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鐵罐頭
臨光城南部海岸線上，一個小型太陽閃爍這耀眼強光。
李織衣在城市防御法陣內，仍然能感受到皮膚被光線炙烤，陣陣的疼痛不斷傳來。
爆炸的光線逐漸減弱，士兵們在經受強光過后，視力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緩解。
相對于其他人，李織衣經過魔法淬煉，能恢復快一些。身為魔族的菲依，不僅本身身體素質強硬，更是提前做好了防御準備。
當爆炸散去的時候，他們最先目睹了現場。
看到那副場景，李織衣不在好用“爆炸”來形容永恒之火的爆發。
如果說爆炸是極短時間內，迅速釋放大量能量的話，那么的確不適合形容眼前的想象。
永恒之火構成的火焰巨人消散后，并沒有爆發任何能量，而是瞬間泯滅了一切。
土地、海水、生命、能量…所有收到波及的范圍，都遭受的了“掠奪”。
很奇妙的想象出現在了李織衣的眼前。
在那一片區域內，有一部分是陸地，一部分是海水，而現在則只有陸地，一片結晶化的鏡面陸地。
更加奇妙的是，凹陷的部分海水沒有倒灌進去。
仿佛海水有了思想、有了意志，知曉了眼前那片區域的恐怖一樣，主動繞開結晶鏡面的范圍。
“陛下，永恒之火吞噬是所有事物，包括一部分空間能量。這也是為什么海水無法流入，因為那里不算是空間，而且一種模糊混的的狀態。”
“是么？我看著倒是很干凈的樣子。”
“陛下看到了什么？”菲依似乎很是驚奇。
李織衣同樣察覺到了異常，剛才他看菲依望著那片區域是，神情很是放松，甚至出現了笑容，一副溫馨愉快的樣子。
“我就看到一塊結晶鏡面。”
“是這樣么…”
“你看到了什么？”李織衣愈發好奇。
難道他和菲依看到的東西不一樣？她看到了什么東西，臉上竟然露出幸福的表情。要知道他自從認識菲依一臉，似乎是第一次看到這種表情。
“我…我看到了一間小屋…”
“就這？”
“小屋里…我和在一起…”
菲依說話聲音越來越小，李織衣根本沒聽見那她和誰在一起。但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和她一同來到獅心的那個“跟班”管家。
雖然說是管家，可是明眼人都發現了二者的關系。那個名為卡西利斯的男人，做著管家的事情，卻也同時做了很多管家職責外的事情，對于菲依的關心超出了管家的范圍。
這么說來，這區域內應該是映射了內心最渴望的事情，或者是某種憧憬和愿望。
自己沒理由憧憬一塊鏡面，或許是因為最近精神力得到了提升，可以直視事物的本質。
按理說，現在正應該是魔族大舉進攻的好時機，可雙方士兵都被這區域的景象迷惑，出現了神奇的平衡狀態。
“盧克，別陶醉了，對方馬上就會進攻過來。”
“啊！這…是陛下！”
李織衣通知盧克調整狀態，并“叫醒”其他的士兵和指揮隊長。
魔族一邊…似乎也反應過來，但已經慢了不止一拍。
臨光城士兵早就將火炮裝填完畢，校準和定位也已經準備就緒，就等待魔族登陸進攻過來。
“菲依，魔族會如何登陸？”
李織衣對于魔族的了解還是不多，菲依聽到問題后也只能搖搖頭。她之前就已經將自己知道的都告知了對方，如今李織衣再來詢問，并非不信任，而是有些緊張。
魔族，信息不足，難以估量。
“或許…會從海底攻上來？呃…這個…我開玩笑的。”
對于菲依的玩笑話，李織衣很是認真的對待。
“大章魚”這種巨獸出現，必然是用于攻破城門，方便后續的士兵登陸作戰。那么既然如此，便肯定會有大部隊緊隨其后。
然而海面風平浪靜，一艘船只都沒有出現。
李織衣甚至考慮的天上來的進攻，魔族是有一些飛行部隊的。雖然載人能力很是有限，但也沒排除這種可能。
望望天空，只有碧藍和白云。
排除所有可能性，即便是最不合理的，也是真相。
海里，或者是地底。
李織衣更傾向于海里，或許還有一些水生魔族，菲依并不知曉。畢竟她是法陣大師和鍛造大師，沒有那么多精力關注所有的種族。
不知道老魔王怎么想的，似乎并沒有讓菲依向王儲靠攏，反而任其自由發展。
轉念一想，或許是魔族與人類壽命的差異。十幾年的時間然菲依隨意成長，仍有一百幾十年的時間，可以慢慢培養。唯一的意外，就是老魔王沒有想到，自己會突然遭到反叛吧。
海面產生了些許波動，李織衣敏銳的觀察到了這一點。
巨浪驚濤，鯨魚一樣大的海獸沖出水面。
它身上的顏色起初和海水完全融為一體，上岸后又與地面顏色靠近，有著一層天然的、變換的保護色。
更神奇的是，鯨魚一樣的海獸有著雙前足，支撐這巨大的頭顱，張開血盆大口。
“貝卡！”
“貝卡，奧烏拉！”
全是披著鱗甲一樣的魔族從巨口中沖鋒而出，身上穿的不是鎧甲，而是本身就生長的甲胄。
這是魔族最常見的步兵，天生防御驚人，卻不擅長魔法。
當然，這里的不擅長魔法，也只是在本族內的相對而言。事實上，他們仍然有著最基礎的防御強化魔法和生命活力強化魔法。
沖鋒，向前，戰死。
魔族的步兵沒有筋疲力盡一說，只有被敵人殺死，或者殺死敵人活著回來。
人類面對魔族時的無奈，此刻李織衣也親身經歷到了。
擅長魔法的人類對于這種天使自帶強化魔法的戰士，除了高階魔法師之外，普通魔法師只能造成微小的傷害。
現在，獅心的火炮正在校驗他們的威力。
盧克在看到敵人進攻的瞬間，立刻下達了開火指令。
遵從獅心王的命令，無論敵人從什么地方進攻，他們的目標都是這臨光城的大門。那么敵人的目標已經知曉，剩下的就只需要在可能的路線上，提前架設好火炮。
和魔族的戰爭，真的就是純力量的角逐。
對方沒有任何戰術，也沒有排兵布陣，就連沖鋒都沒有指揮官。
魔族副帥哈爾，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對士兵進行調配，對兵種進行合理的利用。
單兵作戰能力極強是魔族的優勢，也是在組建軍隊時，會令人極其頭疼的事情。過于強大的個體，不是很適合群體的軍隊。
盡管看著很是散亂，但似乎也是最好的方法了。
沒有戰術，全屏士兵的發揮，則更充滿了不確定性，更加不好預測。
所幸的是，之前永恒之火爆炸的區域，已經成為了默認的禁地，沒有任何魔族士兵敢去踏足。
想必剛才他們也都經歷了那種幻想，在出發前被指揮官狠狠訓斥了一頓。
令李織衣熟悉的炮火再次奏響，地面一如既往的綻放出了一朵朵火焰之花。
如果是人類步兵在這地獄火海中沖鋒，李織衣甚至都不會去多看一眼。無論多么強大的魔法防御，都無法讓人類扛得住火炮的連番洗禮。
但這是魔族。
資料上顯示，這種魔族步兵有一定的魔法抵抗能力，最關鍵的是有著極高的物理防御力。
刀槍箭矢很難攻破他們的防御，人類也只能很充分發揮魔法優勢，進攻他們相對薄弱的魔法防御。
“看一看這魔族普通步兵的物理防御，到底有多么強吧。”
李織衣死死盯住最前排是魔族戰士，他們口中仍然高呼著不知道意思的口號。
“貝卡！”
“貝卡，奧烏拉！”
目不轉睛的李織衣詢問菲依，“那口號是什么意思？”
菲依一愣，反問道：“那我之前聽過，獸人族士兵沖鋒有時候會喊‘烏拉’，那又是什么意思？”
“呃…這我還真不清楚…”.
李織衣本問道了，也只能揣著明白裝糊涂。他總不能說，自己覺得這就是前世的某國的沖鋒口號吧。
不過想來都一樣。
沒有什么實際意義，或者最開始的意思已經忘了，現在只是單純的作為增添士氣的吶喊。
李織衣微微笑了笑。
“看了還是有傷害的。”
“是么，我自己都沒那么自信。”
菲依眉頭緊鎖，她可是很清楚自己監管制造的火炮，是多么純粹的物理攻擊手。
爆裂水晶爆炸產生的魔法威力，并非像真正的魔法一樣，擁有濃厚的魔法元素力，他們大都會在爆炸的瞬間擴散出去，不會產生擊中性的魔法攻擊。
換句話說，水晶爆炸的魔法威力，可以忽略不計。
純靠著爆炸沖擊，破片傷害和濺射傷害，她可不認為那能突破步兵的防御。
這種最常見的步兵，也是少數菲依最為熟悉的一種。
一個形容，就是硬，硬的不能再硬了。
給自己施加了遠視魔法，菲依清楚的看到，炮彈打到士兵身上，也只是將其擊倒，爆炸傷害甚至都未能打破倒在地上士兵的防御。
破片和濺射傷害…還是不要提了。
李織衣對于破片和濺射從來不抱期望，那東西算是流失，擊中全看運氣。在運氣無法左右步兵防御的情況下，他更看重其他的東西。
“陛下，我覺得還是派出戰車，這樣只是能造成一定的傷害。”
菲依不指望戰車的火炮，而是將其當成近戰兵種，去碾壓魔族不兵，以期望造成足夠的傷害。
“喲菲依你對自己的同胞還真是不留情呢。”
看到獅心王現在還有心情和他開玩笑，菲依有些著急，“陛下，我說過了，魔族實際上是多種族的統一體，我可不覺得，我自己與那些身高數米巨人，或者身高不足一米侏儒是同胞。”
“呃…”
雖然菲依說的有些決絕，但確實如她所說。魔王統一了大陸，可仍然保持各種族一定的自制，他只能調用全大陸的資源，卻無法真正的隨便指揮下面的種族、部落。
“陛下，說正事，現在改變戰術還來得及。”
“嗯…暫時不用。”
“陛下…”
“嗯…雖然你對獅心的歸屬感很強，讓我非常高興，但是你先看看那邊”
李織衣手指過去，菲依發現最前線的士兵們突然開始陸續昏厥。
“這是…怎么回事？”
“我猜…大概是腦震蕩吧。”
“鬧…真…當？”
李織衣很久沒有出現過新詞匯，以至于突然蹦出來的詞，菲依完全沒有理解。
“簡單點來說，就是沖擊波的震動，直接傷及了他們的腦子，將魔族步兵震蕩暈厥。失去意識的魔族士兵，應該沒有能力在施展那強大的防御魔法了吧。”
“是…是這樣的。”
魔族步兵的強大，如果單靠天生賦予的能力，不可能有那么強大，更多的還是因為自身與魔法的相輔相成。
菲依還是沒搞懂，沖擊波是怎么傷到防御強大的魔族步兵。
“菲依，給你一個鐵盒子，里面放進去一塊豆腐…哦，你知道豆腐吧。”
“陛下，這可是獅心的特產，我當然知道。”感覺智商被小看，菲依內心小不爽。
“我搖晃鐵盒子，那么里面的豆腐，還會是完整的么？”
“我…好像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菲依理解了李織衣的通俗解釋。披著強大防御的魔族步兵，就像是一個鐵皮桶，而里面的內臟、腦子，卻是脆弱的。
第一批倒下的魔族戰士沒有起來，后續的士兵也開始出現同樣的想象。
不過魔族畢竟是魔族，他們單兵能力讓其無法組成編隊，可隨機應變的能力，是不收指揮束縛的。
自覺散開陣型，火炮的威力大幅度降低。
“唉…果然沒那么容易。菲依，按照你說的做吧。”
“是，陛下。”
菲依臨走前，回頭安慰，“陛下，您已經做得很好了。”
“你也是，獅心的魔能機大師，菲依閣下。”
李織衣本不想在這里投入戰車，不過后面崎嶇的地形更加不適合，還是在能使用的時候盡量發揮作用吧。
“唉，真羨慕這單兵能力。”
“不過…獅心也有自己的特種部隊，就看對面還有什么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