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的痕跡實在是難以辨認,在被捆的情況下,看不到地板,只能靠感覺抓,考慮到死者身處極度痛苦中,有一些抓痕可能是無意留下的。
盯著地板的痕跡看了十幾分鐘沒結果,看上去像是一個字,仔細一看,又不像了。我只好拿手機拍下來,花時間慢慢研究,或許會有結果。
“看什么么?”武琳回來了,看我蹲在尸體前發呆。
“我覺得地板上的痕跡或許是字。”
武琳盯著看了一會兒,點點頭說道:“有可能!”
“走訪有發現?”我問道。
“滕遠有問題,在外面可能有人了。”武琳說道:“根據鄰居反映,夫妻二人剛結婚時很恩愛,但是不知什么原因,章秋一直懷不上孩子,夫妻關系就有點緊張。”
我服了,鄰居真是神了,什么都知道。
“緊張到什么地步?”竟然兩人相愛過,還不至于恨到殺人的程度。
“對門的鄰居反應偶爾會聽到兩人爭吵,并不激烈。但是男人可能有小三。鄰居遇到他在樓道里偷偷的打電話,原話怎么說來著…”武琳認真的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說道:“原話是滕遠是說滕遠那偷偷摸摸樣,臉上泛著紅光,一看就是春心蕩漾,在給小姑娘打電話。”
以我對街道大媽的了解,說的很有可能都是真的。警局有很多案例,都是鄰居、大媽們提供線索,最終才能破案。
“那你問過滕遠了?”這個人的反應很不對勁。
“等掌握了小三的線索再問他。”武琳語氣一變,說道:“這還不是最奇怪的地方,保安隊長還提供了一個情況。大概在前天晚十一點左右,有人按了門上的報警按鈕,保安來核實,親眼見到了死者,她說一切正常,是不小心按錯了。”
這個情況確實有意思,比較接近死亡時間,保安可能是最后見到章秋的人。
我問道:“保安見到的章秋什么樣?”
“保安敲門,過了大概一分鐘,章秋就打開門,她裹著浴巾,看上去剛洗過澡。保安確定沒問題,就趕快走了。怪異之處在這里,我懷疑章秋在這時候可能已經被挾持了,保安來了,她完全有機會脫身,但是她并沒有這么做。保安雖然沒進去,但是他們百分百肯定,章秋當時沒有被挾持。可他們也不確定房間里是不是有其他人。”
“監控呢?小區這么多探頭,肯定拍到點什么。”兇手不可能來無影去無蹤,既然他來過,一定會留下痕跡。
“金磊已經調取了錄像,你這邊要加快速度。”武琳在等我的初步勘察結果。
“馬上開始。”我重新戴上口罩,開始工作。
在紫外線燈下,我檢查了房間所有的角落,只在門口發現一個男性腳印,尺碼和門口滕遠的鞋一樣,是他留下的。
臥室并沒有被清理的痕跡,嫌疑人是怎么隱藏腳印的?
第二個疑點就是房間的門窗完整,并沒有撬動的痕跡,兇手怎么進入屋里?會不會是章秋打開門放他進來?
這么看來章秋認識兇手,武琳小三的觀點就可能不成立了。任何一個女人,被丈夫的新歡找上門,不可能保持冷靜,吵架都是小意思,大打出手都很常見。
第三個疑點是衣柜,女死者的品味的不錯,我打開衣柜一看,里面的衣服很漂亮,有明顯翻動的痕跡,兇手像是在找什么東西。在柜門的把手上并沒有找到指紋,可能被兇手擦掉了。
據一份調查顯示,幾乎全部家庭都會把貴重物品藏在衣柜當中,衣柜除了放衣服,還充當著保險柜的職責,還會放一些比較私密的物品。
我打開柜門,果然找到一個夾層,貴重的首飾胡亂堆在一起。兇手顯然也發現了夾層,但是并沒有拿里面的東西。兇手也不是沖著財來的。
拿開堆在一起的箱子,我發現在衣柜最里面的角落里發現一個籃球那么大的老式木頭盒子,看年頭至少是我歲數的兩倍。
箱子刷了一層紅漆,大部分都脫落,露出里面的木頭。箱子帶著鎖,被砸開,斷口很新。
我把箱子拿出來放在床頭柜上,在手里并不是很沉。
打開一看,里面都是些小紙條,隨便拿了一張,打開一看,都是上學時候傳的小紙條。里面還有疊成心形的情書,上學的時候非常流行這種折法,可以折成一個,或者兩個穿在一起的心。
女死者上學的時候是美女,追求者一定很多。兇手為什么會對死者的情書感興趣?還是這里面藏了什么東西?
我把紙條一封封拿出來,在最下面有幾張照片,應該是初中的時候拍的,相紙都有些發黃。
照片上章秋穿著寬大的校服,臉上帶著純真的笑容,看上去真的很美。
我把照片看了一遍,都是初中時期,卻沒有畢業照。
給武琳打了一個電話,讓她問了男主人家中相冊存在的位置。
找到相冊,快速瀏覽一遍,小學高中大學的照片都在相冊中,唯獨初中的照片鎖起來放進柜子里,并且我也沒找到畢業照。
“你發現什么了?”武琳以為我有大發現,急匆匆的跑回來。
“就是這個盒子。兇手可能拿走了里面的某樣東西。”我遞給了她,讓她去問男主人。
滕遠回答很敷衍,他知道盒子,但是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曾經問過幾次,章秋都不愿意回答。也沒看過她打開,逐漸就把盒子給忘了。
武琳只好聯系章秋的父母,或許她們知道木盒子里有什么。他們正在趕來的路上,木盒子是初中時候母親送的,只知道里面藏的是她的小秘密,具體有什么就不知道了,她們從來就沒問過。
每個人都有秘密,有些秘密無關痛癢,有些秘密卻能要人命。
目前還沒有證據證明章秋的被害與盒子有關系。盒子連同里面的東西被當作證物,搬到警車上。
現場勘察基本完成,我拿著相機拍了一百多的張照片。尸體裝進的斂尸袋中,準備運回警局進行尸檢。
剛走到門口,一名大媽撲上來,哭著喊道:“我命苦的女兒,你怎么就走了!”
她想要打開斂尸袋,被武琳拉住,這種情況親屬還是不看的好。勸了好一會兒,才打消了她的念頭。
滕遠就站在一邊,根本就不打算安慰。
“都是你!”章秋的母親用手指著滕遠吼道:“是你害死我女兒!我要你給我女兒償命!你個狠毒的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