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難伺候的導演
十絕鏡是武俠電影，江心明白，橫店的七月拍攝武俠劇是什么概念。
本身天氣就很炎熱，由于是古裝，所有衣服本就是長袖。再加上臭氣熏天的道具服。
想要舒服？不存在的！
方澤趕來，帶著江心一路走進劇場，嘴里不停的囑咐，“這場戲一定要好好表現，張導不好伺候，但也是有錢的主。演好了，錢什么的肯定少不了。”
江心又豈能不知道張導是誰。
張導全名叫張安志，在娛樂圈是出了名的脾氣大，要完美，有一丁點兒的瑕疵都要重拍。特別有實力的演員才有敢接他的戲。
他機械的拍了拍方澤的肩膀，“方哥，你就放心吧。我也是老演員了。”說罷，將劇組門口令人作嘔的道具服拿起，往身上熟練的一套，大步跨進劇場。
這場戲是十絕鏡的最后一幕，講述男主角率領門派弟子，大戰大反派。
都拍了四個多月，早應該殺青了，就是結局的那一鏡，導演一直不滿意。
一般拍戲都會先拍外景，再拍內景，這是因為在拍攝外景的時候，留給內景足夠的時間對場地進行布置。
再者，如果對外景不滿意，拍攝完內景還可以重新補拍。
十絕境結局的這一鏡次，便是在補拍。
江心所承擔的戲份就是被反派擊打到空中，接著倒地躺尸。
攝影師、道具組、場務已到位。
張導對著喇叭在高處大喊：“化妝師，血包準備好，道具組，準備好血漿，武行，威亞多檢查幾遍。場務，負責好場內秩序，不要亂！站好位！”
“各部門準備！”
“啪——”
“第八場，第五鏡，第一次。Action”
場記板清脆的響起，在鏡頭下展示兩秒后挪開。
江心眼見男主吊著威亞從天而降。耳邊傳來導演的大喝聲。
“中間讓開，演員落在中間，群演讓位置。”
“死尸躺好，不要動！”
“道具組，血漿到位。”
“對，就這樣，沒錯，保持，群演有點激情。”
“前景準備......”
江心在空中打了一個“ok”的手勢，表示已經準備好。
江心撩起長劍，唰唰兩下，刺向反派，反派隔著空氣的一掌打來。
江心知道，該自己發揮的時候到了。
“武行，威亞準備好！”導演大喊。
江心的腰部被威亞一拽，身子向后飛去。
“咔！”
江心還未落地，導演便大喝道：“那個前景群演怎么回事？你是被打到空中，怎么一點表情都沒有？猙獰、害怕、恐懼。懂嗎？這條重來！”
按理說本身就在空中，根本看不清臉部的表情，但是完美主義的張導不允許一絲瑕疵。
眾多群演扯著衣襟散熱，唉聲嘆氣的回到原位，方澤也在一旁為江心捏了一把汗。
第二次......
“啪——”
“第八場，第五鏡，第二次。Action”
江心這次聰明了，不但加入了表情，就連動作也生動了許多。
青光一閃，唰唰兩劍刺向反派，反派隔空遞來一掌。
“砰——”
江心的背部狠狠著地，眼睛緊閉，嘴巴張開，眉毛擰在一起。背部神經傳來劇痛。
“咔！”
張導指著江心大喝道：“那個前景，你怎么搞得？空中你是重傷，倒地之后還沒死。還要掙扎一下。”
隨著張導大喝一聲，身子抖了一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暗想：“真是個難伺候的主，特么的，這場戲如果失敗了，系統最起碼又要一年之后才能激活，現在距離兩年之后婚禮的時間不多了。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江心起身提起胳膊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懇求的說道：“張導，對不起，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你也別來了！”
隨著張導拿著喇叭大喝一聲。唰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射向了江心，江心感覺臉部灼熱。
心頭一凜，嘴角微微抽搐。無奈的聳聳肩，撅了撅嘴。
“這是演戲嗎？這簡直就是要命啊。”江心暗想。
張導看了看旁邊的方澤大喝道：“你能不能給老子找點有演技的前景群演！？”
方澤弓著腰，恭敬的回答道：“張導，你放心，這小子已經在橫店三年了，以前就是學武的，最擅長解決一些棘手戲。這次應該沒有發揮好。您就再給這小子一次機會吧。”
“給他機會？你知不知道一場戲要花多少錢？你嘴一張就是再給一次機會，你能賠得起嗎？”
方澤眼睛遲疑了一下，現在再換人，手頭上確實沒有前景演員了，“嘿嘿，張導，您看，現在都已經換了七八個前景群演了......”
下面的話方澤沒有繼續說下去。
雖然在橫店的群頭和群演很多，但是換起來也麻煩。況且現在下面群演，大部分都是方澤手下的人。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張導也不想因為一兩場戲得罪一個群頭，再次看了看江心，想著再換前景群演，確實又要耽誤一段時間。
“行，再給這小子一次機會，要是還不行，以后要群演我就不找你了。”
兩人“各懷鬼胎”，沒當想，卻再一次給了江心機會。
方澤遞給張導一根中華，右手“啪”的一聲點燃了打火機，左手恭敬的彎曲護火。笑道：“放心吧，張導。”
恭敬完，指了指江心，做了做口形，表示自己的不滿意。
“這個鏡頭先留著，等會兒再補拍，先來下一個鏡頭，你先躺尸。”張導提起喇叭喊道：“各部門準備！”
“啪——”
“第八場，第六鏡，第一次。Action”
主演拿劍姿勢不對，重來。
群演躺尸的姿勢太一致了，重來。
就連道具組的血漿只有一種顏色，也要重來。
張導說什么每個人的血型是不同了，要拿四種紅色的血包。
本來這條戲只有5分鐘，現在拍了足足有兩個小時了。
加上天氣炎熱，眾多群演心里煩躁。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古裝衣服。眾多群演心中有幾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但是為了生活，為了夢想，只得忍受。
江心臉上、身上，在陽光的炙烤下，豆大的汗珠逐漸滾落。
當尸體雖然看起來沒有打斗那么累，其實也不簡單。一場戲拍不完，尸體就一直不能動。就像江心周圍的散落的道具劍一樣，要把自己想象成一個物體才行。
忽然一下，江心感覺地面晃了一晃，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地震了，眼睛微微擠出一條縫，發現其他人都沒有反應。
難道只有自己才有這反應？
第一千場戲：尸體。
狀態：已完成。
1000場/1000場，系統激活。
網絡小說江心看過不少，他知道，一旦系統出現，將會輔助自己走向巔峰。
江心閉著眼睛，模糊中好像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他揉了揉肉眼睛，再次定睛打量周圍，沒錯，系統被激活了，自己正在系統中。
小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在這個虛擬的空間，江心不停地用拳頭打著空氣。兩只腳不停地跺著小碎步。
眼前浮現出一面藍色的屏幕。
“一、演員課程二、武打教學三、輔助功能 ......”
目前，除了前兩個課程是彩色的后面的一切都是灰色的。
江心繼續翻閱系統，發現系統竟然可以檢測到目前表演的角色，并為他提供當前角色的課程。
更可怕的是。
系統根據江心的潛力值，與當前的大數據結合，能夠分析出江心什么時候成為群特，什么時候成為主演。
著實可怖！
江心正在研究系統之時，突然，面前出現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幕。
也就是江心吊威亞，接著倒地的一幕。不同的是，這是教學。
江心立在原地，身子一動不動地看著教學。眼睛滾大也是眨也不眨，怔怔地望了良久......
“教學完畢，開始表演。”
隨著系統發出的聲音，江心才反應過來。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這個演員的演技高超無比，從五官到身體，每一處都像是會說話一樣。這演技應該已經達到了男主的水平。不，男主也達不到這種水平。
看了一遍“標準答案”之后，江心也開始嘗試。每一次嘗試之后，系統都會為自己打分。
第一次50分。
第二次70分。
第三次90分。
三次嘗試之后，江心已經達到了90分的水平。
這條5分鐘的戲經過兩小時，終于結束，就差江心被反派打到空中，然后倒地的特寫鏡頭。
“剛才那個前景在哪？補拍一下！”導演拿著喇叭再次大喊道。
江心聽到呼喊的聲音，從系統中抽了出來。手肘撐地，側過身子站起來回答道：“張導，我在這里。”
江心通過在系統中學習了課程后，打算這次另辟蹊徑！
“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如果不行就給我換人。”張導大喊道。
江心沒有說話，他知道，人不說話，等會的演技自然會說話。
“武行那邊，威亞再檢查一遍！”張導大喝道。
“導演，我不要威亞，給我換一個彈簧床過來！”江心回復道。
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沒有多加理會，用彈簧床蹦在空中再落地，這不是找死嗎？如果是雙腳落地也許三米高度都能承受，但是整個身子落地，即使兩米的高度也會受傷。
張導喊道：“各部門準備......”
江心一把抓過話頭，“導演，我不要威亞，給我一個彈簧床！”
這次眾人聽得真真切切，心頭紛紛暗想：“這家伙這不是找死么？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