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奇遇與交換
月色如水，脈脈傾灑在了無邊的大山中，幾聲悠揚的犬吠，劃破了寧靜的夜空。
秦凡慢悠悠地走在鄉間的小徑中，偶爾有幾只營火蟲撲面而來，卻被他不厭其煩的拍掉了。只見他的眼角微微泛紅，臉上露出一付失落之色。
這里是鷺鳴城的郊外，也是秦凡的老家所在。
直到來到了山腰一處石屋前，他終于收起了失落之情，勉強地露出了一絲笑容，這才緩緩地踏入了門內。
只見屋內掛滿了各式各樣野獸皮毛，而秦父正在飯桌上擦拭著一柄烏黑的鋒利長矛，眼見門外來人，頓時眼珠一亮，驚喜地說道：“凡兒，你怎么回來啦！”
“今日侯府發生了一些事，下人們可以歇息幾天，所以孩兒就提前回來了，打算過兩日再回侯府。”秦凡眨了眨眼，始終沒法將自己的心事說出。
“也好，凡兒你也累了，我讓你母親燒一頓飯菜給你接風洗塵！”秦父放下了長矛，笑道。
“孩兒已經在府上吃過一些了，時候不早了，你們就別再瞎忙活了！”秦凡連忙道。
“那怎么行，凡兒你現在乃是武道的黃金時期，哪能不注意些營養？況且你在侯府也呆了小半年了，每日粗茶淡飯，是該好好補補身體了…”秦父卻是擺了擺手，飛快地走入了伙房之內。
不一會兒，屋內便備好了許多佳肴，有魚有肉，十分豐盛。
秦凡卻是知道，父母平日三餐皆是饅頭咸菜，連一頓葷腥都舍不得沾，就像桌上的那盤臘肉，明顯是過年時留下的，至今卻仍是一口未動，心頭頓時酸楚無比。
雖然是山珍海味，但心事重重的他，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地強咽下了這些飯菜。
緊接著，父子三人又聊了一些瑣事，直到夜色已深，這才各自回屋休息。
而秦凡躺在了床上，不多時，又隱約聽到了一些父母在隔壁的竊竊私語聲，因為墻體破舊漏聲，所以他豎耳傾聽，便勉強聽清了對話。
“糟老頭，聽說里長又來家里要債了？”
“嗯，我先付了一些利息應付過去了…”
“糟老頭，你哪來的錢？”
“我上個月加入了寨勇隊，運氣好狩獵了一只靈狐，分到了十余兩銀子…你明日拿三兩銀子給大舅吧，大舅這些年雖未向我們提起欠款一事，但大舅家那幾畝田今年收成不好，日子也難過得緊…”
“啊！糟老頭你去了寨勇隊？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商量，寨勇隊時常出入深山禁地，那傷亡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一個練力境獵手怎敢去那么危險的地方！”
“那有什么辦法？我若是不加入寨勇隊，一人狩獵的盡是些野豬狍子，怎能支撐起家里的消耗？凡兒這幾年是練武最重要的時候，要耗費的銀兩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這也太危險了…”
“放心吧，只要我小心一點，多半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就算我們日子再難過，也不能苦了孩子，至少得讓凡兒走在和別家孩兒一樣的起點…莫要像我當初那樣，武道基礎沒打好，都半截入土了還在練力境，一輩子在這破山溝里庸庸碌碌，哎！”
“哎，也只能這樣了，那你日后進山可一定要多加小心！”
“嗯，小聲點，別讓凡兒聽見了…”
直至半夜，秦凡睜大著雙眼，直直地望著用茅草爛泥糊成的黑屋頂，始終沒有睡著，他翻開身上蓋著的破草席，悄悄地走出了石屋，向著后山密林走去…
后山小樹林中，秦凡雙目通紅，一拳又一拳地擊打著樹木，似乎將眼前樹樁想象成了徐寧那張可憎的臉孔，即使拳頭血肉模糊也渾然不覺。
從小，他的父親就每日冒險深山狩獵，還向村里親同借了不少銀兩，這才支撐他一路以來練武巨額的花費。
而十五歲的年紀，正是武者洗髓伐毛的最佳時機，三年來，他不懼寒暑，在侯府省吃儉用地攢下了那五十兩銀子，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刻。
可今日失去了洗髓丹，自己便幾乎斷絕了進入洗髓境的希望。
就算能再攢三年的銀子，可那時自己體內的雜質積蓄已深，即使是十顆洗髓丹也難以破境！
他憧憬著的未來，背負著的父母期望，一切一切，卻在今日功虧一簣。
有時，失去希望的未來，比起死亡來說是更加令人恐懼的事！
“徐寧，王管事，此仇此恨，若我秦凡他日能有飛黃騰達之時，必定百倍回報你們！”
而就在這時，一個物件忽然是從他胸口處滑出，骨碌地掉落在了地上。
這赫然是下午他所私藏的小鋼棍！
晚上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實在沒心思研究這怪東西，若不是此時無意掉了出來，他甚至已經忘了這小鋼棍的存在。
秦凡飛快將其撿了起來，下一刻，他的臉色不自覺一凝，驚疑地望向了手中的鐵棍。
幾日不見，這小鋼棍竟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只見它不僅周身變成了亮眼的銀色，頭頂還‘長’出了兩個更小的鋼棍。
就在秦凡大感驚奇之際，鋼棍上忽然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音。
“叮，血液融合72小時，融合完畢。光腦正在進行宿主認證，正在掃描登入宿主記憶信息，轉換相同種族語言，進度99%，請稍候。”
他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望著孤零零地躺在草叢堆的鋼棍，驚恐地說道：“這是什么鬼東西？竟然還能口吐人言？”
良久，他終于強忍住轉身就逃的念頭，深吸了一口氣，壯了壯膽，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些。
“宿主信息登入完畢，是否開啟光腦功能，是否開啟光腦功能…”
宿主是什么意思？信息登入是什么意思？光腦功能又是什么？
可小鋼棍依舊是發出著讓他完全聽不懂言語，秦凡下意識撓了撓腦袋，不由得滿頭霧水。
“如若宿主十秒內未回應，光腦自動開啟等價交換功能…”
片刻后，小鋼棍發出了滋滋的聲響，隨即周身又‘長’出了許多不規則的鐵塊，不斷地重組，最終竟然變成了一個天平模樣的物件。
看到這樣詭異的一幕，秦凡心中早已是波濤洶涌，在不遠處觀察了許久，發現這小鋼棍并無任何危險后，這才咬牙走上前去。
就當他的手要碰到小鋼棍時，手上的幾粒泥土無意滑落在了天平的小盤子上，頓時，那道清脆的聲音再度響起。
“未知星球泥土，為系統信息補全，價值為一星力，請宿主選擇交換想要的同價值物品！”
秦凡下意識地收回了手掌，臉上剎那間驚喜萬分，雖然他并不知道星球、星力是什么鬼，但交換物品這一詞他卻是完全聽懂了。
“交換洗髓丹！”他眸中精光一閃，如同是福至心靈，鬼使神差般地說道。
這話一出口，他立即是目光緊張而又期盼地凝視著小鋼棍。
可下一刻，它的話不由得讓秦凡大失所望。
“抱歉，交換物品清單并沒有找到洗髓丹。”
可秦凡還沒來得及過多失望，小鋼棍的聲音卻是再度響起。
“但根據宿主記憶，洗髓丹與清單內的進化液功效相同，自動將洗髓丹更換為價值一星力的下品進化液！”
話音剛落，天平另一端的小盤竟詭異地憑空出現了一小罐藥瓶，瞬間將原本已經傾斜的一邊壓平了。
而另一頭的幾粒細沙竟也隨之消失不見！
這小棍子居然真能變出東西！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秦凡心中大駭之下，連忙是拿起了天平上的瓶子，猶豫了片刻，這才用舌尖小心地舔了舔里面的液體。
“哈哈！果然是洗髓丹的藥力！”
這下，他臉上已然洋溢著掩不住的笑意，就差點激動大叫出聲。
秦凡之前也曾在府內見過洗髓丹，而這瓶內的神秘液體竟與洗髓丹的藥力相同，甚至還比普通洗髓丹更精純幾分！
撿到寶了，撿到寶了！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王管家，徐寧，你們絕對想不到，我秦凡竟因禍得福有了這樣的奇遇！
果然是天不亡我！有了這等寶物相助，我定會讓你們后悔之前的所作所為！
很快，秦凡終于從巨大的喜悅中緩過神來，飛快地從地上捧了一大堆泥土，激動地放在了天平的小盤上。
但這一回，小鋼棍卻再無任何反應。
秦凡激動的心情這才稍稍冷卻了下來，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還是不免有點小小的失望。
想想也是，若是這種毫無價值的泥土能無限兌換洗髓丹，那這小鋼棍不能說是寶物，已經能算是神物了！
自己還是太過貪心了！
緊接著，秦凡收拾了下心情，又在小盤內放上了各式各樣的東西，怪異的是，這個小鋼棍竟對銅錢、金銀等高價值物品毫無興趣，反倒是對幾種路邊隨意可見的花草起了反應。
“未知花卉三種，草類兩種，為系統信息補全，總價值為五星力，請宿主選擇交換同價值物品！”
秦凡猶豫了片刻，這才緩緩開口道：“交換上品進化液！”
依這小鋼棍所言，既然這瓶藥劑名叫下品進化液，那么一定存在著上品進化液！
而下品進化液已是比洗髓丹的藥力還要強上幾分，那上品進化液將到達怎樣的效用？
“對不起，上品進化液價值十星力，宿主剩余星力不足，是否保留星力，等待下一次交換？”
“保留！”秦凡長吐了一口氣，臉上的激動之情不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