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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 壯如牛

  “第七十五號,第四百九十九號!”

  聽到樓臺上傳出的喊聲,張正德不禁微微詫異,這一天之內連續三場他們兄弟輪番上陣,這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而為?

  他不是很清楚,但既然喊到了自己的號碼,自己也只能迎戰。

  朱由校見張正德動了,立刻從懷里掏出寶鈔,遞給魏忠賢前忽然想起了什么,擔憂的問道:“先生,這張正德是他們的大哥,功夫應該不差吧。”

  柳安翻了翻豪杰錄,笑道:“是的陛下,這張正德功夫是四兄弟中最高的。”

  “他的對手是誰?”

  “此人名叫祌牛,川蜀人士,力大無雙勇猛過人,曾在定軍山仰天洼中獨戰山匪一十三人,只半個時辰就將其盡數擊敗,善使斧鉞金背開山斧,斧鉞揮起,人不能近。”

  “斧鉞?!”朱由校嚇了一跳,“那玩意一般人能揮得動嗎?”

  朱由校曾經見過幾次斧鉞,知道那兵器的厲害,一柄純鐵打造的斧鉞少說幾十斤,尋常人拿都拿不動,就算硬舉起來了也舞不起來,殺傷力是一等一的兇殘,被斧鉞砍中的人,基本上直接送義莊就可以了,連救的必要都沒有。

  況且斧鉞現在大多只是用作禮儀兵器,用來嚇唬人的,明軍里也沒幾個用斧鉞的將士,如今冷不丁碰上一個,還真有幾分興趣。

  “依先生看,那張正德能敵得過祌牛嗎?這豈不是跟昨日張正明戰扶余圖爾蘇一樣,在兵器上就落入了下風?”

  朱由校問柳安,關鍵是柳安也不知道啊,他也是頭一次聽說有人真用斧鉞對敵的,這玩意他見倒是見過,用斧鉞厲害的將領倒也是不少,徐晃、程咬金、索超、金兀術等人用的都是大斧,在戰陣中可謂所向披靡,敵將莫不敢擋。

  柳安猶豫再三,只得將目光投向洪峰,洪峰一愣,想了想后輕輕點頭,柳安頓時明白了,轉過腦袋就胡謅起來,“陛下莫慌,雖然那祌牛金背開山斧看上去極為唬人,但就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長柄開山斧笨重,不善揮舞,在軍陣里還能發揮出幾分威勢,但若是單挑可不占優勢,雖然殺傷力比狼牙棒更大,卻更加容易閃躲,張正德的武器是刀,收放自如,那祌牛定不是他的對手。”

  朱由校這才放了心,將寶鈔遞給魏忠賢吩咐道:“給朕再壓張正德一千兩,朕要把剛才虧的那些銀子賺回來。”

  魏忠賢苦笑兩下,只得從命。

  張正德剛上臺,就忽然發現天黑了,愕然抬頭望去,發現面前站著一座小山,退后兩步才看清楚那是個人,兩條腿粗的跟柱子一樣,單衫緊繃在身上,胸口的兩塊肌肉呼之欲出,看起來就讓人兩腿打顫。

  好嘛,人如其名,祌牛竟是個身高八尺多的猛漢,柳安初步推算,那種牛得有兩米二三左右的身高。

  張正德在他面前就像個小孩子一般,腰都不一定有人家大腿粗。

  看到那祌牛的樣子,再看看站在他面前矮小的張正德,朱由校忽然沉默了,默默地瞥了一眼柳安,雖然他一直很相信柳安說的話,但這個差距,未免太過明顯了些,怎么看,這祌牛都是能一只手將張正德提溜起來扔出比武臺,諾大的比武臺在祌牛腳下陡然顯得狹窄,只他一人就占了快四分之一的地方,說是座小山也不為過。

  直到此刻,張正德忽然心思通敏,他覺得是不是有人在針對自己兄弟,不然為何龍景中在前,繼而自己又遇到了這壯漢?

  原本張正德覺得自己還算健壯,可跟這祌牛一比,他那點自豪全然消失不見了。

  臺下,張正邦張正卿兩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祌牛,彼此相望一眼駭然地吞了口唾沫。張正卿弱弱地問道:“二二二...二哥,大哥他....能打的過這祌牛嗎...這祌牛吃什么東西長大的啊...這也太夸張了點....”

  張正邦想了想,反口問道:“胳膊能拗的過大腿嗎?”

  張正卿沒有回答,但額頭上的冷汗已經顯示出了他的心情。

  柳安現在的心情只能用三個字來形容日了狗。

  豪杰錄上什么都寫了,對這祌牛的記載也很詳細,但唯獨漏了一條,這人身高八尺。

  柳安很想罵娘,這么關鍵的信息都能漏?開玩笑呢吧!前邊其他的都不重要,就這一條最關鍵啊!

  兩米二三的個子,相比起來他們就像個侏儒,成年人打幾歲的小孩子還要動兵器嗎?一腳踹過去就完事了啊!

  自己剛剛跟朱由校吹張正德如何如何,眨眼間這臉就被扇紅了。

  洪峰顯然也沒見過這種怪物,很是震驚的愣在原地,看著那祌牛身后一人高的金背開山斧怔怔出神。

  一人高的開山斧沒什么,這倒是很常見,但巨人手中的開山斧和侏儒手中的開山斧能一樣嗎?很明顯不能。

  張正德看了看手中的“寬背大刀”。有些生無可戀的嘆了口氣,站在他對面的祌牛倒是沒說什么,默默地從背后取下金背開山斧往地上一放。

  咔嚓!

  用水泥砌成的比武臺上立刻出現一個小坑,要知道祌牛還沒用力,只是往地上那么一杵罷了。

  昨天扶余圖爾蘇弄壞的地方還沒修葺好呢,今天又迎來了祌牛這個人物,柳安都不禁為一號比武臺惋惜,感嘆它命運多舛。

  周圍的比武臺都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紛紛側目看向祌牛張正德兩人。

  洪熊的聲音有些顫抖,“雙雙雙....雙方通名....”

  祌牛撓了撓頭,悶聲說道:“俺是祌牛,你叫什么名字?”

  張正德緩了一下,說道:“宜川,張正德。”

  “哦,張兄,過會兒若是你不支,記得提前喊出來,這斧子太重,俺怕收不住手,俺娘念佛,俺不能隨便殺生。”

  祌牛指了指手中的斧子說道。

  張正德臉頰猛地抽搐幾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好半晌后只能作罷,將寬背大刀抽出,指向祌牛,說道。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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