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罌粟有毒,那何不如下令禁止百姓種植罌粟?”
朱由校問道。
“不可,陛下,雖然罌粟有毒,但其卻可以當作藥材來使用,如果沒有了鴉片,將會有許多疾病難以診治,所以禁止罌粟不可取,但咱們可以防患于未然,禁止煙草傳入大明,這樣,也可暫時杜絕鴉片的傳播。”
“暫時?先生是說,煙草遲早都會傳入大明?”朱由校摸著下巴說。
柳安嘆了口氣,點頭道:“是的,不管咱們如何防范,都只能拖延煙草傳入大明的時間,不能完全杜絕煙草的傳入,但只要在煙草傳入大明之前發明出能夠替代鴉片的藥物,就可以下令禁止鴉片了。”
“臣提議,由朝廷舉辦一次面向全國的名醫會診,廣邀天下名醫研發新的藥方,臣相信,群策群力之下,一定能找到代替鴉片的方法。”
大明的名醫何止千萬,科技的止步不前最大的阻礙就是信息交通的不便,只要能夠將他們聚集起來,大明的醫術定會得到突飛猛進的增長。
然而朱由校最關心的不是這個,他想了想問道:“得花多少銀子?”
柳安聞言一滯,拱手道:“臣不知。”
“那就讓戶部核算一下,拿個條子上來,只要不是花太多銀子,朕無有不允!”
不管國庫現在有銀幾何,朱由校還是一副摳摳搜搜過小日子的態度,不過也只有這樣,才能維續大明的發展。
魏忠賢忽然說話了:“陛下,臣聽說除了那些尼德蘭帝國的使臣外,柳先生還抓了不少別國的使臣,咱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唔....先生,你抓他們干什么?”
柳安拱手道:“陛下,煙草不止是那些尼德蘭人帶來的,凡是打西方來的洋人,都有可能攜帶煙草進入大明,所以臣抓了他們,是打算防患于未然。”
“可若是不讓這些洋人進入我大明的土地,那豈不是要再度禁海?這跟先生之前說的開海可是截然相反的政策。”魏忠賢說道。
柳安斜睨了魏忠賢一眼,他發現今天的魏忠賢有些不對勁,橫豎都在針對自己,不過他早就準備好了對策。
“魏公公多慮了,老夫只是想請陛下加大對這些洋人的監察,譬如說他們帶來的貨物事無巨細,必須開箱查驗,如其中發現違禁品,視情節判罰,同時由戶部開展關稅,向這些海商、洋人們收取的關稅由兩成上升到四成,似廣州等通商口岸稅收加到五成,如果洋人違反了規矩,凡傷人、危害到大明即得利益的,應驅逐出境,永不許其踏入大明的土地,凡殺人、偷運禁止物品的洋人,一律判處死刑,當地官員若包庇、受賄、同流合污的,當夷三族。”
戶部推行的新稅法進展的并不順利,之前的商稅是三十稅一,現在一下子提到五稅一,三稅一,那些商人當然不高興了,不過好在有推商令的發行,各地的商人逼不得已之下也只能硬著頭皮拿銀子出來,但總有些漏網之魚,而且這些漏網之魚普遍肥大,他們勾結地方官員,通過行賄、美色等各種手段逃避稅收,戶部一時之間拿他們也沒什么辦法。
就算要查,這也是個極大的工程,非一朝一夕之間能完成的。
而海上屬于三不管地帶,大明水師的力量孱弱,連一些厲害的海盜都打不過,大福船更是追不上人家的快船,往往只能看著對方在自己臉前囂張跋扈。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改換思路,開展海商業的同時加大關稅,這樣就算那些海盜得了東西,銷贓的時候也得乖乖交出四成的利益來。
朱由校一聽收錢,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合手叫好道:“就這么辦!那些洋人不是囂張嗎?那就狠狠地收他們的銀子!”
“陛下,咱們應該對外來使臣也實行戶籍政策,除了通關案碟之外,給他們頒發身份木牌,有木牌的洋人才能受到大明律的保護,如若發現沒有身份證明的洋人,可當場拿下,所獲銀兩五成由捉拿者收取,剩下五成銀兩充歸國有。”
這里說的洋人可不止是紅頭發高鼻梁的西方人,而是包括了除大明外的所有國家。
在此之前,對于洋人,大明律中也有詳細的應對方式,不過礙于天朝上國的面子,這些政策往往多有松懈,柳安則打算讓朝廷重視起海上能獲得的利益起來。
只要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朱由校也就會想著下海分一杯羹了,到時候大明的造船業自會重回生機。
對于柳安說的話,魏忠賢也沒什么意見,這種明顯是為了朝廷著想的計策,魏忠賢可不會傻到去阻攔。
朱由校更是大加贊賞,他聽不懂這些有的沒的,他只知道這么做能拿銀子就夠了。
接下來,朱由校又說到了關于東番島也就是臺灣的問題上,福州與臺灣隔海相望,駕船半天就到,卻遲遲攻不下來,除了因為火炮的攻擊距離不如洋人外,船只的載重量也是個大問題。
洋人的船只一艘能坐幾百上千人,載火炮百門,大明的海船一艘坐上百人,載火炮十門,怎么打?
而且要奪回臺灣,除了海戰外還得打搶灘登陸戰,雖然福州知府說自己多有勝利,可那都是無用功,仗著人數多硬生生把對方炮彈耗完了,回來說自己大勝,那誰也不能說個不字。
關鍵是臺灣有沒有奪回來。
而對這件事情,柳安目前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首先是臺灣天高皇帝遠,距離京師快兩千公里,自己的新軍不管是徒步還是乘船都得月余,到了之后能不能打的過還兩說。
最關鍵的問題就在大明海師乘坐的船上。
工為無器煩憂,士因無墨空嘆,要打,總得拿出點真本事來。
對于大明海師,朱由校其實也早就向整治整治了,好嘛,人數不少,放在那里光能嚇唬人,真打起來全成了軟腳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