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不知道東廠錦衣衛該如何配合您?咱也聽不懂您說的那些,那山西,廠衛們去還是不去吶?”
就算聽不懂,魏忠賢也不會讓柳安獨自占了風頭,言語中雖然是要配合,但實際上也是在不停的向朱由校展示東廠錦衣衛的存在和他對大明的忠心。
魏忠賢的問題,正好也是朱由校想知道的,眼下朝廷的事情極多,都有些忙不過來了,好在國庫有銀子,也不怕折騰什么。
眼下的朝廷,不光要推行新稅制,推商令,還要運糧往陜西,為明年極有可能發生的蝗災做準備,同時還有信王的婚事,川貴和遼東的戰事,此刻又冒出來個山西,朱由校不免有些焦頭爛額,心中煩躁不已,如果不是柳安,他可能永遠都不知道原來大明的弊端如此之多。
好在鏟除了東林黨在朝中的勢力后,已經不會有人再違抗他們的命令,許多事情做起來也方便的多。
聽著魏忠賢的疑問,柳安頷首點頭:“這山西自然是要去的,只不過需要暗中進行,不可打草驚蛇,這些方面,魏公公自是比老夫要厲害的多,陛下有魏公公協助,也是剩了不少的麻煩啊。”
“哪里哪里,為陛下效命,是咱應該的...”魏忠賢聽到柳安在朱由校面前夸獎自己,不禁眉開眼笑,對柳安的態度不覺間也和藹了許多。
柳安這句有意無意的提點,自然也是警醒了朱由校,朱由校瞥了正高興的魏忠賢一眼,笑道:“魏伴伴,你也聽到了,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還需要你和柳先生聯手共進啊,如今國難當頭,咱們須得一條心才是。”
魏忠賢心中一驚,連忙彎腰道:“是,老臣謹遵圣意。”
說完,朱由校拿起桌上的那套內甲,感慨道:“想不到這一副小小的皮甲,竟會引出如此多的事情,對了,先生還沒說,這皮甲是何人所造,朕可要大大的封賞他。”
柳安頓了一下,拱手道:“陛下,舉賢不避親,造出這套皮甲的人,正是原太常少卿楊漣的侄孫,杭州知府楊靖民的侄兒,楊文才是也。”
一聽楊漣的名字,魏忠賢和朱由校便神色各異,具都陷入了沉思,好半晌后,朱由校才點點頭道:“想不到楊家倒是多出奇才,當初朕能順利即位,也是多虧了楊少卿的幫助,他的侄孫,算是故人之后,那楊文才可有功名在身?”
“回陛下,沒有。”
這倒是讓朱由校詫異了:“連童生的身份都沒有?”
柳安嘴角抽了抽:“回陛下,真沒有...”
一旁的魏忠賢聞言眼睛都彎了起來,心中竊喜,他可不是幸災樂禍,而是他自己也胸無點墨,見跟他一般的人能有此本領,不也是變相的說那些書生無用嗎?
同是天涯淪落人,何必自怨自艾呢?
“依先生看,那楊文才既然有這等技藝,朕該封賞他什么好?”朱由校也是為難,沒有功名,大官肯定是做不了,封侯賜爵也不現實,太過豐厚的嘉賞難免會引起有心人的猜忌。
柳安瞧出朱由校的為難,笑道:“陛下,二...楊文才他也不喜讀書,強行讓他入朝為官也非好事,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地方,既然楊文才他對這盔甲在行,不如便讓他入工部,替朝廷效力。”
朱由校頷首,看向魏忠賢問道:“魏伴伴你覺得呢?”
這個問題對魏忠賢來說是在簡單不過的了,現在的朝中六部,沒有哪個人敢忤逆他,區區進個工部罷了,也不可能對他產生什么威脅,想到這里,魏忠賢彎身投桃報李的說道:“老臣以為,柳先生所言不錯,既然那楊文才適合做個匠人,那就讓他入工部發揮自己所長便是,反正入工部又不看功名,正是合適他。”
朱由校大手一揮,下了決定:“好,那便讓他到工部做個主事罷,如果他在工部能再造出什么新奇的玩意兒,朕當兩功并賞!”
“陛下圣明。”
“還有這皮甲,魏伴伴你給工部下個旨意,讓他們仿制出十萬套來,朕要打造一支不敗的雄兵!”
十萬套...說起來輕巧,這可不是砸鉚釘,一下一個,十萬套就按工部的速度,說不得要造個半年才行,花費的銀子也得在個六七十萬兩上下,不可謂不多,要知道之前朝廷造甲不過才花費十幾萬兩銀子罷了,這一句話的功夫,大幾十萬兩銀子便花出去了,當得財大氣粗。
但朱由校有這個本錢。
畢竟國庫里襯著幾千萬兩呢,不用來強軍,留著干嘛?
你強,才會有人聽你說的話,有句話不也是那么說的,讓自己變強是為了什么?為了讓不講道理的人跟你講道理,這才是目的。
魏忠賢趕忙應下,心想自己可得好好叮囑叮囑吳淳夫,這十萬套盔甲可不能偷工減料,朱由校的決心已是昭昭,若是發現還有人敢扯自己后腿,那人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還有,先生方才說的那些話,朕覺得極為在理,還得讓先生擬個章程出來,遞給兵部一份,讓他們選一良將,輔佐先生練兵才是。”
“遵...啥?!老夫去練兵嗎?!”
柳安眼睛一瞪,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朱由校奇怪的望著他:“當然了啊,先生方才說的話,若是對軍士們不了解,斷然是說不出的,既然先生有此能力,當為朕解憂啊,朕也想好了,練得兵不要追求數量,須得要質量才是。”
“那不知陛下您打算練多少兵....?”
柳安小心翼翼的問道。
朱由校沉吟道:“先來個十萬吧!”
好嘛,那語氣,就跟種十萬根黃瓜一般輕松,要知道那是兵,不是種地啊!
柳安和魏忠賢都懵了,站在原地傻傻地望著朱由校,朱由校瞧見他們二人的眼神,皺眉道:“怎么,十萬兵都練不出來?”
柳安臉慢慢漲紅:“不是,陛下,十萬兵練是能練的出來...”
朱由校忽然打斷了柳安的話:“朕有銀子,先生只管練兵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