們在漫長的時間里一直維持著這里的封印，不斷試驗著怎么殺死這個生物，
卻反而我們被它所感染，變成了這副樣子，
恢復人形需要特殊的藥劑，這個世界的法則與我們不同，我們的研究舉步維艱，我們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歸，
為此，我們根據這個世界的法則，準備了一根魔杖，讓我們的魔法之道能在這個世界開枝散葉，
我們相信你們也會遇到一樣的問題，這也給了你們多一個的選擇。”
似乎是終于講完了這宗仿佛傳奇一樣的故事，大章魚腦袋無神的視線重新聚集，回到了杜遠身上。
然后發現杜遠在打瞌睡...
“...”
大章魚腦袋氣得觸須都飛起來，抄起桌子上一本二百個校長的幾萬年人生你不懂：魔教版往杜遠腦袋上砸了過去。
“臥槽!哪個打我!”
“還哪個打你!給我抄魔紋學第六單元全重點兩百遍!”
“我上哪抄去!本子都沒給我！哎呦！”
“我讓你頂嘴！讓你頂嘴！”
大章魚腦袋舉著厚厚的一大本書追著杜遠繞桌子跑了好幾圈后，氣喘吁吁地坐下來了，
開心地笑了起來，
“呼，多久沒這么教訓學生了...哈哈哈哈...”
.......
周洛快步走在前面，每走一步都把藍色的絲線探入周圍的走廊的房間。
自從最下方的走道開始，就在集中精神探索四周，蘇黎幻境化之后對于四周雖然敏感，但是并不具備廣域探索能力，所以先鋒的位置還是只能落在自己身上，
一開始的走道并沒有房間，隨著找到一個又一個樓梯，向上，就出現了華麗古典的紋路和裝飾的走道和一些裝飾性的物品，
雕花的扶梯和欄桿，印著古典油畫的地板，人物會打交道講故事的壁畫，還有自己打掃的掃帚和清洗的抹布，
以及一個個教室和各種奇幻的房間，
有些房間內部居然藏著一個小型的星球，除了體積，質量還有其他與星空中的竟完全相等；
有一些則是充滿異常的生物，但卻很自然，能與環境自恰；
周洛每次把一根絲線送入門縫，只需兩秒，就能探知到里面的全部情況，
但是即使如此，也消耗了大量的時間，
更嚴重的是，消耗了大量的精力。
正如蘇黎之前對杜遠所說，能夠給人類使用的異常屈指可數，越大的力量就需要越大的代價，不需要去羨慕那些強大的人，因為當你知道他們強大背后的陰暗，你會思考他們除了力量到底還剩下什么。
蘇黎就走在周洛后面，大道的中間，但看起來依然是隱藏在暗影之中。
“還有三層，你能撐得住嗎?”
“留得下一場大戰的體力，剩下的又得你們抬著走了。”周洛并沒有夸大和隱瞞自己的狀態，這對于協同作戰是很嚴重的漏洞。
“我感覺他已經不遠了，甚至就在...”
“嗯?!”周洛迅速得把藍絲線包裹向蘇黎，但還是晚了一步，
一個大章魚腦袋，穿著華麗的大紅色女式長袍，衣袍之下身材妖嬈豐滿，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姿十分端莊，看得出十分女性化，雙眼瞇著看著周洛，
而她，僅僅用自己的一根觸手，就把幻境化的蘇黎捆綁起來，然后一揮舞手中的一根小木棍，就把周洛的絲線全部扭曲開來，
“我叫菲娜，你們是誰？凡人卻很奇特的力量，但這里很危險，你們不夠強，應該離開...哦，難道是學生的朋友嗎?”
周洛沒有理睬她，
因為蘇黎卻突然抽搐起來，瘋狂得想擺脫那根觸手，
“蘇黎！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