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同志,你看,你自己的連隊你都不知道,我們怎么也得讓領導批示一下,要不這樣,我們這有軍線,你把電話過去,問問你們班長,你是那個連隊的,你要是能把連隊問清了,我們就不那么的麻煩了。”汪老兵說這話的時候,雖然臉上還掛著笑,但他的內心里,已經做好了林森一有反常舉動,就一舉將其給拿下。
林森更為難刁,他也知道格爾扎哨所里有軍線電話,平時也就用于向團里報告情況和接收團里命令的,可是那軍線電話,自他分到格爾扎哨以后,就沒有沾過,更不知道軍線的電話號碼了。
“我不知道我們軍線的電話號碼。”林森實話實說,他是真的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倒是有些后悔,怎么就沒先把軍線號碼給記下來呢,萬一他在外面有個事情了,還能向哨所里去個電話的。
不過有了今天這一出,林森就打定了注意,回去以后,一定要把該知道的,都先問清楚,并記下來才行。
王志華正在查看連隊里的一份后勤報表,他看的很細心,這也是他自新兵下連后,才升為指導員,新官上任,總要把工作先做出個表率來。
而王志華之前是排長,因為表現突出,團里給提名升指導員,不過在升之前,他先要到新兵連實練一下,也就是說,他也是這批才下連的新兵們在新兵連時的指導員。
“報告!”王志華的辦公室門響起了敲門聲,接著就是有人喊了報告。
王志華抬頭:“進來!”
接著門就被推開了,一名一級士官走了進來,他并沒有敬禮,而是笑呵呵的對王志華說道:“指導員,你忙著呢?”
“小蔣,不好好的站崗,跑來我這里,你是有什么情況要向我報告嗎?”王志華并沒有怪罪進來一級士官失了禮節,當然了,老兵了,和連首長關系好了點,也可以理解的,這在基層連隊,是很正常的事情。
蔣性一級士官走到了王志華的辦公桌前,將林森的士兵證打開放在了辦公桌上,說道:“指導員,門口來了個新兵蛋子,說是來訪友的,不過他說的單位,我們聽都沒有聽過懷疑對方是冒充的軍人,這才來向你報告下情況。”
一級士官在報告性況的時候,王志華已經拿起了桌上的士兵證,看到證件上的照片,王志華一下站了起來,起身就繞過辦公桌,看樣子是要往外面走。
“他人呢?”王志華向門口走去的同時,還向一級士官問道。
“在大門口呢。”蔣性一級士官趕緊回道,他從指導員的語氣之中聽的出來,門口的新兵蛋子,指導員是認識的。
的確,王志華是認識林森的,不,不能說只是認識,準備的說,是太熟悉了,他可是很清楚,他帶的那批新兵里,林森可是他看上的兵,那可是全新兵連里學歷最高的兵,大學生啊。
當初,王志華在新兵還沒有下車隊的時候,就和當時的新兵連長楊建國有過爭執,而他們倆人爭執的原因,就是關于林森的歸屬問題。
王志華和新兵連長楊建國不是一個連隊的,同屬連級,對帶領的新兵分配上,都想把好兵給要到自己的連隊里去,雖說王志華是后勤保障連,但誰說后勤保障連就不能要好兵了。
相反的,王志華覺得,像是林森這樣的大學生兵,更應該分到他們的后勤保障連來,只有后勤保障連,才能發揮他大學生的優勢。
但他和新兵連長楊建國爭來爭去,到了最后,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團部一紙命令,這林森的歸屬問題,就徹底的與他們倆無緣了。
當然了,他們兩個連首長當時也沒辦法理解,新兵的歸屬,很少有團里下決定的,當時如果是林森分到團部,那他們還能理解,畢意林森的學歷在那放著,團部很多工作也適合他,可是,團里的命令,最終給林森分到了連個基層連隊都不如的地方。
王志華懷著復雜的心情到了連隊門口,一出現在連隊門口,聽到動靜的汪老兵轉過身去,而林森這時也發現了出現在門口的王志華。
“指導員好!”
“指導員!”
林森和汪老兵幾乎同時喊出口來,接著,汪老兵又轉過頭來,眼神復雜的看向了林森,他從聽到林森喊出指導員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林森不是冒充的,因為之前王志華代理了新兵連的連長,能叫他指導員的,就是他帶的那一批新兵了。
“林森!”王志華沒有去搭理汪老兵,他叫出的同時,人也愣住了,看著不遠處林森的臉,王志華都有些不敢相認了,現在的林森與他帶的新兵林森差別大的太多了。
現在的林森,人黑了,臉也臟,就是衣著,也有些風塵,除了這些外,林森的眼窩也深陷了下去,而這些外在形象上的變化,并不是王志華最驚訝的,真正讓王志華驚訝的,是林森的眼神。
現在林森的眼神,沉淀了,不在是他新兵連時的純粹了,有此看來,林森在分配之后,應該是經歷了什才變成這樣的。
會是什么能讓一個才入伍沒多久的新兵變化如此之大呢,王志華更想知道的是林森這一段時間以來的經歷。
王志華怎么也不可能會想到,林森自下分到了格爾扎哨以后,經歷了救人,經歷了一次被野狼圍困的生命危機,更想不到,他的手上,還沾了很多兇殘野狼的血。
就是這樣的經歷,才是林森變成了現在這樣,只是林森自己不知道,他看不到自己的變化,幣還是以為自己只是原來的自己。
這就像是小孩長高一樣,一直陪著的人發現不了,而那些很少在一起的,有一段時間沒見,在見的時候,一下就能看出他長高了,與之前的差距變了。
愣過之后,王志華又反應了過來,他對林森招了下手:“走,到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