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檔案室之后我原本還想去停尸房看看,可是又覺得腦子里的想法有些可笑,干尸已經僵硬了,怎么可能會動呢?
溜達著回到宿舍,蛇皮干尸案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找到線索破案的,加上最近借調去省城查案,幾天時間都沒有睡個好覺,洗了把臉我就鉆被窩里去了…
其實我在想,如果這件案子能夠請省城第六小組來幫忙,說不定能夠發現一些線索的,但我心里也清楚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因為第六小組很少參與普通案件,只有大案要案才會讓他們出動。
一覺睡到下午,起床洗了把臉,精神恢復了許多,我決定再去尸檢房看看那具蛇皮干尸,看看能不能還能有什么發現。
來到尸檢房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這個時間杜若應該是去休息了,我準備好一切開始進行尸檢。
突然聽到身后有些動靜,我一回頭驚出一身冷汗,蛇皮干尸剛才好像是動了一下!
我進門的時候分明看到蛇皮干尸是直挺挺的躺在檢驗臺上,可是現在竟然回頭朝我,感覺像是在盯著我一樣,一股涼氣從腳底升起。
難道干尸真的會動?我忍不住想起了高山的話,也想起了十五年前的那場案子,頭皮一陣陣的發麻,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有本事你再動一下我看看?”我直勾勾的盯著蛇皮干尸,就像一個傻子一樣等著動一下,可等了半天也沒有任何動靜,我覺得自己快要蠢哭了…
因為曾經在行為心理學中有過一個章節,如果給人灌輸一個潛意識,那么人的大腦皮層總會在不自覺中制造潛意識的情況,從而會產生幻覺幻聽。
“臥槽,肯定是我剛才看錯了,尸體怎么會動的,都干癟成這個樣子了,一定是剛才看花眼了。”我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著自己,全身卻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這件事情放在以前,我肯定會大喊大叫的跑出去叫人,可現在雖然心里很害怕,但是卻穩了許多,看到或者聽到一些無法解釋的東西,只會當做是看花了眼,心里堅持相信世界上沒有鬼神之類的。
為了保險起見,我使勁敲打了一下蛇皮干尸,尤其是在干尸脖頸上捏了捏,尸體僵硬的一動不動,根本就不可能回過頭來,心里肯定是剛才自己看錯了。
拿起手術刀,蛇皮干尸的表面已經失去了水分,切開尸體表層的時候就像是在切牛肉干,灰褐色的肉翻出來,帶著一股刺鼻的福爾馬林味道,我仔細查看過后確定,這具尸體一定是泡過福爾馬林的!
如果不是案件調查已經確定死者的身份是一個釣魚愛好者,那么我真的會以為這是一具尸體標本,制作的標準非常完善,甚至超過了曾經警校醫學院的尸體標本。
翻開死者的五官,口鼻內非常干凈,眼球雖然已經干癟但任何組織都不缺少,唯獨脖頸上有兩個深深的小黑洞,像是某種犬齒咬出來的。
慢慢切開兩個黑洞旁邊的肌肉組織,把兩個小黑洞形成一個側切面,想看看這兩個黑洞到底是不是致命傷,可切到頸椎骨附近還能夠看到黑洞的延伸,這有些不正常。
在正常認識當中,沒有哪一種動物的犬齒能夠達到這么長的,除非是電影中的吸血鬼,等等,總不能是吸血鬼干的吧?
一想到電影中吸血鬼那長長的獠牙,還有晝伏夜出的特性,還真的像是能夠造成這樣傷口的,不過這個想法剛剛產生,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現在已經是什么年代了,吸血鬼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這個世界上如果真的有吸血鬼的話,那早就會被證實了,不過…
我想起曾經在上海地區有一個生化研究所,一個研究生化實驗的博士實驗失敗,改變了自己的生理結構,要依靠鮮血才能夠生存,有人發現了被吸干血液的人,最后還有一些干癟的綿羊和老鼠…
如果有人真的需要依靠鮮血才能夠生存下去,那會不會成為殺人的動機呢?
仔細想想又否定了這個可能,如果真的需要吸血才能夠活下去,那么現在直接去血液庫花錢買不就可以了,任何血型只要付錢就能夠買到,還用得著冒風險去殺人嗎?
看著面前這具蛇皮干尸,沒有任何的線索發現,也沒有任何的進展,案件像是進入了僵局當中,甚至不能確定死者的真正死因…
“你在這里做什么?”突然身后一個聲音嚇了我一跳。
“杜若?你嚇死我了,怎么走路都沒聲音啊!”看到杜若我松了口氣,也許是剛才精神太緊張了,沒有發現她進來了。
“有什么新發現嗎?我剛才想到了一個可能,干尸手指甲中的蛇皮碎屑,是不是從兇手身上抓下來的,兇手用蛇皮來包裹尸體會不會是為了掩飾什么?”杜若意味深長的沉思道,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說來聽聽!”
“如果兇手身上帶著蛇皮的腰帶或者是手表,這會不會是一個證據?只是我覺得兇手用蛇皮包裹尸體,一定是在掩飾什么!”杜若肯定的說道。
“我覺得也可能吧,現在一切設想都可以成立,慢慢深入調查就能夠一個一個排除了,現在甚至不知道兇手的作案動機,只能是看李鵬和蕭溪有沒有什么發現了。”我知道現在獲得的線索還是太少了,根本就不夠追查兇手。
任何案件都需要足夠的證據才能還原當時的情景,法醫要從尸體上提取到證據,讓死人開口說話看似簡單,有些時候卻是難上加難,甚至無法獲得一點點頭緒。
“這件案子真的是讓人頭疼,我還是出去透透氣吧。”不知道為什么,我看著眼前這具蛇皮干尸就覺得頭疼,根本無從查起,就連死亡原因都無法確定,脖子上的兩個小黑洞究竟是什么造成的,一點也查不出來。
“好呀,反正現在也查不出什么來,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杜若輕松的說道,我一下就想起來曾經的卡布奇諾,臉不由自主的紅了。
“好啊,不過這次我肯定不會請你喝卡布奇諾了,嘿嘿。”
其實在認識杜若之前,我從來都不喜歡喝咖啡,更別說跑去咖啡廳里去喝咖啡,更不知道咖啡還有那么多的講究和含義,也許只有杜若這樣有小資情調的才會鐘愛喝咖啡吧。
離開尸檢房脫橡膠手套的時候,我突然看到身后的杜若笑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是那么的邪惡,看起來就讓人覺得頭皮發麻,我拍了拍臉,也許是頭腦混亂出現幻覺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今天有些不對勁,也許是心里在等著李鵬和蕭溪的消息,也許是因為和杜若的關系并不太熟,一男一女大白天上班時間去喝咖啡總有種怪怪的感覺。
“那個,喝咖啡還是改天吧,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不好意思啊!”
“噢?是不是突然想起來什么了?還是約了其他人了呢?”杜若一字一句的問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神色,我冷汗都快下來了。
“沒,只是案子還有些事情沒有解決,等下次吧哈。”說完我趕緊開溜,生怕杜若再說什么來調侃我。
回到重案組辦公室的時候,李鵬已經回來了,看著他一臉黑線的樣子,估計是一無所獲。
“怎么回事,愁眉苦臉的樣子干嘛呀,來抽根煙。”我摸出一根香煙遞過去。
“陳東,你說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事,一個人竟然沒有一個朋友,天天除了釣魚之外沒有任何工作,這樣的人怎么查啊!”李鵬抱怨著,一聽我就知道果然是沒有調查處什么有用的信息。
“蕭溪那邊有什么消息嗎?案發現場是第一現場還是第二現場?”
“不知道,你自己問問吧。”李鵬丟下一句話就走了,我知道案子沒有頭緒的時候人的心情也會不好,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的亂撞,這會讓人抓狂的。
剛拿出電話準備給蕭溪打個電話問問情況,蕭溪風風火火的推門而入,冰冷的眼神掃過整個辦公室里,最后直勾勾的看著我。
“陳東你快跟我來,現場有新發現了!”一聽這話我立刻收拾尸檢的工具出發。
現在蛇皮干尸案的任何一點線索都是至關重要的,多一點線索就可以多一點破案的把握,看蕭溪慌慌張張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有所發現,估計很可能是至關重要的證物。
蕭溪開著車一路飛馳,簡直就像是在開飛機一樣,我心里不停的期盼趕快停車,以后說什么也不坐她開的車了,這簡直就是讓把人給嚇死啊!
車子飛馳到水庫旁邊,哆里哆嗦的下了車,雙腳還在發抖,現場拉起了黃黑色的警戒線,高山正在帶著幾個人勘察著什么,好像是發現了什么新的東西。
“陳東你磨蹭什么,還不快點過去。”蕭溪催促著,我直接抓狂了。
“開車能不能慢一點啊,如果有個萬一,那就不是來給別人尸檢了,就得讓杜若來尸檢我們了!”我沒好聲好氣的說道,盡量讓雙腳恢復一點力氣。
蕭溪翻了翻白眼直接把我丟在原地,一個人朝著現場走了過去,我心里這個氣啊,明明是回去接我這個法醫過來的,到了還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難道你也會法醫啊!
心里想歸想,但是我沒敢說出來,要不然肯定就會被蕭溪給打死了,慢吞吞挪動到現場附近,高山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勁了,不過好像也是在預料之中。
今天在尸體檢驗室里看到的一切,我在思考要不要告訴高山?雖然我自己也知道這很荒唐,可對于蛇皮干尸,感覺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