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的形象逐漸浮現在我眼前,年齡大概在三十五歲左右,正是男人的黃金時期,最有魅力的時候。
男人不一定很帥,但是很有氣質,在國外生活過,多少和其他人有點不同。如果在夜總會、ktv之類的夜場里遇到他,或許我能從人群中找出他。
或許我可以悄無聲息的干掉他,讓他也嘗試一下自己的是手段,在恐懼中一點一點死去,或許是一個不錯的死法。
像他這么自負的人,一定會回案發現場,畢竟這可能是他的‘創作’。
今天的工作不會很忙,或許我能找個機會溜出去,重回命案現場,找個地方躲著,運氣好的話,可以見到他。
我只是才入職的新人,刑警隊的人都在忙案子,應該不會有人找我。
把黑色信封和卡片小心的收起來,確定上面沒有指紋,小心的裝進塑料袋,貼在抽屜下面。
剛把抽屜推回去,我聽到很輕微的咯吱一聲,有人輕輕的推開房門,在窺視我。
工作臺金屬表面被擦的特別亮,完全可以當鏡子。我不用回頭,就能看到門口站著武琳。她的表情很嚴肅,看我的眼神完全不像是在看同事。
這個女人從見面起就對我有敵意,女人的直覺敏銳,再加上多年刑警工作煉出的敏銳洞察力,她可能察覺到什么。
我有點懷念在學校的日子,簡單而充實,不用提防身邊的人。
武琳在門口站了一小會兒,沒發覺異常,輕輕咳嗽一聲,推門進來。
我這才轉身,淡淡的說道:“組長來了,您有什么指示?”
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說道:“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我在修改尸檢報告。”
武琳探頭看了一眼電腦屏幕,確實是wrd界面,只好說道:“今天死者的家屬來認尸,你把尸體弄的好看一點。”
“呃…這不是我的工作,殯儀館…”
“你知道子女去世對父母意味著什么嗎?白發人送黑發人又是多悲涼?已經發生的事無法改變,你至少能讓父母少受一點刺激,那怕多一點心理安慰!爹媽養育不易,我覺得你對親情淡漠。”
沒想到武琳還有這么細膩的一面,她越說越激動,看我的眼神更加怪異。
等她說完,我才說道:“我是孤兒,沒親人,在孤兒院長大。”
武琳意識到說錯話,輕輕哦了一聲,有些尷尬的道歉,“不好意思,我忘記了。”
“沒關系。”我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盡量讓尸體好看一點,您還有別的吩咐嗎?”
“你忙吧。”武琳落荒而逃,法醫室再次安靜下來。
尸體美容也是一份技術含量很高的工作,就算是正常死亡的人都會脫相。要把一個死人打扮的栩栩如生,難度不是一般的大,我只能盡力而為。
我打開停尸柜,尸體安靜的躺在里面,低溫存儲只出現微量的尸斑,只看臉的話,就像是睡著了,只是臉色有些蒼白。
沒有人幫忙,我費了半天功夫才將兩截尸體搬到工作臺上,把腹部的傷口一點一點縫合起來,至少等家屬來看到的是一具完整的尸體。
用了一個小時,我把尸體縫合完,蓋上白布,比之前好看多了。只是的身上的瘀狠特別顯眼。
既然答應武琳,那就要做到最好。雖然我沒體驗過親情的滋味,但是并不妨礙我理解親情。
我上網搜了一下,有一種叫作遮瑕霜的東西,能把瘀傷遮蓋住,一般的化妝品店都有賣。
時間上應該還來得及,我鎖好門,跑出警局。
路過門口,看門的高大爺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化妝品店并不遠,我一路跑著去,多留了一個心眼,沒發現有人跟蹤我。
買了遮瑕霜,被店員一通忽悠,多買了五六種化妝品。
回到法醫室,女尸身上的瘀傷都被我小心的遮掉了。遮瑕膏才用了一點,我索性把尸體腹部的縫合傷口都遮掉,就算是掀開白布,也看不到傷口。
繞著尸體轉一圈,蒼白的臉色實在太難看,和白紙一樣。我把最后一點遮瑕膏涂在臉上,看起來很像是活人了。
我忽然覺得有點意思,說不出具體是什么感覺,像是在創作,在賦予尸體新的生命,新的意義。兇手也為尸體化妝過,當時他在想什么?
不得不承認,女尸看上去好看多了。我索性把買來的化妝品都用了,摸上腮紅,畫上眼線,拉上眼睫毛,看上去很漂亮。
死亡和美麗結合在一起,產生一種妖異的美感,看著女尸優美的弧度,靈魂深處逐漸有什么蘇醒過來,死亡帶給我巨大的刺激的。
我盯著尸體足足看了十幾分鐘,逐漸從死亡帶來的感覺中清醒過來。
時間差不多了,死者的家屬差不多就該到了,這樣一具光禿禿的尸體不太禮貌。我在法醫室里找到一件白大褂,給尸體穿上,然后用白布蓋起來。
一切準備妥當,我對自己的工作非常滿意。
剛把化妝品收起來,走廊上就傳來腳步聲,我打開門一看,武琳帶著一對中年夫婦向這邊走過來。
中年女人小聲哭泣,人已經軟了,要靠著丈夫攙扶,才能移動。
武琳的臉色也不太好,死者父母的悲傷讓她特別的憤怒。選擇當警察的人,心中都有一份正義。
我打開大門,站在門口等著。
走到我身邊,武琳低聲問道:“你處理好了?”
我輕輕點點頭。
中年婦女走進法醫室,哭泣聲立即停止,看著工作臺上的女尸,他們瞪大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武琳有些奇怪,看了一眼工作臺,也呆住了。
“女兒,你還活著?”中年婦女一下撲在尸體上。
“誰讓你給尸體化妝的?”武琳質問道。
我用手指著她自己。
“呃,我只是讓你把尸體弄的好看一點,沒讓你把尸體弄成這樣。”武琳控制著自己的怒火,她很想要給我一下。
中年男子拉起妻子,勸說道:“你冷靜一點,孩子已經走了。”
“不,她只是睡著了,剛才還對我笑了,你沒看到嗎?”中年女人的神智有些不太正常。
“都是你的錯!”武琳怒道:“你做的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