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手已經開始坦白,但是他依舊舉著跳刀對著自己的脖子。
我覺得有點奇怪,已經到了這一步,都要說出一切了,還有必要這么做?
武琳打開警訊通的錄音功能,放在靠近一支手的位置,他也沒有表示反對。
一支手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們竟然傷害我的女兒,必須要死才能贖罪,直接殺死他們太簡單了,我要讓他們受點折磨,最后再弄死他們。每天路過她家門口,都能聽到他們家在吵架,那種感覺真爽!”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表情猙獰中有些得意,我覺的說的是真的。
武琳問道:“讓他們一直吵下去不是更好?什么促使你動了殺機?”
一支手咬牙切齒的說道:“那個不要臉的家伙,才安慰了幾天,又去招惹我女兒,不殺了他,這家伙根本就不會停手。”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李飛說道:“據我們所知,他是去向阿華道歉,旁邊有認證可以證明。”
“我呸!”一支手咒罵道:“就他那個色咪咪的樣,看到我女兒視線就在她身上掃來掃去,欺負我女兒看不見。”
我問道:“你這么說有證據嗎?”
“當然!”一支手說道:“我看到過幾次,保安隊上的人差不多都看到過,不信你們可以去調查。”
武琳說道:“保安都是你的手下,他們的話沒有說服力。”
“你可以去問小區里的老人,他們也知道!”一支手氣憤的說道:“這家伙一大把年紀不說,還有老婆兒子,擺明了就是想要玩弄阿華的感情。”
這些我們都不知情,沒有發言權。他說的事也有可能,人到中年,非常容易暴發情感危機。從齊廣巧身上就能看出來,丈夫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人已經死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不得而知。就算丈夫真的有這個想法,但是他沒有實施,構不成犯罪。
夏天到了,大街上全是穿著清涼的女生。男人們盯著她們腦子里想什么大家心知肚明,難道僅僅因為一個想法,就要接受懲罰?
武琳不屑的說道:“你一天都沒養過阿華,這時候把她當成寶貝了,遺棄她的時候沒看到你對她這么好!”
一支手瞬間暴怒,武琳的話踩到了他的痛腳。
他咆哮著說道:“根本不是我遺棄她好不好,我都不知道阿華的存在。年輕的時候得太過輕狂。我和他媽偶然相遇,在一起的時間又不長。分手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她懷孕了。她臨死之前才告訴我有一個孩子,被她遺棄,等我去找,孩子已經被收養了。”
在街頭徘徊了很久,一支手還是放棄了,孩子跟著她四處流浪,不會有個好結果。有一個穩定的家,有愛她的養父母,找一個愛她的丈夫結婚,平凡安穩的過完一聲,挺好的。
一支手都沒想到在一次入室偷竊中會遇到親生女兒,那個摔碎的吊墜他小時候一直帶在身上,世界上獨此一個,不可能認錯。
世界上竟然有這么巧合的事情,一支手失眠了。女兒已經這么大了,都已經成大姑娘了。
女兒的生活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好,日子過的艱難,眼睛還瞎了,一支手沉浸多年的父愛瞬間暴發出來。他決定不干了,解散隊伍,他要守護女兒。
原本的一顆漂泊的心忽然有了牽掛,他的血脈有了延續,不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在這個世上他也有了親人。
帶了該和以前生活說再見了,一支手覺得要為女兒做點什么。
越看阿華越覺得像自己,數次和阿華擦肩而過,他差點就失去控制,拉住阿華叫女兒。
在最后一秒鐘,一支手放棄了,他不知道該怎么想阿華介紹自己。直說我就是拋棄你的親生父親?
我問道:“這么說來,阿華不知道你的存在?”
發現阿華的時候,一支手是小偷。但是他還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小區的保安!
身份會阻礙兩人相認?
一支手凄慘的一笑說道:“這樣對她來說最好吧,讓她對親生父母還有一個念想。”
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破綻,我暫時相信了。
武琳問道:“你先殺的是誰?為什么?”
“當然是打我女兒的家伙,其實開始的時候我并沒想殺他,只是想作弄一下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著熟睡中的他,我越想越生氣。這種人竟然會打殘疾人,我就拿刀捅死了他。還是不解氣,我就從廚房拿了菜刀,砍了他幾十刀。等我冷靜下來,有點害怕,想要走,沒想到丈夫出來了,大腦一片空白,等我回過神,已經割了他的脖子。”
這些解釋都說的過去,找不到非常明顯的破綻。
李飛說道:“不對啊,根據警方的勘察,有兩名兇手到過現場。你是爬樓從窗戶鉆進去,還有一人是你打開房門放進來的。”
“你們果然中計了!”一支手解釋道:“我害怕被你們找到,故意偽造了現場,弄出兩人的假象。我們之前就是這么干的,弄的很逼真。”
這解釋有些牽強,但也不是說不通,直覺告訴我有問題。
武琳進行到下一個問題,為什么要對老人下手。
一支手很直接的說道:“沒想到兇案還能影響到房價,既然已經開始沒法回頭了,索性再殺一個,把事情搞大點,讓房價再降一點。或許有人就能買的起房了。”
果然和房價有關,但是還有另一個原因,老人說阿華的壞話,傳到他的耳中。對于污蔑女兒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既懲罰了造謠者,對房價又是一次沖擊,還能干擾警方辦案,一舉三得,這一步走的非常漂亮。
當時小區中住戶本來就不多了,穿著保安的衣服巡邏也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雖然有些猶豫,一支手還是下手殺死老人。
一支手如實交待了所有問題,他沖著我們微微一笑。
“不好…他要自殺!”我叫道。
武琳也看出來,沖上去。
動作再快也來不及,跳刀刺破了他的脖子。
關鍵時刻,藏在窗外的熊森推開窗戶,扔了一個東西,砸在他的手上。
跳刀掉在地上,武琳沖過去,踩著刀子,死死的按住一支手。
李飛也撲上去,不給他反抗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