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白晝幽靈與造物主的問話

　　為了干掉老疤臉，杰西·平克曼幾乎給余燼鋪平了所有道路，僅剩的幾個難點，則被余燼自己輕松解決。

　　以無間魔毯悄然潛入老疤臉的私人住所后，受到意念屏蔽的余燼，在木偶少女的指引下，走到了老疤臉的臥室下方，此時左擁右抱的老疤臉，依舊處于酣睡之中，由于大量酒精和體力消耗的雙重作用，絲毫感覺不到，黑騎重劍已經隔著地板和大床，對準了他的心臟。

　　噗呲！

　　劍鋒高舉，沖天而起，依次貫穿了天花板、床板以及老疤臉的心臟，這位實力不俗的傳奇強者，便就此死在了睡夢之中，而躺在他身邊的兩位女郎，則完全沒有察覺枕邊人已然遭到寂滅抹殺，連半點血液都沒有留下，唯獨殘留在床墊上的死寂灰燼，還能依稀辨別老疤臉的身形。

　　有道是，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老疤臉一下子占了兩樣，又過分相信自家地盤的安保系統，那結果自然只能是親人兩行淚，假如，他還有親人的話。

　　提示：由于“印記·撕裂”屬于“印記·寂滅”的衍生子類，在你擊殺傳奇強者“老疤臉”后，“印記·寂滅”的法則等級，由兩點提升到五點。

　　老疤臉的實力，明顯要強于杰西·平克曼的數據神降，所以主要以殺戮作為提升手段的寂滅印記，一下子增加了三點數值。

　　但并不是每次擊殺，都能提升寂滅印記，當數值再增高一些后，擊殺多位同等水準的傳奇強者，都不一定可以增長一點，唯有以弱勝強才能顯著增長。

　　另外，讓余燼略感無奈的是，寂滅斬太過強大，百分百的信息收集，便是百分百的信息抹殺，就算老疤臉可能爆出點什么東西，也得被一并毀去，完全無法做到以戰養戰的提升模式。

　　“來人了。”

　　木偶少女突然提醒道，余燼點了點頭，讓她留下來查找可能存在的暗格，自己則主動出門，迎接興師問罪的三位同僚。

　　“驚動幾位特意跑來，實在是不好意思，老疤臉意圖武力拒捕，鄙人出于自衛，不得不將之砍殺，白白讓幾位為我擔心了。”

　　“你！”盧錫安雙眼瞪圓，指著余燼沉聲質問，“你再說一遍？”

　　“我說得不夠清楚嗎？幾位來晚了，人，我已經斬了。”

　　余燼笑呵呵的做出總結，毫不在意黑人副處長的澎湃怒焰，即便對方握在手中的兩把大槍，比半條胳膊都小不了多少，但余燼并不擔心對方突然暴起將他擊殺，在伊甸園，謀殺同僚的罪名，沒人能承擔得了。

　　站在一邊的唐恩，抓住盧錫安的手臂，防止他怒氣攻心做出傻事，又對林德使了個眼色，讓其先去房間查看狀況，這才回過頭來對余燼問起了詳細經過，然后自然是越問越郁悶。

　　在描述中，余燼將自己形容成了戰力不俗、運氣不錯、急于表現的上任新人，誤打誤撞的干掉了老疤臉，期間并未誤傷任何一個無辜人員，就連會所安保都不曾對他的身份產生懷疑，若非上城警方大舉出動，這些人甚至還不清楚殺手已經摸到了自家老板的枕頭旁邊。

　　聽完敘述，唐恩陷入了沉默，盧錫安則固執的認為余燼鬼話連篇，剛想發難，卻聽到門中傳來林德的暴怒嗓門：“我說了，無關人等盡快離開，你一個身份不明的可疑人士，怎么可以在現場逗留？”

　　“我是余燼副處長的同伴。”木偶少女的回應十分冷淡，聲音都快被那兩位女郎的驚聲尖叫完全掩蓋。

　　“閉嘴！”

　　林德以一聲怒吼，強行叫停了兩聲尖叫，接著對沖木偶少女怒氣沖沖的說道：“你的回答根本構不成解釋，我現在十分懷疑，余燼在辦案期間，出現極其嚴重的違規行為，任由他的狐朋狗友，參與到警方掛號的重要案件！現在請你配合我的行動，到上城警衛處接受盤問。”

　　聞言，余燼眉頭微皺，快步走入房門之中，唐恩和盧錫安緊隨其后，結果三人剛剛走上二樓，便看到木偶少女面無表情的拿出一樣證件，上面明晃晃的寫著“總局特別辦事員”的字樣，讓林德猛地面色一白，令盧錫安瞳孔緊縮，讓唐恩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余燼被委任為上城警衛副處長后，造物主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也給自己的女兒安排了警方身份，來自總局的特別辦事員，不必征得分局同意，就可以參與到絕大多數案件當中。

　　“很抱歉，沒有提前向幾位介紹我這位同伴的身份。”余燼走到木偶少女的身邊，看著林德淡淡發問，“林德副處長，我這位同伴，應該稱不上是狐朋狗友吧？”

　　“…是我一時失態口不擇言，余燼副處長，辦事員女士，請兩位原諒。”

　　林德果斷認慫，哪怕怒焰并未消退，事涉總局，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時，唐恩似乎是猜到了什么，深深地看了余燼和木偶少女一眼，便提出讓余燼帶領大批探員，留下維持現場，其他人同處長匯報情況的建議。

　　就這樣，來勢洶洶的三人，各懷心思速速退去，木偶少女則悄悄將一份文件塞到了余燼的手里。

　　“還真有暗格？”余燼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

　　“嗯，我看了看，是與骷髏黨有關的。”

　　“很好。”

　　余燼微微一笑，將文件收入儲物空間，等到功勛到手結晶歸還，杰西·平克曼指不定要怎么給他下絆子，有這樣一份文件在手，也好讓他有所應對。

　　隨后，兩人就這么在門外站著，沒去參與這座會所的控制行動，而通常來說，查獲一座特異空間，負責人是可以趁亂拿走一部分戰利品的，基本上算是約定俗成的潛規則，不過余燼不想影響后續計劃，便沒有參與此事，況且他也不認為，老疤臉的場子能藏著什么好東西。

　　很快會所安保的反擊力量被清除完畢，二二零零和九五二七代表一眾數據警探，上前請示工作，詢問是現在展開徹底清查，還是等待處長到來？

　　面對前者可能帶來的油水，余燼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后者，擺出一副一心為公，根本不為自己謀利的態度。

　　而這時，正聽聞屬下嚴厲控訴的杰西·平克曼，則回憶起了自己的過往。

　　剛剛從混沌訓練營畢業的他，起點遠遠比不上余燼，別說位高權重的警衛副處長，連個正經身份都沒有，就被打發去當了臥底，潛入彼時伊甸園中最為猖獗的黑暗勢力——白晝幽靈，摸爬滾打了好些年。雖說最終為搗毀白晝幽靈提供了關鍵情報，自身卻也沾染上不少惡習。

　　而且，潛伏時期的種種見聞，讓他早早萌生暗中經營私人勢力的想法，并且將這一想法付諸行動。

　　可是起步階段，沒能找到合適的黑手套、白手套，杰西·平克曼就只能親自上場，結識了還未創建骷髏黨的黨魁以及老疤臉，直到他從暗處走上臺前，逐漸成為上城區的大人物，都維持著合作關系，而骷髏黨也在此期間，逐漸做大，統治了上城區的地下市場，并將觸手漸漸蔓延到周邊區域，隱約顯現出白晝幽靈的雛形與潛力。

　　在草創時期，有老疤臉這樣的得力戰將，無疑是利大于弊，連杰西·平克曼都要承認，沒有老疤臉的浴血拼殺，骷髏黨的發展速度要拖慢五年。

　　然而，骷髏黨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老疤臉的問題愈發明顯，尤其是當他氣焰囂張到，對杰西·平克曼發出威脅，就意味著他死期不遠。

　　得知余燼如約干掉老疤臉，一直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轟然墜地，沒了這個定時炸彈，杰西·平克曼便可以不再約束骷髏黨的發展規模，而且他之前的很多想法，也能夠同骷髏黨魁展開商談。

　　雖說自己的身份，又被余燼得知，但杰西·平克曼認為，一個有把柄有野心的聰明人，遠比老疤臉這樣的蠢貨安全得多，而且他已經成功將唐恩等人引導至余燼的對立面，在日后的工作中，余燼便只能向自己聯系，而他有信心逐漸奪過主導權。

　　“這招借刀殺人，效果不錯，從今往后，老子不必擔驚受怕了，除開余燼和黨魁，再沒有四個人知道我的身份，至于莫德里克那家伙，半年之內，別想從藥物基地出來了。”

　　杰西·平克曼心中暗笑，表面卻擺出認真聽取下屬申訴的模樣，接著換上分外凝重的神情，向唐恩三人沉聲發問：“情報是余燼找來的，據點是余燼發現的，頭目是余燼干掉的，然而你們卻想讓我用影響大局為由，給余燼一個功過相抵？”

　　“是…”唐恩三人也覺得有點勉強，但他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哪有這么辦事的？”

　　杰西·平克曼搖了搖頭，不把功勛送到余燼手上，交易便無法達成，哪怕余燼不占情理，他也要促成此次行動，旋即向三位下屬語重心長的說道：“就算沒有那總局辦事員，你們也別忘了余燼是從哪里出來的，你們針對骷髏黨的全盤行動，只是向我進行了簡單匯報，根本沒在總局備案，余燼要是覺得不公，直接告到總局頭上，你們說總局是站在咱們這邊，還是站在余燼那頭？”

　　“…”唐恩三人眼眸低垂，閉嘴沉默。

　　“沒話說了？看來你們也知道答案，既然線索斷了，針對骷髏黨的行動就暫且放一放吧，當然，我依舊支持你們調查骷髏黨的，但前提是，不對上城區的安定生活造成影響。”話音落下，杰西·平克曼目光一凝，掃過唐恩三人，重重發問，“聽清楚了嗎？”

　　“是！”

　　這個時候，唐恩三人就算再怎么不甘，也只能接受這樣的結局，而心灰意冷的三人并未看到，余燼和杰西·平克曼在碰面之時，有過一瞬間的眼神交流。

　　特異空間的掃尾工作，余燼沒再插手，而杰西·平克曼也向他隱晦的保證，盡快向總局申請功勛嘉獎。

　　隨后，余燼直接離開了伊甸園，留下一些逗留時間，好參與木偶少女的歡迎酒會，而在例行練筆的時候，他也抽空查看了被老疤臉藏在暗格的那份文件，結果卻發現上面的內容，不單單指向骷髏黨，還涉及了一個名為白晝幽靈的覆滅組織。

　　“看這份文件的意思，曾經遍布伊甸園的白晝幽靈覆滅后，有一部分財富依舊保留在不為人知的特異點中，然而杰西·平克曼卻憑借臥底身份，得知了幾處寶藏位置，他和骷髏黨的黨魁合作，攻破了其中一處，得到不少財富，剩下的卻因為各種原因無法啟出。”

　　余燼摸了摸下巴，看著被反復提及的幾個名字，意識到了這份情報的重要性，如若運作得當，說不定他也能從中分一杯羹。

　　另外，在文件最后有一張臟話連篇的廢紙，上面寫出了老疤臉同杰西·平克曼翻臉的真正原因，就是因為三人合伙變成兩人合作，讓他產生了不平衡，卻始終沒找到改變方法，郁悶之下，便在一次醉酒中說了招致殺身之禍的那句話。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這是自己找死，也怪不得別人。”

　　瞥見文末老疤臉隱隱透露的悔恨之意，余燼輕輕搖頭，將文件放一旁，而當他搞定練筆準備起身前往伊甸園的時候，卻是突然接到了造物主的會面要求。

　　“這么快就有效果了？”

　　余燼眉頭一挑，做好心理準備，便通過邪神壁畫進入了混沌燈塔，然而造物主一上來卻說出了，讓他心驚肉跳的一句話。

　　“你想要功勛，我不反對，畢竟我把你招來，不是讓你來養老的，但是，我不希望你的迫切心理影響到伊甸園的安寧，尤其是在杰西·平克曼的事情上。”

　　“呃嗯…”余燼一頭冷汗，極力思索應答之策，顯然造物主已經洞悉了他和頂頭上司的謀劃，而這般狀況，固然出現在他的預估當中，可突然被造物主直接戳破，還是不免讓他有些破防。

　　“你以為杰西·平克曼和骷髏黨的合作，我不知道？還是你覺得伊甸園的地下勢力，真能瞞過我的眼睛？”造物主冷笑一聲，“實話告訴你吧，杰西·平克曼被制造出來的主要目的，便是穩定伊甸園的地下世界！”

　　“我曾經實驗過，投入過多力量壓制黑暗勢力，反而會對伊甸園的民眾生活產生遏制作用，畢竟伊甸園的娛樂活動是如此匱乏，而混沌氣息又能對壓抑精神產生影響，所以每隔一定周期，我便會利用杰西·平克曼完成一次勢力洗牌，當骷髏黨成為下一個白晝幽靈，便是又一次洗牌的時間。”

　　“…明白了，我會注意的。”

　　“知道就好！記著，你的小動作，都被我看在眼里，如果還想留在伊甸園，就不要動這些歪腦筋！”造物主冷冷的訓斥了一通，卻緊跟著話鋒一轉，“不過，你這次的行動，算是保護了杰西·平克曼，所以功勛和嘉獎都少不了你的，從今天起，你在伊甸園的停留時間，可以增加到兩個小時。”

　　聞言，余燼眸光一亮，不由得如釋重負，還能有獎勵可拿，算是不錯的結果了，連忙謝過造物主。

　　“先不用急著謝我，聽白發女巫說，那根斷發被你拿到了？”

　　“是。”余燼心思微動，暗道這果然是造物主的手筆。

　　“我就知道你會選擇它！還記著我之前允諾，助你打造永生之體嗎？完成斷發任務，你便可以如愿以償，至于加入第十九號之家的后續任務，我現在就可以提前告訴你，不管你用什么辦法，將斷發喂給活性軟體，再回來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