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搭車、議長與提問魔鏡
雖說熒光精靈作為看著就很特殊的游戲人物，理應能對余燼和苗苗做出正確指引。
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邱意濃不敢抱有僥幸心理，立時踏過傳送門，闖入造物空間，奧等宅術師等人亦是跟著魚貫而入，可當落在最后的貪吃兔即將完成傳送的時候，卻是聽到背后傳來了動靜。
“老道總算趕上了。”
不是道士？
貪吃兔心頭一凜，下一刻便來到造物空間，趕忙將自己的發現告知同伴。
“應該不用擔心吧，不是道士是敵方玩家，尼娜不可能把他放進來的。”佟規說道。
“別忘了有好人標記，沒什么事情是不是道士做不出來的。”邱意濃長眉緊蹙，回望并未散去的傳送門，“說不定，他早在見到余燼和喵喵教主被熒光精靈送走的時候，就想到要利用標記能力阻止咱們完成任務。”
她的判斷，的確符合事實，當不是道士意識到三蟲薩滿的警惕心，反而會對前來助陣的混沌使徒造成影響時，便將主意打到了挑戰者的身上，試圖利用對方的發現突破僵局。
至于由三蟲薩滿發布的守護任務，不是道士沒有多少興趣，一是因為到了這個地步，三蟲部落能否守住并不關鍵，二是守護任務的獎勵，無法滿足他的胃口。
所以不是道士決定以違背任務發起者的方式，強行進入守擂玩家其實很難踏足的造物空間。
不過，為了尋找名字沒想好，他在戰火燃起的三蟲部落，花了好些時間，險些導致沒能趕上末班車。
盡管對戰雙方暫時處于同一空間，但貪吃兔若是快一步離開，篝火便會立時熄滅，不是道士的好人標記就算功用再強，也沒辦法讓另一個尼娜，再為他們開啟通往造物空間的傳送門。
“你們…原來是好人啊，我之前還覺得四個人有點不夠，加上你們兩個，正好！”
尼娜留于篝火的意念體，在好人標記的影響下，未能識破不是道士的真正立場，直接闡明挑戰方的下一步任務流程，并為兩人賦予了假死狀態，允許他們進入造物空間。
“咱們這么做，是不是不太穩妥？”
名字沒想好有些擔心的悄悄問道，在他向三蟲薩滿稟報林中古井的問題后，只接到協助啞奴守護三蟲部落的任務，要是讓喜怒無常的三蟲薩滿，知道他們“擅離職守”還闖入造物空間，誰知道會引發什么狀況？
“自打你我成了混沌使徒，穩妥就和咱們沒什么關系了。”不是道士手挽木劍，微微一笑。
“這倒是。”
“另外，不知你有沒有意識到，咱們到現在為止，都被三蟲薩滿當成可有可無的工具人，我不明白是上頭有意而為，還是另有其他秘辛，總之如果沒能把挑戰者攔在半路上，咱們的任務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哪怕取得最終勝利，也只能拿到優化版的四階進化試劑作為獎勵，而這東西的價值，可遠遠比不上金蘋果啊！”
聞言，名字沒想好心思微動：“有道理，或許那位造物主相信單憑一個靈魂封印的三蟲薩滿，就能力保白發女巫成為他的第四仆從，也或許是掌控淘金副本運行程序的中央電腦，影響了三蟲薩滿的行為方式，當然，更無法排除的是，上頭有意以退為進，好為下一步的行動做準備，畢竟，任誰見了現在的白發女巫，都不覺得她還有改邪歸正的可能。”
“嗯，以老道的了解，白發女巫是斷然不肯放棄邪神壁畫的，她只要一日執掌這件邪物，便遲早會成為站在世界對立面的古神。而那一位的耐性之高，很可能不會急于收服第四仆從，令白發女巫成為埋在敵后的高能炸彈，理應更符合混沌燈塔的行事風格。”
念及此處，不是道士看向同伴：“反正任務成敗，早就與咱們無關，你我不妨跳出框架，見機行事，在亂局中搶到價值超過優化版四階試劑的東西，似乎不是難事，說不定，還能順手摘一顆金蘋果回去。”
“好，就按你說的，既然成了混沌使徒，按部就班力爭穩妥就和咱們沒有什么關系了。”
名字沒想好聽得胃口大開，完全拋卻三蟲部落的守護任務，向不是道士輕輕點頭，率先闖進造物空間，接著毫不遲疑的發動暗幕領域，籠罩了傳送門周遭的大片空間，迫使邱意濃等人找不到攻擊目標。
“怎么辦？他們早就有了防備！”
“盡量阻攔吧。”
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辦法應對手段多變的混沌使徒，于是奧等宅術師便用三色光球，召喚了一顆隕石砸入暗幕領域，以爆裂火光驅散黑暗，可這還是沒能避免其中一縷幽光逃出簡易包圍圈，而本就神出鬼沒的不是道士，更是早就跑得沒了影。
“可惜，這兩人的位移能力一個比一個強，不過也不必過分擔心，說不定余燼他們已經搞定了問題，咱們也快點去小鎮吧，或許還能出一份力。”
然而現實卻是，當勝利仿佛唾手可得的時候，劇情走向莫名其妙的朝著失敗，邁進了頗為堅實的一步。
至少在余燼等人看來，是這樣的。
“我實在是想不通，小精靈這個甩手掌柜，為什么當得這么徹底？”虎皮小貓呲牙納悶，“它只要多提一嘴，就能讓咱們避開這個陷阱啊？！還是說，它壓根就不知道這座小鎮不能隨意靠近，否則，它也不會拜托咱們尋找淚痣之人了？”
大概半分鐘前，余燼等人遠遠地甩開追兵，眼看著就要踏入小鎮地界，下一刻，卻落入了三蟲薩滿出于謹慎，早就布下的陷阱當中，困于一座不可攻略的陣法空間。
在尼娜口中，三蟲薩滿自作聰明的顯化魔鏡，其實對于旁人來說，具備防不勝防的致命威脅。
曾經做過多年鏡靈的三蟲薩滿，從魔鏡囚籠汲取靈感，設法以顯化魔鏡的方式，為整個小鎮賦予了一種常人難以突破的囚禁能力，即便是無間魔毯對此也無能為力，但是這不妨礙無心者在內活動，進一步延緩鏡靈魂體的崩潰期限，還能大幅強化解體迷陣的效用，有力遏制血肉蘋果樹的成長。
如此看來，這簡直就是一石多鳥的好辦法，唯一的問題僅僅是魔鏡顯化會暴露鏡靈魂體，方便旁人與鏡靈交流，或是直接攻擊魂體。
但這對始終保守造物空間秘密的三蟲薩滿來說，又不是什么問題，并不知道尼娜和熒光精靈存在的她，自以為需要防備的，是那些失去控制的融合怪，而依托魔鏡存在的陣中囚籠，絕對足夠對付它們。
同樣也足夠對付誤入其中的余燼等人。
“反正那些融合怪守衛沒有跟進來，所以暫時不必過分著急，我總感覺熒光精靈的表現有點奇怪。”
余燼出言安撫虎皮小貓的同時，給無間魔毯撓起了癢癢。
可能是想起了自己變成魔毯的經歷，發覺此地無法逃離的無間魔毯，開始變得躁動不安。
與此同時，余燼還敏銳的注意到木偶少女也有了改變，短短半分鐘的功夫，一種與她自身氣質大相徑庭的沉穩姿態，愈發凸顯，直到木偶少女將雙手背到身后，以滿意眼神打量四周，口中發出感慨：“不容易，真是不容易呀！”
“什么不容易的？”虎皮小貓撓了撓腮幫，搞不懂木偶少女為何有此一言。
“你們可知近似全知的魔鏡，為何只能給出模糊提示？”
一問過后，木偶少女又指著無間魔毯，發出追問：“你們又是否知曉，無間魔毯從何而來？”
聽到這個問題，余燼猛地回憶起了異常項目的介紹，突然有了一絲明悟，便緊接著聽那木偶少女自顧自的給出答案。
“一只擁有穿梭能力的花貍貓，不知怎么的，闖進了它本不應該闖進的地方，也就是魔鏡空間，把鏡靈抓得不再清醒，而當我們的工作人員，發現它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魔毯的樣子，后來，魔鏡被混沌使徒盜走了，所以，我有理由懷疑，整個事件，都處于混沌燈塔的操縱之下。”
“木偶少女”說完，便背著雙手向目瞪口呆的余燼二人，做出了自我介紹：“我是基金會的現任議長，你們可以叫我議長先生，此番叨擾，借用木偶之軀，著實是事出突然，希望兩位不要介懷，好不容易哄騙老木匠把魔鏡拿出來，我說什么也要趁此機會，好好向鏡靈找些答案。”
議長…先生？
身為基金會的成員，余燼見了大學校長好幾次，卻從未見過自家oss究竟長什么樣子。
好不容易在這么個特殊場合，突然見了面，卻是以木偶少女作為傳聲筒…
也不知道，這位是什么時候，在木偶少女的身上做了手腳。
議長似乎是瞧出了余燼的心思，當即溫和一笑：“忘了說，之前就是我影響了熒光精靈的想法，破例將你們送入造物空間，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悄悄留了一手，瞞過了你們，也瞞過了那位老木匠，有魔鏡空間和血肉蘋果樹干作為遮掩，他很難發現端倪，方便我暗中行事。”
“原來如此。”余燼和苗苗恍然大悟。
“事實上，對于灰女士和白發女巫的紛爭，雙方都沒有打算徹底放權給你們薪火種子，尤其是混沌使徒那邊，而隨著煉金魔偶的出現，早先的一系列布置，也基本上失去了意義，所以我們臨時開了個會碰了次頭，決定在必要時刻，為麾下的薪火種子提供幫助。”
議長神情莫名的點了點頭：“嗯，現在就是必要時刻，不過，你們得稍微等一等，我正設法聯系魔鏡鏡靈，問完問題后，你們就可以繼續完成任務，當然，你們有什么想問的，大可一并提出來，雖然魔鏡給出的答案比較模糊，但參考價值還是有一些的。”
“好！”
“謝謝議長先生。”
余燼和苗苗對此深感欣喜，等級實力越是提升，兩人便越能意識到信息的重要性，紛紛思索要詢問什么內容，才能對得起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但就在這時，議長忽而驚疑出聲：“他是怎么進來的？對了，憑借好人標記，的確有機會偷偷溜進來。”
好人標記？
余燼眉頭一挑，沉聲問道：“議長先生，您說的不會是大學學員不是道士吧？”
“是的，他另外還有一個身份是混沌使徒，不過你們放心，事情到了這一步，我說什么也會推你們一把，來一兩個混沌使徒，無濟于事。”
議長的言語滿是自信，而余燼卻覺得對方沒有注意到問題關鍵。
“呃嗯…議長先生，莫非真就因為一個好人標記，就放任混沌使徒留在大學享受資源？”這是余燼一直無法理解的事情。
“實際上，即便沒有好人標記，也有不少加入混沌燈塔的薪火種子，依舊留在各大組織的內部，接受培養。”
議長的回應讓余燼略感詫異：“首要原因，是中央電腦判定繼續留下這些人，好過將他們清除掉，而遵循中央電腦的數據結果，是基金會屹立至今的倚仗之一，所以，我們才決定按兵不動。至于由中央電腦發布的好人標記，是否會反過來影響到中央電腦的判斷，則已經引起了博士和大學的注意，你放心，如果出現問題，我們會第一時間著手解決。”
“嗯。”余燼點了點頭，這樣的理由讓他稍稍信服。
“其次，則是輪回迷局的遺留問題，有些時候，你無法判斷混沌使徒正在執行的任務，對于對抗世界末日究竟是好是壞，所以，培養混沌使徒偶爾能起到正面效果。當然，這個問題還會進一步衍生出其他問題，比方說，新近發布的銜尾追殺令，我已經預見到，針對同一目標，一連發出四五道內容不同的追殺任務，最終形成一個銜尾死結。”
議長的預期，早就出現在余燼的腦海，而他對于這般情況如何解決，很感興趣。
“解決辦法？很簡單啊，自從第一次輪回迷局引發銜尾死結后，各大組織便形成了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那就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掌握著真理。”議長握拳輕揮，儀態篤定，“你們最好記著，往后越是受到謎團困擾，便越是要遵循本心，與其因為猶豫躊躇不前，不如直接以武力打破僵局，再行解決…好了，我的問題問完了，輪到你們，最好大膽一些，不然可惜了，也不必擔心魔鏡的答案太過模糊，還有我呢不是？”
這就問完了？
可我們什么也沒聽到啊…
余燼和苗苗面面相覷，還打算偷聽一下困擾議長先生的問題，結果誰知道，人家能一心二用，還是悄悄摸摸的那種。
早就想好問題的苗苗，毫不猶豫的向著空氣發問：“我要變強，變得很強很強！”
這是一個簡單粗暴到不行的問題，聽得議長不禁莞爾，但是一道微不可查的聲音，流入虎皮小貓的耳朵后，卻是讓她樂得呲著起了牙。
接著，輪到余燼提出問題，實際上有很多奇特想法的他，因為不是道士出現，對標記晉級產生了莫大興趣，不過考慮到自身顏面，他避開了虎皮小貓，向不知何在的魔鏡鏡靈低聲發問，而后得到了這樣的回答——
“去混沌燈塔，找六眼先知的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