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食過的狼群很快就沒有了身影,它們并沒有退去,因為林森還能看到時隱時現于沙丘之后的一兩雙綠瑩瑩的狼眼。
狼群不在進攻了,此時的林森才稍稍放心的座了下來,他見邊上的班長牛犇在沉思,就也開始沉思起來。
林森想到了之前野狼吞食同類的過程,很殘暴,也很血醒,更是冷漠。
那個過程,讓他又陷入了深思之中,這次是真的可以稱為深思思,深沉的思索。
這群野狼很餓,即然它們可以殘食同伴,那要解決饑餓,完全可以來一個自相殘殺,活殺一批老齡或者弱小的同類,以犧牲掉那小群同類來救活另一批更強狀的同類。
但是這一群野狼們沒有選擇去那樣做,它們只會殘食那些因為攻擊異類而死去的同類。
就好象是活著的野狼才算是它們的同類,而死去的,那就在不是它們的同類了,如此看來的話,它們真的很現實,比人類還要現實的多。
或許,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狼道主義了!
至少在從一點上來看,這群野狼要比人類更敢于面對真實,也更加的“仁慈”。
這個社會,并不是說就沒有人吃人,而是人類吃同類的方法不同。
人吃同類的時候,一向都是更直接了當的“活殺”。
人吃同類,是為了狀大自己,是自己更有精力,更有實力的對付同類。
而狼吃同類,是為了狀大自己,更有精力和實力的對付異類。
目標不同,其實際就有著很大的差距,如果這樣算的話,人不如狼。
這讓林森想起了一本書上的故事,兩個很好的戀人,被困在了雪原之上,原來他們還能想著共同的渡過難關,尋找求生的辦法,可當時間一久,缺衣少食的他們,心就變了,他們開始了打對方的主意,以至于那個男人殺了自己的戀人,并將戀人吃的一干二凈。
這是人性,但不是完全的人性,僅僅只是萬千人性中的其中一個,就像當初,他脫水昏迷不醒的時候,牛犇會用自己的血去喂他,這也是一種人性,一種大無謂的人性。
但人性都是多變的,會隨著現實的改變而變化,誰也不能肯定,下一刻,自己就會變成什樣的人。
現在他和林森還能想著殺狼吃肉來狀大自己,可是,等到沒有狼肉來狀大自身了,他們會怎么做,殺掉對方吃掉對方,還是說像之前的牛犇一樣,甘愿供限自己的血肉來救活對方,又或者說選擇第三個,都餓著,至到餓死。
這很現實,林森能想到這些,說明他的心已經絕望了,已經在想著之后更長遠的絕望之后了。
牛犇也在沉思,不過林森不知道他在沉思什么,或許,好吧,沒有那么多的或許。
林森還年輕,他還沒有大無謂的覺悟,他想,如果真到了沒的選的地步,他可能會是那一個選擇求生的人,就算他不去選擇那個沒有人性的選擇,也至少不會選擇去供限。
就想著這些亂七八糕,但又很是現實的東西,林森睡了過去。
這一次,他又做了一個夢,他夢到自己最終還是走到了絕路上,無路可走的他,拿起了槍,而對苦苦哀求他的班每牛犇,很絕決的扣動了板機。
之后,夢境之中,他開始了鮮血淋淋的進食。
夢中讓人惡心的他只覺得胃中難受,不由的醒了過來,他剛睜開了眼,就見牛犇手里緊緊的握著鐵鍬,雖然牛犇是看向了外面,可那鐵鍬的頭,卻是正對著他的,這不由的讓他又想到了之前自己沉思的問題,他不由的猜想,班長牛犇是不是也有了對他動手的想法呢。
想到了這個問題,他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槍。
這是林森與牛犇被狼群圍困的第三天了,雙方也對峙了三天,這三天,讓兩個原來還有交流的人都沉默了下來,林森不知道牛犇在想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于是他就在想,牛犇是不是和他的想法一樣呢。
那頭狼王的聲音傳來,林森在沒心情去多想那么多,他從避難所并不密封的小縫上看向了到外面。
果然,是那狼王出現了,它在沙丘的另一面走了上來,它剛一露頭,林森的目光就盯上了它,他取槍,瞄準,果斷的扣動了板機。
的確,現在的林森比起之前干脆了太多太多,這并不是他一下子成長了,實在是他的心里壓力太重了,他迫切的想要擊斃狼王來瓦解狼群的圍困,他不想在繼續的拖下去了,他害怕真的被逼到了絕境上,去面對那人性的選擇。
林森剛開完槍,臉就黑了下去,情況很糟糕,槍剛響起,那狼王就又不見了。
林森并不相信這狼王就這么輕易的就被他給擊中了,雖然他沒有看到子彈的彈著點,但有一點他是肯定的,就在狼王腦袋一閃而過那一刻,他并沒有看到有鮮血噴飛的場面出現。
狼王應該是自己縮了回去,林森這樣斷定,他得承認,他又錯失了一次機會,一次殺掉狼王的機會。
沙丘背后在一次的傳出了一聲狼吼,是那狼王的,它還活著,活的還好好的,從他的呼聲上判斷,他的活力沒減。
林森沒有去想他為什么會失了手,他本來就只是一個新兵,一個僅在新兵連練習過不到一周秒把訓練的新兵蛋,就連射擊考核,都考的迷迷糊糊的。
或許這一槍讓你楊威射擊的話,只怕那狼王的頭蓋骨都被掀飛了,楊威可是最牛的狙擊手,應該不會想他這樣輕易的失手才對。
只是可惜林森并不知道,楊威那所謂的狙擊手稱號,是他自己自封的,如果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這樣去想的。
這一次,是三天來,唯一一次向狼王開的槍,但是失敗了,依照狼王的狡猾程度,只怕再找出一次向它射擊的機會,會變地更加的困難。
狼王躲了起來,林森失去了在次向狼王射擊的機會,那么接下來,就只能在等一個機會了,雖然很難,但又不得不等。
可是打心眼里,林森是并不想等的,他怕還等不到機會的到來,自己就先崩潰了崩潰到不得不去做人性的選擇。
可現在能做的,除了等,還有別的辦法了嘛?
或許有,但林森想不到。
有著復雜心情的林森轉過了頭,當幣看到牛犇時,眉頭又皺起來了,此時的牛犇,臉色蠟黃,很沒有氣色,人也顯得越來越沒有精神。
班長牛犇好像是病了,牛犇見林森看向了他,很牽強的笑了一下,說道:“我沒有事,別擔心我。”
林森雖然心中有過人性的沉思,但還是出于人的本心,過去查看牛犇的狀況,但他的右手,還是緊緊的抓在槍上,不得不說,他很小心。
探過了牛犇的頭,林森的皺頭皺的更難看了,他對牛犇說道:“班長,你發高燒了!”
牛犇座在地上,無力的說道:“沒事的,應該是傷口發言引起的。”
牛犇說完,又對林森晃了下他那被布條包扎的手腕。
這一刻,林森內心的人性本質有了松動,他又想到了班長牛犇這腕口上的傷口,可是為了救他而自己割的腕,他承認,如果是他處于牛犇的地位,他可能還真的做不來那自殘的救人方法。
哨所里,葉全在一次的檢查了水元旺和楊威的行囊,他對兩,人說道:“切記要小心行事,記得要朝著一個方向尋找,要改變方向了,一定要留下一個標記物,天黑之前,無論如何,都要回到哨所。”
葉全交代完了兩人后,這才將一個指北針交給了一臉嚴肅的楊威,又對楊威交代道:“小楊,你是士官,也是黨員,在外,一定要把小水帶好了,我沒有別的要求,只要平安的陽去,來安的回來。”
“副班長,我知道該怎么做的。”楊威沒有像以前那樣沒正形的在叫葉全老呵,這也充分的說明,現在的他,是認真嚴肅的。
交代完了楊威,葉全又走到了水元旺的正前方,幫水元旺把衣領整好后,才又交代道:“把老黑帶上,老黑是老馬,你們要失了方向,就放開老黑,讓它帶你們回來,它認得回來的路。”
葉全說的老黑,是馬棚里最老的公馬,它已經年邁了,還能在沙漠中急速的奔馳了,但它一直都沒有被這小哨所嫌棄,一直都被葉全很好的照顧著,平時葉全會偶爾的外出,也只有那時,還會讓老黑離開馬棚,離開這哨所。
楊威和水元旺并并不知道老黑的過去,他們只知道,老黑是上代的班長曾經的座騎,當然了,他們對于上代的班長的事也不知道,因為自他們分來了這里,班長就是現在的牛犇。
水元旺點了點頭,他也嚴肅和認真,只是此時,他不知道該用句什么話來表達。
葉全交代的也差不多了,這才對嚴肅的兩人擺手:“好了,多小心,注意風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