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快意恩仇
“秋霜，傳王管事與家丁徐寧入院。”
只是片刻，徐寧二人便匆匆趕到，一眼便見到了院內的秦凡，心中猛然是升起了一絲不詳的預感，但還是恭恭敬敬地跪倒在院外。
“經查實，家丁徐寧聯合王管事陷害親隨秦凡，罪證確鑿，按規當斬，不過鑒于王管事勞苦功高，改為降職三等，貶為護院！”侍女秋霜朱唇輕吐，淡淡地說道。
話音剛落，王管事雙腿一軟，差點暈過去。
而徐寧則是一下癱倒在地，褲襠黃濁一片，似乎已經是嚇傻了。
“小人當時被豬油蒙了心，還請小姐寬恕啊…”
護院沒有理會高聲哀嚎的王管事，一人一手，將他飛快地拖了出去。
“秦凡，不，秦大人，小的該死，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求您別殺我，求您別殺我，小的愿意做牛做馬！求您別殺我哇！”
徐寧跪在地上，不停地在石板磕著頭，額頭已是血肉模糊，披頭散發，再無當日趾高氣昂的模樣，活像一只可憐蟲。
心機極重的他，在聽到親隨二字時，便知道自己再無脫罪的可能，只能是痛哭流涕地請求著原諒。
秦凡站在了他的身前，腦海中不由得一陣恍惚。
半月之前，自己還是一個卑微的下人，只能默默地承受著徐寧的欺凌，沒想到現在，他的生死卻在自己一念之間…
這種手握權力感覺，實在是讓人如癡如醉。
“你當初如此陷害我，斷我前程，可曾有想過今日？”秦凡嘆了口氣道。
“小的是豬，小的是狗，還請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啪啪啪。
徐寧不斷地扇著自己的耳光，鼻涕混著淚水不斷從通紅的臉上滑落。
這種簽了死契的家丁，雖是待遇優越，但生死已經不由自己了，就算被主家殺了，也是民不告，官不究，毫無反抗的余地。
看著他此時狼狽的模樣，秦凡心中油然而生一種快意，心意通達，痛快淋漓！
但很快，秦凡還是不免動了一絲惻隱之心，畢竟從一開始只是一場誤會，才會讓二人有了今日的局面…
這時，簾內的女聲再度響起。
“秦凡，你是心軟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放過他。”
秦凡心念一動，喃喃道：“七小姐，你的意思是放過他？”
“沒錯，你可以自己選擇！”
秦凡閉起了眼睛，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七小姐如此一說，明顯是在考驗自己，若是自己放過徐寧，恐怕是會讓她大失所望。
而且像徐寧這種小人，即使這次放過他，恐怕他依舊是心有怨恨，一有機會就會反咬一口。
與其養虎為患，不如斬草除根，永絕后患！
心慈手軟，絕不是大丈夫所為！
良久，他的眼神中終于閃過了一絲堅定，道：“我為什么要心軟？大丈夫本就該有恩報恩，有仇有仇！”
“有仇報仇！”，當這四個字落下，徐寧的心一下涼得透頂，目光怨毒地說道：“秦凡，我詛咒你不得好死，就算做鬼我也會纏著你，讓你生生世世永不安寧，哈哈哈！”
“秦凡，你也會不得好死！你最后也會像我一樣被拋棄，你也始終只會是一個卑賤的奴才…”
這一刻，他徹底瘋了，就像油鍋里垂死掙扎的魚兒，無盡的絕望已然是淹沒了他的理智，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著。
緊接著，一名護院持槍而入，沒有再多說半句，長槍鋒芒一閃，猩紅的鮮血染紅了地上的砂礫。
徐寧剎那間生機斷絕，瞪大了血紅的眼睛，帶著不甘與怨恨離開了這個世界。
原地站了許久，凝視著地上逐漸冰冷的尸體，秦凡心里一時間空蕩蕩的，卻沒有任何大仇得報的快感。
秦凡長長地吐了口氣，喃喃道：“這是什么感覺？為什么這樣？”
而就在這時，七小姐的聲音驀然想起。
“有的人第一次殺人，一輩子壓抑得胡思亂想，惶惶不可終日。有的人第一次殺人，心靈得到解放，殺人證道，反而超脫了心靈的束縛，秦凡，你要做哪一種人？”
她的聲音如同醍醐灌頂，當頭棒喝，直達秦凡靈魂深處。
“你沒有錯，你們二人之仇已是不死不休，而你若是今日心軟不殺他，將來死的說不定就是你了！男兒若不能快意恩仇，就算修煉到大羅金仙又有何用？”
“男兒若不能快意恩仇，就算修煉到大羅金仙又有何用？”秦凡低聲喃喃道。
無論因果循環，我只需遵從本心！
秦凡只感覺困擾的煩惱一時間迎刃而解，心頭似乎隱隱有些感悟，三千煩惱在這瞬間恍然大悟，眼神有種說不清的明亮。
他的心境仿佛升華了一個階段，武道境界也隨之精進了一層。
恍惚之間，周身毛孔暢快呼吸，每個肌肉群凝聚在一塊，孔武有力！
沒想到他頓悟真我，一時念頭通達，不僅掙脫了心靈的束縛，還一下突破了屏障，赫然如水到渠成般進入了二重練力境，可謂是讓人嫉妒不已！
“念頭通達，超脫自我，熔鑄道心，邪魔不侵！”看到這一幕，孟浩瞪大了眼珠，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難以置信地喃喃道。
他差點驚掉下巴，因為這種心靈頓悟實在是太難得了，能夠超脫之人無不是心智堅定之輩，萬事不擾于心，難惑其神，萬千中人難有一例。
這種人，往往無懼心魔，能輕易看破虛妄，今后尋常修煉屏障再難以困住，未來將是一片平坦，可謂是極品的武學種子！
秦凡啊，秦凡啊，你身上到底蘊含著怎樣的潛力！
當年自己無心插柳，竟是挖掘了這樣可怕的寶藏！若是這小子日后飛黃騰達，我可是受益匪淺啊，孟浩不由得在心中美滋滋地想到。
“親隨秦凡，甚得七小姐歡心，再賞百花令一枚，嘉獎豹力丹十枚，虎力丹一枚！望日后繼續努力！”侍女秋霜絳唇微動，清音道。
孟浩望向了一旁的少年，不由得羨慕萬分，秦凡可能不清楚這賞賜的含義，可他卻十分清楚這賞賜的意義，
不說豹力丹，那虎力丹可是一枚價值千金，甚至是有價無市，只有侯府內的直系子弟才有資格擁有！
而百花令更是了不得了，那可是只有七小姐心腹才能佩戴的信物，見此令如七小姐親至，無需聽從李府任何管事的命令，可謂是恩寵無以復加。
“傻小子，別傻站著了，趕緊去謝謝七小姐！”雖然是羨慕不已，但孟浩還是連聲提醒道。
這下，秦凡終于緩過神來，跪地叩首，道：“多謝七小姐剛才的點撥！”
“咦？你不謝謝我的賞賜，卻是謝我剛才對你的點撥！不錯，此等心性著實不錯，難怪能超脫自我，但我只是隨口說了幾句，能否理解其中道理完全看你自身，所以你要謝的應該是你自己！”
“若無七小姐點撥，秦凡又怎可能頓悟心境，并一舉突破練力境，此恩秦凡銘記于心，日后定當為七小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孺子可教也！其實一般武者在洗髓之前，肉身早已有十余年根基打熬，因而洗髓之后一朝爆發，練力境只是水到渠成，就算你今日不頓悟，只要練上個把月自然破境，我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而你今日貿然突破，境界不穩，還是早些回去穩固境界吧，日后定要更加努力修行…”
“秦凡定不負七小姐期望！”
秦凡點了點頭，深深地鞠了個躬，這才與孟浩一齊走出了院落。
出了春華院，孟浩帶著秦凡來到了自己住所，便迫不及待道：“秦凡，你真是出息了，得到七小姐如此賞識，這下真是鯉躍龍門，一飛沖天了！”
緊接著，他又將百花令與虎力丹的好處徐徐道來。
秦凡聽后不由得一陣恍惚，半個月前，自己還是一個春華院院外最卑微的下人，一枚銅錢恨不得掰開兩瓣來用。
而現在，腰挎百花令，手持千金寶物，已然是院內最上等的一批人存在！
這一切，如同是一場夢一樣…
“孟師，七小姐是個怎樣的人？”許久，秦凡長長地吐了口氣，問道。
孟浩卻驚喜發現秦凡對他的稱呼由孟教頭換為了孟師，這無疑是加近了兩人之間的關系。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我沒有看錯人，這小子果然是發達不忘本的人，我這輩子做出了許多事，但唯一做對的就是押對了這么一個寶！’，他在由得心中竊喜道。
孟浩暗喜之余，不忘解釋道：“七小姐本命李思芷，年芳十九，巾幗不讓須眉，在十五歲時就修煉至了五重練氣境，至今已在練靈巔峰，而李侯爺雖有十九女，可最得李侯爺喜愛的便是咱們家的七小姐了，若不是七小姐為女兒身，說不定得爭一爭那世子的爵位了。
十五歲練氣境，十九歲練靈巔峰！秦凡不由得差點驚掉了下巴。
要知道，武道境界由簡入難，每一境的突破難度是成倍遞增的，而十五歲的練氣境，該是怎樣恐怖的地步？
不過也難怪，像七小姐這種天之驕子，從小消耗的天材地寶數不勝數，隨手都能賞出虎力丹這種價值千金的寶物，有此成就也不是難以理解了。
許久，秦凡回過神來，又問道：“對了，孟師，我已突破練力境，接下來應當如何修煉？”
“如果說洗髓境是打基礎，那么練力境便是收獲成果，是武道實力突飛猛進的一個階段！”孟浩頓了頓，又道：“練力境一般分為三種修行方法，一是內練，二是外練，三則精練！”
“何為內練、外練、精練？”秦凡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