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契約
“所以我們這算是…統一口徑了？”樂芙蘭笑著看向了楊鈞。
求求你別再說這個梗了…
為什么明明很正常的事情被她一說就感覺，這么奇怪呢…
“算是吧，至少我們的想法是一樣。無論是莫德凱撒的問題，還是虛空的事情，能夠依靠的只有我們自己罷了。”
“你說…我們”
“我說我們，有錯嗎”
“當然是沒有了。我們…真好，很久沒有聽到這么親切的話了。”樂芙蘭的聲音突然有些變得模糊。
楊鈞也是愣了一下。他原以為樂芙蘭又想到什么成年人的話題里去了。
現在看來，并不是這樣。或許，作為永生者，她的內心應該十分孤獨吧。
這個笑容，或許也是她的面具也未嘗可知。
不過，這與我又有什么關系呢？
“這里已經是冥界了，我們現在的身軀都是由尸魂之氣凝聚而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我們在面對莫德凱撒的時候，會有些許的劣勢，對嗎”
“些許的劣勢你還真是自信呢。”樂芙蘭對著楊鈞翻了一個白眼。
“莫德凱撒手中擁有一個讓他能夠主宰冥界的神器…夜隕。”
“夜隕”
“沒錯，夜隕可以直接掌控在他的力量所能夠觸及的范圍內，所有尸魂之氣的流動。”
“如果我們靠近到夜隕的攻擊范圍，它會直接驅散掉我們身上的尸魂之氣。”
“而沒有了尸魂之氣，我們的靈魂會在很短時間內徹底墮落在冥界，失去回去的方向。”
永遠墮落為亡靈嗎這好像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目前，楊鈞已經知道了很多可以永生的辦法。
至少這個辦法確實是他所知道的里面一個較為不錯的選擇了。
其余永生的方式，無論是虛空還是星靈需要付出的代價都是無法想象的。
“怎么看你，還有一點想成為亡靈的想法呢”
“成為亡靈不好嗎？一步步成為冥界的主宰，也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
“…你想知道我為什么稱呼自己為永生者嗎”樂芙蘭突然問道，讓楊鈞愣了一下。
“并不知道。”
“只是一個永恒的詛咒罷了。想要活下去，我必須不斷地和其他的生命簽訂契約。用他們的生命換取…本不該屬于他們或者他們根本無法企及的奢望。”
“這在我的宇宙，統一被稱為，惡魔。”楊鈞掃了樂芙蘭一眼。
“沒錯，我就是這樣的巫女。源自于一個無法解除的詛咒，我必須憑借著他人的生命活著，因為如果我一旦某一天失去了這些，我的靈魂就會墮入冥界。”
“墮入這個，暴君的手中，永世不得復活。”
“為此，我愿意做那些骯臟的交易，任何的交易。我可以滿足契約者的一切要求。”
“權利，智慧，力量，甚至…我的身體。”
樂芙蘭的聲音很淡然，似乎訴說著的并非是自己的事情。
“我只想活下來，為了有一天找到徹底打敗那個暴君的方法，親自手刃了他。”
“那之后呢”
“之后”樂芙蘭的表情突然出現了一瞬間的恍然，隨后她恢復了臉上一如既往的笑容。
“還是先解救了莫德凱撒再說吧，之后的事情，與你無關。”隨后，她轉過了身，徑直向前走去。
與我無關嗎…確實，與我無關。
和我沒有關系，倒也樂得清凈。起碼楊鈞知道了，樂芙蘭之前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不，應該說她已經習慣于帶著這樣的面具示人了。當一個人偽裝的面具戴得太久，就摘不下來了。
這個時候，似乎原本的真面目也沒有那么重要了。
楊鈞并沒有去同情樂芙蘭。這個世界上，每一個宇宙中不得不因為某些事情帶上面具的人太多太多了。
如果都需要同情，那這個世界一樣會完蛋。
當他們選擇換了轉變自己的身份，自己的性格融入這個殘酷的環境之中時，沒有必要再去喚醒真正的自我了。
因為喚醒的那一刻，就是他們的死期。
樂芙蘭最后的結局，想必她一定最為清楚不過。只是，她沒有告訴任何人。
一個，只屬于她一個人的結局。
讓楊鈞感到有些奇怪的是，所謂的冥界反而沒有那么多的冥界生物了。
雖然一路上也有不少的冥界生物出現，但是無論是級別還是數量都無法和不朽堡壘中出現的冥界生物相比。
“這里只是冥界的邊緣地帶，等越靠近莫德凱撒的領地，數量和質量都會大幅度提升，到時候可別一口氣被撐死哦～～～”樂芙蘭提醒道。
“這是自然。”對于這些聊勝于無的尸魂之氣，楊鈞也沒有太在意，主要能夠維持他的身體就足夠了。
死兆星真是可怕的存在。即便是在冥界，楊鈞也可以催動。
而活體裝甲，無色墻還有毀滅射線這些能力卻全都無法使用了。
顯然，死兆星的級別要超過這些能力很多。畢竟是虛空主宰，三柱原神的本源能力。
這并沒有讓楊鈞有些高興。顯然虛空主宰的級別比起冥界要高出很多個層次。
之后的事情果然如樂芙蘭所言。
在他們越來越靠近莫得凱撒領地的同時，冥界生物的數量和質量都在不斷攀升。
尸魂之氣也愈發得濃郁了。楊鈞甚至還見識到了一些早已成為了亡靈但是被復活的生物。
例如…龍。這種在神河歷史中并沒有記載，僅僅出現在傳說的只言片語中的生物。
蒙燁傳承的戰神星靈曾經是龍。但是整個已知宇宙楊鈞見過的也僅此一條，還從未見過本體。
而在冥界，楊鈞倒是見到了不少死去的龍的靈魂。
他們的靈魂形式和其他的亡靈差別太大了。那種恐怖的力量，讓楊鈞對于龍的存在有了更為鮮明的認識。
可見，如果這些龍是真實存在著，該有多強大。
不愧是獸體中最巔峰的存在。只是連當初在形體戰爭時期都沒有見到這種生物。
否則，神河遭受的損失應該會無限放大了。
至少不會贏得那么輕松了。
“真是小瞧你了，我知道龍魂應該不會是你的對手，但是他們如此快敗下陣來真讓我始料未及呢。”
“再厲害也不過是死物。我開始就說過，我沒什么時間，也沒什么耐心去浪費時間。”
“這么心急做什么，是怕我會拿你怎么樣”樂芙蘭笑道。
“你喜歡死皮賴臉，我也管不著你。希望這件事情一了，你能好好想想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
“繼續簽訂契約，還是其他，這些對于我來說都一樣。但是對于你來說，不一樣。”
“其實，對于我來說，也并沒有什么不同。除了用不完的生命，我也沒什么可失去的東西了。”
…我和她說這些干嘛？
“道不同，不相與謀。之后，我也不會強求你去幫助我了。你好自為之便是了。”
“我選擇做什么自然是我自己的選擇。但是楊鈞，有一點你錯了。”
“哪一點”
“我和你，是同一類人。無論你怎么去否認，怎么去逃避。即便你不屑于和像我這樣的…你眼中的賤人為伍，但是你終究無法否認…”
“我和你，究竟有多相同。只有我，才足夠了解你。”
“你想多了…我們只見過兩面。”
“那又如何”樂芙蘭突然從背后抱住了楊鈞，將臉靠在了楊鈞的肩上，側著貼住。
“老話不是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嗎？”
“我們之間的交談，不也挺多的嗎”
那只是你單方面話很多好嗎？…
不過好在，這幾天被樂芙蘭這種狂轟濫炸般的話“炸”了許久的楊鈞也漸漸習慣了下來。
他沒有否認樂芙蘭，或許她真的了解自己。至于用什么方法，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們，到了。”楊鈞抬起了頭。
真是不容易，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不朽堡壘了。
出現在他和樂芙蘭面前的，確實是一座巨大的堡壘，它的邊際延伸到了無邊的遠方。
用尸魂之氣可以做到這種程度，不禁讓楊鈞也有些贊嘆。
不過…下一刻，楊鈞直接催動死兆星。
尸魂之氣被死兆星吐了出來，直接凝成了一個巨大的拳頭，一拳砸在了不朽堡壘的城墻之上。
轟！隨著一聲巨響，尸魂之氣飛散，不朽堡壘的一角直接坍塌了下去。
“你這是…”
“打招呼啊，沒見過這么打招呼的嗎”
“噗，沒見過。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樂芙蘭的話音未落，一個聲音就從不朽堡壘之中傳來。
是馬蹄聲，莫德凱撒還訓練騎兵 “這是莫德凱撒曾經縱橫大陸的騎兵。”
“騎兵”
“你不要小看了他的騎兵。這是他能夠建立帝國的最大保證。”
“難不成他的騎兵還能打爆戰艦”楊鈞問道。
“還真的可以…”
“呃，你認真的騎兵能夠打爆戰艦，玩笑不是這么開的吧？”
“那如果…是龍騎兵呢”
“龍騎兵，你別整這些玄幻的吧？那是馬蹄聲啊。”
“那確實是馬蹄聲，不過你見到之后就不會這么說了。”樂芙蘭輕嘆了一聲。
我去，這一開始就是花里胡哨的東西，那后面不得給我整個大花活兒啊！
楊鈞的神色凝重了起來。樂芙蘭說的沒有錯，聽聲音只有一匹馬的聲音。
其他的更多的是，羽翼劃破空氣的聲音。
真的是龍騎兵。
隨后，不朽堡壘的大門打開了。
楊鈞終于明白了樂芙蘭的意思。
人馬！為首的是一個身穿盔甲的無頭騎士，他的下半身是戰馬的形體。一縷深藍色的火光籠罩在盔甲之上，里面浮現出了一張猙獰的…笑臉。
“哈哈哈哈哈！樂芙蘭，沒想到你竟然會來這里受死！還帶了一個…能量如此濃郁的食物。”
“赫卡里姆，我是來讓你魂飛魄散的。還有和莫德凱撒的命一起。”
“你竟然敢直呼主人的名諱！”赫卡里姆咆哮道，“背叛者，受死！”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無數龐大的身體從他的背后飛出。
龍！擁有雙翅的龍。龍背之上，是身著著重裝甲的士兵，手持武器，殺向了楊鈞和樂芙蘭。
原來如此，還以為是那種的…如果真的是楊鈞以為的那種龍，那他或許真的會傷一些腦筋，那意味著他要面對一群死亡的星靈級別力量的靈魂。
但是這些龍。
死兆星…降世！
混沌的天空之上，一個黑色的奇點出現，隨后可怕的吸引力從天空之上傳來。
樂芙蘭感覺到自己都有些站不穩了。她的身上，不斷地開始有尸魂之氣流逝著。
正當這時，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她抬起了頭，是楊鈞。
“抓住我的手。死兆星降世是不分敵我的，除了我之外所有的能量形式都會被吸收，吞噬。這是一個無法逆轉的過程。”
“不想死的話，就照我說的做。”說完，楊鈞便不在搭理樂芙蘭。
“你還真是體貼的好男人呢，其實是怕我出事吧？”
“你出不出事與我無關，你自己要尋短見現在就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機會。”
“切，沒意思的家伙…不過呢，有的時候這倒也是一種別樣的可愛呢～～～”
楊鈞也懶得理到底有沒有想入非非的樂芙蘭，他更關注于赫卡里姆的情況。
“這是什么”赫卡里姆看著天上的逐漸變成黑洞的形狀。
隨后，他也意識到了不對。身旁的龍騎兵傳來哀嚎。龍身上的雙翼在以一種詭異的狀態被吞噬著，漸漸只剩下了骨架。
最后，甚至連骨架都不復存在了。
“可惡！”赫卡里姆直接拿起了手中的巨大鐮刀，沖向了楊鈞。
“赫卡里姆，退下吧。你不是他的對手。”一個聲音從不朽堡壘深處傳來。
赫卡里姆立刻停了下來，馬蹄跪倒在地上。
“是，主人…”
終于出來了。
楊鈞的嘴角劃過一絲笑意，他的目的，總算是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