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你怎么了?咋就不說話了呢?”楊威看著忽然就沉默下來的牛犇,一副關切的樣子問道。
牛犇不緊不慢轉過頭來,他看著楊威,極其認真的說道:“小楊,你知道嗎,小林在新兵車的時候,可是他們一批新兵里面成績最好的一個。”
“成績最好的一個,這倒是讓我很是意外,這樣看來,大學生的確是比別人強點啊,不過,這有什么關系呢,人你不是挖到咱們這里了嗎。”楊威并沒有完全明白牛犇話的意思,他說完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像是想明白了的楊威接著又講道:“哦,老牛,我懂了,你是不是想說,你找到了方向了,就準備放小林離開了,像他那么優惠的娃子,你怕放到咱們這里把人埋沒了,不過說真的,真如你說的,他新兵車就是最優秀的,那放到咱們這里,的確是有些可惜了。”
牛犇搖了搖頭:“不是的。”
楊威愣了一下,自己講的不對,那應該是什么呢,于是他又向牛犇問道:“不是啊,那應該是什么啊?”
牛犇想了一下,這才組織語言講道:“小楊啊,是金子,總會發光的,那怕一時的被沙子埋住了,但總會被人發現的那一天,金子,誰人不愛啊。”
楊威聽的有些暈:“老牛,是金子總會發光,這我明白,但是,你是想說什么?”
“我想說的是,林森這樣的人,格爾扎哨留不住的,別忘了,他新兵車成績就突出,在加上他還是大學生,就這兩點合起來,想挖他的連隊,只怕不少。”牛犇直白的講道。
這下楊威聽明白了,感情這說的金子,是指林森啊,這比喻,楊威并不是很喜歡,他更覺得,格爾扎哨里,他才是那一塊被沙子埋住的沙子。
牛犇仿佛感受到了楊威億不屑,他又安慰性的對楊威說道:“當然了,咱們哨所里,你才是塊真正的暗金,現在的你,還沒有被剝去外面的暗衣,以至于別人還沒有發現你,等到你閃出光輝的那一天,只怕不會比任何一塊金子暗的。”
牛犇這話,的確是讓楊威很受用,他聽了這話很是開心,但他不是小兵蛋了,有些不該有的東西,隱藏的很好,他又說道:“老牛,怎么說,小林現在還是我們格爾扎哨的人,咱們這里,地處偏僻,小林不至于那么快就被挖走了,在說了,就算是有人要挖他,那也得他愿意才行吧。”
牛犇沉默了幾秒,這才又說道:“那如果是直接下發的調令呢?”
“這…”楊威無語了,的確,如果直接下發了調令,那還真的是沒有什么辦法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牛犇又講了更不幸的消息出來,他又對楊威說道:“小楊,我接到小林的時候,他告訴我,他新兵連的指導員,也就是現在的保障連指導員,想讓他到保障連去。”
這的確是一個很不幸的消息,格爾扎哨是一個標準哨,標配一個班,也就是十二人,這么多年了,格爾扎哨從未滿員過,就算現在分來了林森,哨所也就才五個人,可就這么五個人,還有別的連隊要挖他們的人,這也太讓人堵心了吧。
可現在,就是堵心了,那又能怎樣,格爾扎哨對比其他連隊,的確是一個弱勢群體,沒有什么話語權,更是沒有一個軍官支撐著。
楊威也沉默了下來,沒人知道他是不是和牛犇一樣的想法,過了好大一會,楊威在一次的打破了兩人之前的沉默。
“老牛,關于保障連挖人這事上,林森自己怎么想的呢?”楊威問道,他覺得還是要先了解一下當事人的想法。
牛犇回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在他還沒有說出來答案的時候,我就發現起了沙塵暴,剩的時間里,只顧奔路了。”
沒有答案,那就無從下手了,這得知道林森本人怎么想的才行,于是楊威又說道:“老牛,這事,我們還是先問問小林子本人怎么想的吧,有個明確的答案,也省的我們多想。”
牛犇搖了搖頭:“算了,還是別問了,省的不好看了。”
牛犇很清楚,這問答案,無非兩種,一種是他們想要的,一種是他們不想要的,想要的,沒必要問個明白,而不想要的,問出來了,也徒傷悲罷了,于其這樣,還是不問的好。
楊威是很直的人,他想法單純,就是想知道答案,于是他就又講道:“老牛,你問不了,沒事,我去問好了。”
“這會不會不好?”牛犇心有顧慮,但他其實也想知道答案,只是他又怕問出來的答案,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答案。
“有啥好不好的,總得知道個結果,我心里可藏不住事,沒事,我去問吧。”楊威說著,就要起身。
牛犇一把拉住了楊威,他還是覺得這樣直接的問不好。
楊威看著拉著自己的手,接著又看了看牛犇,說道:“怎么,你還是決定要陪我一起是吧?”
牛犇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了,他是不太贊成楊威的意思,他剛想解釋,牛犇就伸出另一只手,拉住了牛犇,就將牛犇給拉了起來。
“行,那我們就一起好了。”楊威并沒有給牛犇解釋的機會,他又不是真的傻,能不知道牛犇拉住他是個什么意思嗎?
他當然知道了,就是因為知道,他才要故意的裝傻,他算是看出來了,自林森來了以后,牛犇就變了很多,人嚴肅了,和他們的玩笑少了,而現在,更是變的不干脆了。
這還那像是之前的班長牛犇啊,之前那一個干練,還會和他們一起開玩笑的牛犇,才是他們的牛犇,現在的班長牛犇,就像是把自己封了起來,活的憂心忡忡的,這不是楊威現在想看到的。
牛犇何嘗又看不懂楊威的意思,就算他在小心,對于熟知他的人來說,一句話,都能讓他們看出不同的。
“好,我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