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敖見太傅趙午在那里不出聲有點兒著急了,如果丞相和太傅這兩個朝中大佬都反對遷都,這都肯定是遷不成了,他享受美好生活的愿望就實現不了了。
“太傅,邯鄲城被毀是趙國人心中永遠的痛,如果重建邯鄲城必將提振趙國民眾的士氣,況且邯鄲城比信都地勢更加開闊,能夠容下更多的百姓,四通八達交通便利,有利于財貨周轉,對趙國的發展是有好處的。”張敖耐心的解釋道。
“大王說的也有道理。”趙午想其實在邯鄲重建都城許多趙國人都有這樣的想法。大王要是好好說也講的通,如果遷都真的能促進財貨流通還真可試一試。可一上來大王象小孩子似的,非說要自己舒服也難怪丞相反對。
“朝廷的錢全都安排好了用途,拿不出那么多財物來修建新的都城。”貫高拿出殺手锏,現在趙國很窮,沒錢是很正常的事,可沒錢真的辦不能事。
“你把攻打燕國時漢王賞賜的錢糧給我,我就不向你要錢了。余下的我自己想辦法。以后朝廷缺錢的時候別跑到我這里要就行了。”張敖對貫高手里的錢糧情況掌握的倒很清楚。
“只能取走賞賜的錢糧,其余一文也不能多拿。”張敖這么說貫高倒放心,按理說漢王的賞賜張敖全都拿走自己用也沒有人會說什么,張敖作為趙王如果向朝廷要錢,也沒有人能攔得住。現在張敖不額外要錢貫高當然愿意了。
“大王,光靠那些錢糧是建不起新都城的。”趙午覺得張敖可能對錢糧根本沒有概念。也不知道建設一座城需要的是海量的錢糧。作為太傅趙午有義務將話說明白。
“錢少我自己去掙,不會影響朝廷的運轉的。我就是要讓丞相看看我是怎么把邯鄲城重新建造起來的,我自己賺錢自己花,到時候丞相不許向我要錢。”張敖信心十足的說道。
“我將拭目以待,大王賺的錢我不會要一文的。”貫高一副只要你不要錢我樂得看笑話的態度。
趙午見這一老一小置起氣來了。不過小的還是沒老的精,大王還會賺錢,還可以賺出修建一座城池的錢,到最后城建不成張敖遷都的想法也就失敗了。為了防止大王以后發現事情辦不成,將怒火轉移不到自己頭上來趙午說道:“如果錢糧少新都城的建造可能會需要很長時間。”
“時間長點兒沒關系,只要建造的好就行。”張敖也作了讓步,仍不甘心的說道。“不過太傅要先畫出一副邯鄲城的規劃圖來。”
“好,沒問題,我會盡快把圖畫出來的。”趙午聽到張敖的話放心了不少,遷都也不是什么壞事,只要催的不緊,慢慢來不影響國家辦其他的事,沒準過些日子大王對此事就沒那么大興趣了。
趙國的其他大臣們伸長了脖子認真的聽著三個人說話,卻沒有一個人插話,張敖剛當大王其他人對大王的脾氣還不十分了解,大王不能得罪,丞相更惹不起。
不過也有一些人起了別樣的心思,聽那意思大王是想讓自己過的好一點兒,看來大王還是需要享樂的,如果能投其所好,自己的位置沒準還可以再往前移一點兒。
朝會在并不十分歡樂的氛圍中結束了,張敖回到了內宮。
內侍們將張敖迎了進來,迅速的退了出去,宮殿內只剩下張敖和劉樂兩個人。
“大王您回來了。”劉樂與張敖在一起有些日子了,現在也了解了張敖的一些習性,張敖并不習慣所有的事被有人伺候。也不愿意身邊老跟著一群人,張敖更喜歡只和劉樂一起呆著,用張敖的話說,那叫二人世界。
張敖舒舒服服的躺在火炕上伸展著四肢:“今天我與丞相吵架了。”有些事情還是要讓劉樂知道的好。
“因為什么啊?”劉樂果然很擔心。
“我想遷都到邯鄲,建新的宮殿,丞相不同意,你是漢王的女兒,就理應住的好一點兒。”張敖故意將遷都說成是為了劉樂。
劉樂聽后果然著急的說:“大王,應不應該遷都我不清楚,但大王不用因為我修建宮殿,再大的房子也是我們兩個人居住。大了反而顯得空曠。”
“其實遷都主要是讓你爹認為我是個敗家大王,同時也想將邯鄲建設成為趙國的商業中心,所以以后我要是干什么荒唐事還請你諒解。”張敖覺得還是將話提前說明白比較好。
“大王有什么想法盡管去做好了,我會支持你的。”關于劉邦不喜歡異姓王這件事張敖向劉樂講過,劉樂也很無奈,不知自己應該站在誰的一邊,既然丈夫愿意裝敗家,說明還是向父親做了讓步,劉樂自然不反對。
“不要老大王大王的叫我,弄得我好像大老虎一樣,說我是老虎就是老虎,小姑娘小心老虎來了。”說完躺在炕上的張敖來了精神,年青真好。
張敖自那天要遷都之后并沒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趙國的朝堂又恢復了平靜,大臣們松了一口氣,覺得這個新王比張耳也不差,為大王工作是挺舒心的事情。
“太傅,新都的設計圖畫好了沒有?”張敖還沒忘記這件事情。
“已經畫好了。”對這件事情趙午采用了十分省事的辦法,他命人將邯鄲城舊有的格局復制了一份,只做了少量的改變,畫在了絹帛之上。
“大家都來看看,說說自己的想法。”張敖顯得興致很高,帶頭走到鋪開的絹帛前觀看。
“設計的很好。”
“很有氣勢,我趙國就需要這樣的都城。”
既然是太傅干的活肯定要使勁的夸獎。
“這畫的是什么破圖?讓人一點兒也看不明白。”張敖對太傅也不滿意了。
“我來給大王講解一下。”趙午很有涵養,倒沒有直接說張敖不學無術,自己弄不明白還怨他人。而是上前給張敖一一講解。
“尺寸,這上面要標上尺寸。”對于城池的結構張敖倒沒什么意見,必竟圖上畫的是經過幾百年檢驗的東西,張敖只是單純的對圖不滿。
“這上面怎么標尺寸?”學問大如太傅趙午也一臉的迷惑,古人畫圖與畫畫基本上沒有什么區別,雖然知道將實物縮小,卻沒有想過圖的準確性,圖上畫的東西永遠是寫意的東西多。按照這樣的圖建造城池只能靠工匠們臨場發揮。
“難道你們沒聽說過比例尺嗎?”張敖記得這是小學要教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