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再面天譴
第1章再面天譴 “對這天地的看法？”
小貓歪著小腦袋，忘了無心在她身上上下滑動的手掌，她看著茫茫虛空，雙眼出神，喃喃自語。
“對。”
無心眼睛微瞇，里邊盡是享受神色。
不得不說，擼貓，真是一種極致的享受啊，那柔順的毛發，順滑無比，摸起來如同撫摸錦緞一般，讓人心曠神怡，心神暢游天外。
當然，享受歸享受，無心可沒忘了與小貓說著話，否則，讓小貓發覺他的目的，還不得炸毛，對他不依不饒？
他可不想如此。
小貓沒有察覺某人的不良心思，她依舊看著虛空，腦海之中，卻回憶著先前自己親眼所見的一幕幕場景，陡然，她打了個寒噤，渾身毛發炸立，讓無心感覺有些刺手。
不過，他可不敢說什么，只是盡力撫順了貓毛。
“這天地…很恐怖！”
小貓的聲音幽幽，似是字九幽而來，空洞，且駭人，無心都是一愣，小貓這樣，可是不多見啊。
“哦？”
無心也顧不得擼貓了，他看著懷中小貓，疑惑的‘哦’了一聲，意思很明顯。
“怎么說？”
無心的聲音，很輕，似乎，是怕驚動了什么一樣。
小貓依舊沒有回神。
她淡淡道：“這方天地，似乎，是一個有著靈性的生靈，它有著自己的喜好，有著自己的意志，它不喜歡的，它會去毀滅掉，它喜歡的，它會讓他變得強大。”
她的腦海之中，依舊是先前那天變之時，虛空之中出現的意志，以及那意志所蘊含的濃濃惡意。
那一瞬間，她是真的感覺自己即將逝去。
是被天地鎮壓而死！
故而，她有此一說。
無心面色變得凝重，他深深看著小貓，道：“你…還知道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
小貓終于回神，她看了一眼無心的手，又看向無心的眼睛，她的眼中，全是驚駭，似乎，她看見什么讓她極端恐懼的存在一般。
“那你為什么這么說？”
她說的這些，無心也多多少少知道，或者說，他曾親身體驗過，所以，他由不得不凝重以對。
“我有一個猜測。”
“什么猜測？”
“或許，我們都存在于一尊生靈的體內！”
小貓眼神又再度變得空洞，似乎，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些什么一樣。
天地之間，陡然有一聲炸響傳來。
那聲音中，蘊含著無邊憤怒，也有濃濃惡意存在，似乎，有存在被小貓這話給驚醒了，又或者說，小貓的話，沖動了某種禁忌。
天，要罰她！
天，變了！
有無邊雷云匯聚，在一人一貓頭頂上空顯形。
小貓身軀一陣顫抖，似乎有著無窮無盡的恐懼在她心中升起，哪怕無心如何安撫，她都依舊難以平靜下來。
可她依舊雙眼空洞，似乎還沒從那一種莫名的狀態之中出來，她嘴唇抖動，依舊要繼續開口。
無心大急，想要阻止，卻什么都做不了。
因為，她的話已出口。
“又或者，我們，都是某個存在手中的玩物。”
“他看著我們日落而息、日出而作，他看著我們從生到死的掙扎，他看著我們不甘于螻蟻身份，努力修煉，最終強悍無邊，俯瞰周天。”
“可他，終究還是他，至高無上，難以捉摸。”
“他看著眾生從生到滅，無動于衷，他明明只要動動手指，就能拯救一切。”
“可他，卻沒有。”
“他，就那么看著。”
“無盡歲月以來，他，只是那么看著，無動于衷。”
“該死…該死…該死啊…這該死的天，該死的地，該死的他…吼…”
小貓聲音清脆，她的言語卻越來越快，聲音也越來越沙啞，最終，卻是變成了嘶吼。
她從無心懷中抬起頭，雙眼依舊空洞，卻看著天空，看著天變異象，無所畏懼，仰天怒吼，蘊含著無窮無盡的不屈意志。
“小貓，不簡單！”
無心看著小貓，眼中有著震撼。
第一次。
他第一次不再把小貓當做普通存在，以前他雖然也懷疑小貓乃是白虎，可其實，他自始至終，都只是把小貓當做普通妖獸。
可這一刻，他卻再不能把她當做普通妖獸了。
普通的妖獸，會如此么？
轟隆隆！
小貓的話，似乎徹底激怒了天地。
剎那間，天變變得更加劇烈，無窮無盡的雷云，讓天地變得一片昏暗，似乎世界即將傾覆。
而雷云之中，卻有各種各種飛禽走獸相繼出現。
這一次，天地一出手，就是最強攻擊。
小貓，危險了！
當然，這是無心不在的情況下，既然無心在此，又怎能讓小貓遭受生死危機？
畢竟說來說去，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他無心吶！
這一份天譴，理應由他來承擔！
“無…無心，這是怎么了？”
不知何時，小貓的眼睛，已經不再空洞，似乎，她又恢復了她原本的模樣。
她，依舊是那一只膽小的貓。
她看著面前那似乎無邊無際的雷云，以及雷云之中，不時現出一鱗半爪的飛禽走獸，眼中有著無邊驚恐，她不明白，為什么自己一睜眼，天地就變成了這樣。
是的，在她感應之中，她只是閉了一下眼睛而已。
可這世界，卻已經大變。
她不明白，為何會如此。
她能在那雷云之中，感受到濃烈至極的惡意，惡意臨身，似乎化作一把把鋒銳的刀，欲要將她千刀萬剮，剝皮抽筋似的。
“沒什么？”
不知道也好，這樣，也好。
無心沒有解釋清楚的意思，將錯就錯，他也不看小貓，而是看著虛空雷云與無數雷霆化作的生靈，聲音平淡至極。
“那…那為何會如此？”
小貓其實看過不少異象，而且就在不久之前，可那些，都與她無關，她也沒什么感受，可此刻不同，這天變異象，可就是在她面前。
而且，就是針對他們而來。
這，怎能相提并論？
“無他，咱又惹怒天地了而已。”
“啊？”
“惹怒？”
“你怎么惹怒的？”
“天地還能惹怒？”
聽到無心的話，小貓徹底傻眼，她也顧不得看那恐怖雷云了，她看向無心，連珠炮似的開口連連問道。
“對啊，就是惹怒。”
“怎么就不能惹怒呢？你這小家伙都能被惹怒，何況乎天地？”
轟咔！
天地之間陡然一亮，小貓金黃色的眼眸，都變成了慘白。
那天地惡意，似乎因為無心的話，不再只針對小貓，而是也盯上了他。
只是，無心似無所覺。
更大的天譴他都經歷過了，那一次，他一開始還什么都沒有呢，沒有雷力源泉，不能化身雷神，執掌雷霆，而這一次雖然更加狂暴，可還不至于讓他感到恐懼。
他，可不再是當初的他。
當初的他都沒爬過，遑論現在了。
“你…”
無心的話，讓小貓有些氣急敗壞，她瞪著無心，就要說些什么，卻在這時，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瞪大著雙眼看著無心，難以置信道：“你剛才說什么？又？”
“你的意思是說，你經歷過這樣的場景？”
“對啊。”
“雖然，那一次沒有這一次這么狂暴的說。”
“那你還敢說‘而已’？？？”
小貓是真的驚了，得有多強悍的心臟，才能像無心這般，面對天地的暴怒，都面不改色，甚至還有不屑？
“怎么就不敢說了？”
“它又不能奈何我，它呀，你也別想得太厲害，不過如此而已。”
若不是不能豎起大拇指，小貓真想給他一根大拇指，再贊一聲牛逼，吾輩不如遠矣！
強悍的人，總是讓人瞠目結舌啊！
“你…你牛，小貓我甘拜下風。”
豎不起大拇指，并不能阻止小貓對無心贊嘆一聲，至于是不是真心的，就不太重要了。
感受著那天譴之中讓人心悸的氣息，小貓身軀抖了又抖，終于是不能像無心那般心有不屑，只好作罷。
她看著無心，道：“真是不敢跟你這變態相比，你頂著，我先撤退了哈！”
無心瞪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么。
他并不強求小貓留在這，小貓的實力，說真的，他還真的不敢讓她留在這。
只是，想要退避，是不可能的。
這天譴，說一千道一萬，始終還是因她而起。
“哈哈！”
不再理會小貓，無心仰天哈哈一笑。
這一刻，他沒有了佛門子弟該有的謙和、謙遜，有的，只是睥睨天下，唯我獨尊的霸道。
小貓看的都呆了。
“沒想到，這家伙竟然還蠻帥的么！”
她金黃色的眼眸眨也不咋的盯著無心背影，忍不住喃喃自語。
無心長身而起。
他站立在地面，卻似乎頂天立地。
他一身氣勢，直沖霄漢，無所畏懼，他雙眼睥睨雷云，暢聲道：“哈哈，咱們，又見面了！”
“還…真是有緣呢，哈哈哈！”
轟隆隆！
似乎是在回應他，天空之中，有雷聲傳來，震撼著天地，震蕩著虛空。
無心衣袂翩翩，這一刻，他不像佛，也不像魔，竟像是一尊臨凡謫仙，仙風道骨，縹緲浩然，似欲飛天而去。
他，格外讓人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