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程序正義

　　張敖派人搜查了匈奴人住的客棧，當聽說匈奴人帶著幾只兇猛的鳥后張敖心中不由一緊。

　　急忙下令：“快把那幾只鳥拿過來看看。”

　　孟鄉跑著拎進來幾個鳥籠子。

　　“這些鳥雖然兇猛卻也沒什么特別的。”孟鄉剛才就差點兒被這鳥啄了手，不過他對這種小動物沒興趣。

　　“這是鷂鷹，是匈奴人傳遞信息用的，匈奴人把信件綁在鳥腿上，鳥一放飛就能飛回匈奴的老巢。”得益于后世互聯網的發達，張敖是看守鷂鷹的圖片的。

　　“飛回匈奴的老巢，這么遠，它認識路？”孟鄉有點兒不相信，別說鳥連人都不容易記住路。

　　“這是鳥類的歸巢屬性，有些鳥不管離開老巢多遠也能飛回去。鷂鷹也有這種能力，匈奴人正是利用鷂鷹的這個特點來傳遞信息，我估計，那個匈奴首領屠各被抓后他的同伙肯定把信息傳了出去。派人去審問后來被抓的那個人，問他有沒有向匈奴傳信。審問其他人一共帶了多少只鷂鷹到趙國。”張敖深知消息已經傳出去了的機率很大。

　　“大王咱們能不能也養幾只鷂鷹來傳遞信息？”孟鄉安排好人去干活，對那幾只鷂鷹來了興趣。

　　“這個就別想了。鷂鷹兇猛無比，而且飛得高，體魄強健，一般的風雨根本不能影響到它的飛行，所以是傳遞信息的好幫手，不過鷂鷹十分難以馴化，中原地區鷂鷹又少，我們用鷂鷹傳信不現實。”

　　“可惜了，在作戰時我們比匈奴人少了一種好手段。”孟鄉有點兒遺憾。

　　“鷂鷹不行，我們可以用一種比鷂鷹更好用的鳥。”說到這里張敖故意停頓了一下，見孟鄉滿懷期待的看著自己，于是接著說道：“我們可以養鴿子，鴿子比鷂鷹更好飼養馴化，歸巢性更強，用來傳遞信息更好用。”

　　“鴿子我知道，鴿子確實好養。要是能傳遞信息確實很好。只是鴿子比較溫順，半路上鴿子要是讓人捉了去，信被截獲就泄密了。”孟鄉有點兒擔心。

　　張敖一聽笑了：“孟鄉你的腦子還真聰明，這就能想到泄密問題不簡單。不過在用鴿子送信時可以使用密碼。”

　　“密碼是什么？”大王說的話孟鄉經常有聽不懂的，不明白就問，也沒什么羞恥的。

　　“密碼就是用特殊的方法對信的內容加密，只有寫信和看的人才知道解密的辦法，外人看了信也不知道寫的是什么。過些日子我還要專門教授你們密碼的使用方法。”張敖感到趙國的情報機構要加快建設了。

　　沒一會兒功夫，負責審訊的侍衛回來稟報：“匈奴人招了，他們已經將屠各被抓的消息傳了出去，此次他們帶了五只鷂鷹到趙國，為的就是在緊急之時傳遞信息，放走了一只，現在還剩下四只。”

　　“大王要不咱們現在就把那幾個匈奴人殺了，等冒頓來要人時，人已經死了他們也沒辦法。”孟鄉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我之所以要審判這些匈奴人并不是為了殺人報復，而是為了維護趙國法令的尊嚴，要向所有人宣布任何人違背了趙國的法律都要受到相應的處罰，沒有例外。同時也要告訴人們，不管是多么罪大惡極之人也要在罪行明確的情況下，依法進行處罰。這就是所謂的程序正義，遵循嚴格的程序能夠減少錯誤的產生。”這是張敖一直在追求的東西，古人與張敖對法律的看法是不一樣的，古人認為法是統治者迫害百姓的工具，他們看到了法律規定可以對人處于殘酷的刑罰，甚至可以剝奪人的生命。所以才有了嚴刑峻法一說。張敖卻認為法律是約束統治者的工具，如果嚴格依法辦事，統治者就不能為所欲為，所有人可以免于天降無妄之災的恐懼。

　　“大王說的我聽不懂，不過大王怎么說我就怎么辦。”孟鄉覺得大王白說他聰明了，大王的話他還是聽不懂，不過沒關系按照大王說的辦就好了。

　　張敖命人將獲得的消息通報給了貫高，間諜的問題侍衛營可以辦理，當街殺人的案件還是要由負責刑獄的廷尉來審問的。廷尉得到消息，知道此事牽連甚大，馬上命人加快了審訊的進度。

　　當街殺人的案件影響還是很惡劣的，消息很快就傳播開來，趙國從官員到普通百姓都在關注著此事，都在看年青的大王將有什么樣的選擇。

　　這案件不但在趙國議論紛紛，連遠在長安的劉邦都得到了報告。

　　近期劉邦的心情不錯，在丞相蕭何努力督促下，咸陽城外的長樂宮終于建造完成，劉邦馬上帶人搬了過去，皇帝去了其他人當然要跟隨，長樂宮周圍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大漢國的新都城長安繁榮了起來。

　　“張敖這小兔崽子還真有點兒想法，雪白的墻壁和寬大的窗戶讓房子里亮堂多了。”劉邦看著白灰粉刷的墻壁說道。

　　“趙王的鬼點子確實很多。”散朝之后蕭何被劉邦留下來了聊天，每日里處理各種事務把劉邦也憋的夠嗆。

　　“張敖那邊有什么消息嗎？”蕭何尊稱張敖為趙王，這又讓劉邦想起張敖不但是他的女婿，還是讓人不省心的諸侯王。

　　“張敖那邊好象有了點兒麻煩，一個匈奴人殺了趙國百姓，張敖把匈奴人抓起來審訊呢。”蕭何也覺得這是一件麻煩事。

　　“匈奴人？這張敖也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要是覺得匈奴人可惡在沒人的地方一刀殺了不就得了。還搞什么審判，等匈奴人反應過來要人不就麻煩了嗎。”劉邦也恨匈奴人，可現在大漢的國力還不允許同匈奴人開戰。

　　“大王，宮外有匈奴人的使臣求見。”此時內侍進來小聲的稟報。

　　“操，不會說什么什么就來了。咱們剛聽說這件事匈奴的使臣就跑到我這里了。最好匈奴使臣是為別的事而來。”劉邦覺得張敖審判匈奴人這件事比較難辦。

　　“讓使臣進來。”躲也不是辦法，劉邦決定聽聽匈奴的使臣怎么說，究竟是為何而來。

　　“大漢皇帝陛下，我奉單于之命前來出使，因為趙國的大王抓了單于的弟弟屠各，單于特意命我向您請求放了屠各，我們愿意向趙國獻上贖金。屠各乃是單于的弟弟，二人的關系一向很好，屠各被抓單于十分焦急，已經帶領十萬鐵騎到邊境迎接屠各的歸來。”見禮已畢，匈奴使臣向劉邦說道。

　　“竟敢威脅我。”劉邦的眼睛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