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些為富不仁的大戶,著實可惡!實在是該殺!”雖然能夠猜到這些事情背后必定有這些富戶的身影,可一旦坐實了,朱友建還是十分生氣。
他畢竟是從21世紀過來的,實在是無法相信這些人會為了自身的利益,真的能干出這種人神共憤之事來。“虎山,這幾個人現在在哪里?”
“屬下覺得這幾個人還有用,就命人將他們看好,隨糧食一同押進了濟南府,現在就關在親兵隊的駐地。殿下若是想審問,屬下這就命人帶來。”
“嗯,那倒不必了。不過一定要將他們看緊了,絕不能將消息泄露出去,另外也要嚴防他們自殺,飲食和用水也要仔細檢查,務必不能有絲毫差錯,這些人本王將來還會有大用。”朱友建仔細叮囑道。
“殿下放心,屬下一定保證他們的安全,萬不會出現差錯的。”黃得功拍著胸脯說道。
朱友建點了點頭,回身對李性忠道:“李將軍,不知袁軍門可給將軍定下歸期沒有?”李性忠搖了搖頭躬身道:“回殿下,這倒沒有,不過大人在臨出發前,曾叮囑末將將糧食送到后就盡快返回,不要耽擱。”
“那好,那就請李將軍暫時在濟南多停留幾日,你的這支人馬,本王還有用處,等過了這幾日,本王親自為將軍踐行。袁軍門那里,我自會派人去說明,將軍不用擔心。”
“是!末將遵命,但憑殿下差遣!”李性忠答道。
朱友建頷首贊許,命人準備酒席,寬帶李性忠等人。
宴后,送走了李性忠,朱友建又召來方正化,命他到親兵隊去,再將那幾個被抓的賊人仔細審問,務必將他們知道的所有秘密全部榨出來,留待日后用。接著又請來了劉萊臣,仔細謀劃下一步的計劃。
京城之中,魏忠賢得到李夔龍的密報,思慮再三,又將自己的幾個心腹叫來,把密報給幾人傳看之后,問道:“對于此事,你們幾個有何看法?”眾人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廠公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自然也不好開口,一時之間場面竟十分安靜。
看著眾人的表情,魏忠賢呵呵一笑:“想不到信王這小子還真是讓咱家刮目想看,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竟然能夠將濟南的災情穩定住,還從袁可立那里借來二十萬糧食,令咱家的謀劃落空,真是厲害啊!”
眾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卻都不敢說話,生怕觸怒了這位喜怒無常的主子。最后,還是崔呈秀開口了:“廠公,那不知您是如何打算的?”
魏忠賢看了看眾人,知道他們是在等著自己給這件事定個基調,就先說道:“咱家只是有些不甘心啊,原本一直沒有什么好辦法對付朱由檢這小子,此次好不容易借著遼東柳河之敗斷了他的災糧供應,本以為他也只能灰溜溜的回來,又哪里能夠想到他會去向袁可立借糧。現在不答應他不是,可答應他卻就要錯過對付他的一個好時機,咱家實在是不甘心啊!”
“既然這樣,廠公何不上書天子,參上袁可立一本,說他私借軍糧,順帶再把信王給牽涉進來,到時這二人必定都落不了好!”心腹田爾耕想都不想,直接就說道。
話音未落,王體乾就搖著頭道:“嗯——不妥不妥,我們才把孫承宗給扳倒,就又要去對付今上的另一位老師,天子就算嘴上不說,心里又會怎么想?更何況這其中還夾雜著他唯一的親弟弟信王?一個不好,天子龍顏大怒,廠公受到斥責事小,萬一再失了天子的信任,又該如何是好?”
“可是——”田爾耕剛要反駁,就被魏忠賢打斷:“不必說了,體乾所言不虛,這件事休得再提,我們需另想他法!”
“其實廠公,這件事怎么做,完全在您,就看您愿不愿意了。”工部尚書吳淳夫臉上帶著一絲諂媚的笑容,緩緩說道。
“哦?這是何解?猶三有何見解,快快說來!”魏忠賢立刻問道。
吳淳夫答道:“其實想必廠公心中也明白,信王此次賑災之事已然成功大半,即便我們從中掣肘,也無法改變太大的結果,至多不過是拖延一些時日,若是信王有心,又在災民中散布言論,指摘廠公您的不是,那對廠公會十分不利。”
魏忠賢點了點頭,吳淳夫這話一點不錯,自己雖然在朝堂上將東林黨屠戮殆盡,但東林黨在民間也是頗有聲望,自己也需要招攬更多的人心,若是因為賑災一事失掉民心,確實得不償失。
“既然是如此,廠公何不成人之美,在此事上結好信王,到時天子看到廠公與信王戮力同心,必定龍顏大悅,對廠公的信任必定更加一層。至于信王,正如倪大人上次所言,不過一藩王耳,待其就國,深居高墻之中,又有官吏看守,即便再過英武,又能有何用武之地?”
“不錯,猶三之言深得我意,看來以前咱家是把事情想得太復雜了,區區一個信王,還真能夠翻云覆雨不成?”
想通了這一點,魏忠賢哈哈一笑,再不擔心,直接吩咐道:“立刻傳訊給李繼賡,讓他與信王合作,拿下德王。你們也都立刻行動起來,該上疏的上疏,該彈劾的彈劾,咱家這邊也會和皇上好好說說,務必要使德王不能夠翻身!”
“是!”一干人立刻起身答應。
“對了,告訴李繼賡,查抄德王府后,所有財物立刻押解入京,咱家要好好看看德王府究竟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魏忠賢此言,表面上看沒什么問題,其實眾人都明白,這些財物必定要先過他的手,至于能剩下多少再進入國庫,那就只有魏公公自己知道了。
等李夔龍得到魏忠賢的指示,已經是四天后的事情了,再加上之前送信的時間和耽擱的時日,從糧食運進濟南算起,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了。對于朱友建來說,此時已經是萬事俱備,只欠魏忠賢送來的北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