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死者沒有防備,一口氣殺掉多人,也不是件簡單的事,畢竟要奪去一個人的生命。
這些人和她有著相同的命運,也沒有深仇大恨,一起生活很長時間,已經習慣了他們的存在。
在白教授的絕對控制下,曾莎做了這么出格的事,竟然還能活到現在。
就算她藏的好,白教授想要報復,殺死她也沒多難。
問題是白教授并沒有追究,曾莎活的很好,還成了一個小頭目。
馬麗低聲問道:“她…她…殺了多少人?”
“至少是兩位數。”我也無法確定具體數目。
“想知道殺了多少人可以問我啊!”曾莎笑著說道:“你們的對話我都能聽到。”
馬麗不想和她說話,用牙齒咬著嘴唇。
沒人接話,曾莎自語道:“殺了多少呢?五個還是十個?不對,好像更多,多到我自己也不記得,怎么也得小二十。”
“殺那么多人你沒有一點心理負擔?”我問道。
“你認為我是個瘋子?不,我是他們的恩人!”曾莎反問道:“他們渾渾噩噩的活著,想木偶一樣被人操作。身體里裝滿絕望,卻又沒有勇氣解脫。我看到他們的痛苦,給他們一個痛快,不好么?他們沒吃多少苦,在睡夢中就走了。殺了幾個人之后,我的手法非常嫻熟。”
她說的是實情,我看過房間墻壁上的刮痕,是不是全部無法肯定,至少有一部分人生活既壓抑又絕望。
幾乎每天都有人自殺,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結束自己的生命。
曾莎的行為和一類叫做死亡天使的連環殺手很像。
死亡天使多是在醫院工作的醫護人員,大多是女性,她們知道患者身患絕癥,沒有治愈的可能,生命的最后時光只剩下痛苦,對家人也是一種傷害。
死亡天使會結束患者的生命,在她們看來,這并不是謀殺,而是做了一件好事,更不會內疚。
曾莎的情況有些不一樣,二層的人只要活著,還有重見天日的可能。
“嘿嘿嘿…”曾莎笑了,瘋狂的大笑,笑夠之后才說道:“我就喜歡新人,很傻很天真,以為自己還能出去。我剛來的時候,像你一樣,天天期盼著警察來救我,這么長時間過去了,警察來了嗎?”
曾莎的話有些刺耳,我們的責任就是保護民眾的生命財產安全,民眾一詞也包括曾莎等人。
白教授的罪惡勾當一直發生在警察的眼皮地下,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要不是這次和白教授交手,可能還要繼續蒙在鼓里。
“這次不一樣,我一定會找到出去的路,讓那個家伙受到應有的懲罰。”我鄭重的說道。
曾莎遲疑了幾秒鐘,舉手鼓掌,稱贊道:“我贊賞你的勇氣,也希望你能做到。”
我需要對曾莎的行為進行判斷,她到底是一個斯特哥爾摩患者,還是計劃向白教授復仇的瘋子,如果是后者,我們有可能合作。
剛遇到她的時候,一口一個主人,言語中透著對白教授的無限崇拜,感覺是發自內心,不像是裝出來的。
“你追著我不放,是個什么意思?”我問道。
“我看上你了,行不?”曾莎嬌笑道。
“你的玩笑并不好笑。”我還沒說什么,馬麗氣呼呼的說道。
曾莎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沒開玩笑,我是認真的!你在這里絕對是帥哥!”說完還對我拋了一個媚眼。
她對我緊追不舍,肯定是另有目的,可真實意圖到底是什么,我猜不出來。
餓鬼有些不耐煩了,發出低沉的嘶吼聲,似乎在提醒曾莎快點,這會兒他們還受控制,等到他們感到饑餓,就是另一種情況。
我分析下來,曾莎有她的優勢,她熟悉第一、二層的情況,和她合作,能避開陷阱,減少不必要的損失。
“如果你真有意向,一個人過來談!”
“好的!”
她竟然真的一個人走過來,我只是試探一下。
曾莎走到門口,微笑著盯著我。她的笑容讓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歡迎嗎?”曾莎向后瞄了一眼。
她暗示我走廊說話不安全。為了讓我放心,她解開衣服,舉起雙手,在我面前轉了一圈。
曾莎很有誠意,她沒帶武器。
我解開門上的鋼絲,打開大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等她走進來,立刻用鋼絲把門纏好。
“你們竟然找到這地方。”曾莎環顧一周說道:“這里以前是倉庫,食物放在這,大家輪流看管,是第二層最重要的地方。”
“但是我們一點食物都沒找到!”我直接說道:“都到這一步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以為你了解我,能猜到我的想法。”曾莎臉色一變,用陰狠的語氣說道:“當然是報仇了,我要把那個混蛋找出來,讓他生不如死!”
“剛面的時候,你可不是這么說的。”我需要她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突然出現在第一層,我又不確定你是什么人,必須要試探一下。萬一你是下來抓我的人呢?”曾莎反問道。
我指著她身上的血跡問道:“這些血是怎么來的?”
這個問題很關鍵,牽扯到一個很大的疑點,曾莎如果是從二層逃到一層,她知道出口,完全沒有必要逼問老人和老鼠收留的女孩。
“在跟蹤你的時候,遇到個女孩,瘋了一樣的攻擊我,我試圖和她解釋,但是她根本不聽,掐著我的脖子差點殺死我,所以…”
曾莎沒往下說,意思已經明顯,她是迫不得已,在自衛的情形下殺死女孩。
我查看過她身上的傷勢,脖子上確實是有掐痕。女孩已經死了,尸體也沒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只能相信她說的話。
馬麗插嘴說道:“你制服她就行,為什么要殺死她!”
“是個意外!”曾莎耐著性子解釋道:“她身上一股血腥味,又不肯待在我身邊。”
聽她的意思,女人死于餓鬼之手。
“你不是餓鬼的頭么,他們不聽你的?”我問道。
“別把我和他們混為一談,我可從沒吃過人肉,我有自己的底線。你可以這么理解,他們是工具,是我復仇的刀子。刀子使用不當會傷到自己,餓鬼偶爾會出現不聽指揮的情況,畢竟不能把他們當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