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絕境
仔細端詳著眼前的“星河”，看不到任何能往頭上帶的東西。
伸手去摸了摸星河的中心，那一團白光中，并沒有實質，而是虛幻的投影一樣。
“這…我也不合格？”李織衣自嘲著。
對于一個在“有自知之明”上很有自信的人來說，李織衣可不會認為自己就是什么天命之子，突然落地便成為必不可缺的存在。
概率論上來說，自己突然來的異世界，又正好擁有符合狐仙大人要求的靈魂…這概率歐鰉之皇都不敢說一定行。
如果說自己是從出生之前便被安排進計劃的人，或許還稍微考點譜，但也僅僅是“稍微”。
“并非如此，只是時機未到。”
揮一揮衣袖，驅散了不知道是幻想，還是真的那么邪乎的“星河”。
“那么…”李織衣終于找到了開口的機會，“您的事情忙完了，能幫幫這邊么。”
“魔族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不愧是能掐會算的仙人，省去了自己好多口水，雖然剛才口水都快在嘴里結冰了。
紀嵐搓了搓手指，李織衣細心的觀察到了這一點。
哦？在掐算著？
太神秘了，狐仙大人和她的弟子們都太神秘了。一向堅持科技改變未來的李織衣，也不得不在此刻向神秘學稍稍低頭。
不過…
要掐算這么長時間？
“上仙…您算好了？”
“算什么？”
“不是掐算嗎？”
“沒有，只不過是操控一下之前留下的傀儡，看一下周圍的情況。”
得嘞，神秘學堅持了不到一秒，科學重新占領高地。
傀儡什么的，大概就是魔法元素的無人機，可以時時觀測。就算是變成了魔法，其中的原理，李織衣也能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估計和那捕捉風元素的魔法通訊器一樣，紀嵐也在通過某一種或是幾種元素進行和弦、共振，已到達遠程遙控的目的。
只能說，不愧是圣魔導。
充沛的精神力，讓自己成為一個活的“魔法陣”。不需要任何的魔法水晶輔助，僅憑借自身力量，就能達到復雜魔法陣一樣的效果。
當然這都是猜測，為了防止再次打臉，李織衣老老實實等待上仙的回復。
“魔族…很近了。”紀嵐略微皺眉，“我不能確定自己會有多大作用，能做的的也就只有限制對方統帥而已。”
統帥？是尼古拉斯？
“魔族…有幾個圣魔導？”
“一個。”
“哦那還好，那還好。”
“不過他的實力遠超過我，可能那三個人加起來，才能保證獲勝。”
“什么？”
對于紀嵐說的“那三個”是誰，李織衣很清楚。她指的是和狐仙大人對戰中的三個圣魔導，只是不清楚其中包不包括夏洛克。
“放心，三人中不包括時空掌控者。”
似乎是看出了李織衣的擔憂，紀嵐補上一句。
看似云淡風輕的紀嵐，畢竟也是一個活了近半年的人。哪怕是一直呆在山上，也有神一樣的師父教導，情商和觀察力不會差到哪里去。
更何況…這位紀嵐大師姐，可是當初大雪山的“行走”。
行走在紅塵中，還要定期虐一下其他圣魔導的弟子。
大概是成為了圣魔導之后，也不方便出手，才換成夏雪櫻代替她。當然，那些弟子們同樣被虐的命運，沒有發生改變。
按照這個順序，應該會輪到那個賽娜小熊去虐人。只是從上次的戰斗來看，她已經具備了這個實力。
“人類的圣魔導實力差距很大？”
“不是實力，是相性。”紀嵐解釋，“實力是指魔法的實力，可是又想特定的天賦或者魔法屬性，就會克制其他人。我的實力并沒有達到很魔族首領抗衡的程度，但是魔族的精神力都不是很高，應該可周旋很長時間。”
這個很長時間，聽起來有些模糊。看起來紀嵐自己也無法確定，能否真的應付得了那個尼古拉斯。
奇了怪了，若是尼古拉斯真的強到離譜，菲依沒有有理由不說出來。
難道…是魔王？
“我要走了。”
“現在？”
李織衣還有一些事情想向紀嵐詢問，尤其是關于那位狐仙大人。上次的信件，只說一切聽從紀嵐的安排，沒有其他過多的信息。
就這個，還要親自寄信？
讓夏雪櫻傳達一下，他小小一個獅心王，怎么敢不聽不信。
“對，現在。”紀嵐平靜的面容，變得稍顯焦急起來。
“魔族已經到了，并且準備進攻。我去拖住首領，剩下的交給你了。”
寬大的衣袖揮動，紀嵐化為輕風，消散在李織衣的眼前。
“都玩傳送的？！”
“如果頂不住，你自己一個人逃。記住，你的性命至關重要…”
風中留下一個聲音，飄進李織衣的耳朵。這條紀嵐留下的忠告，只有他一人能聽到。
“逃？往哪里逃？”
在還沒成為國王之前，和丞相夏尹分析時，李織衣就很清楚獅心的地里形勢。
左上角、西北方向。人類大軍壓境，現在因為畏懼獅心裝甲部隊和紀嵐上仙的余威，不敢過分冒進。
下邊，南方。紀嵐能拖住敵人最高戰力，卻也無暇顧及其他的大部隊。虎視眈眈的魔族，已經從戰備狀態轉為全面進攻。
北邊精靈湖，西邊是界海，東北是死亡之海。
絕了，真正的絕境。
如果要跑…難道往死亡之海去？
那不是送死就怪了。
盡管習慣于在戰斗前做好所有準備，包括情報和武力，但奈何局勢不允許他做出任何的調整。
戰局如此，除了應對，還是應對。
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遭遇。
這一次…李織衣幾乎沒有準備，很是不習慣。
“嗯…人類聯軍還能在拖一拖，魔族那邊的動靜早晚會傳到人類耳中。但他們是會選擇趁此時與魔族一同進攻，還是為了立場而坐收漁利呢？”
“不管如何，都要將魔族抵御在海上。”
“最差，也要在臨光城海域內解決。”
“不不不，不能低估深海魔族的海上作戰能力。”
“至少，應該打殘，等到人類知道，也有過緩沖的余地。”
“那么沒有了紀嵐，人類戰場還能順利么？”
“艾琳是一定要派到魔族戰場的，光屬性對魔族克制，菲依有說過這一點。”
不停的碎碎念，直到再次感受天臺寒風的涼意，李織衣才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還在外面。
紀嵐離開后，那神奇的“保溫魔法”能持續生效一段時間。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李織衣竟然原地發呆了半個小時。
徑直回到書房。
即便是深夜，他也感受不到睡意。
自從魔族入侵開始，他原本每天八小時的穩定睡眠時間，不斷的減少再減少。
上次李織衣睡覺，大概是27小時之前的事情了。
“陛下，您該休息了。”
拎著魔法水晶的提燈，一身輕柔棉布的睡意，勾勒出艾琳緊致的身材。
若是放到以往，李織衣聽到自己的王妃大人竟然主動邀請他睡覺覺，那早就興奮的放下一切工作，立刻回去包老婆睡大覺去了。
即便是上次人類入侵，他也是這么做的。
現在…
李織衣仍舊在碎碎念。
“火，大地…嗯，夏雪櫻和斯卡雷特還是要派遣到人類戰場。”
“艾琳和希爾？”
“不知道魔族的抗寒能力如何，但感覺他們那么都是火山荒漠的，應該是火抗畢竟高。”
“對了，還有一個賽娜。不過她大概是擅長地面作戰，而且還是專精單挑擊殺敵方首要人物。”
“這樣不行！”
“對抗已知的人類，要用上兩位來著大雪山的高手，力量分配不均衡。”
“魔族魔族…要是直接淹死或者凍死，那就省心了。”
一邊撓頭，一邊碎碎念的李織衣，焦躁的開始胡言亂語，邏輯也產生了不小的混亂。
注意力集中的他，甚至沒有聽到艾琳的聲音。
一陣溫和清香的微風，背后傳來屬性又溫馨的觸感。
“別太累了。”
耳邊的輕語，讓李織衣的精神放松了不少。艾琳從后面抱住李織衣，將他的頭埋在自己胸間。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陪著你到最后的。”
李織衣全身心的放松，想后躺去。
“那上次你還么拼，若非紀嵐上仙，我都見不到你了。”
“嗯，我下次注意。”
“沒有下次！”李織衣故作生氣的說道。
“好好好，都依你，怎么突然變得跟小女生似的。”
李織衣無奈，我這是在關心你好吧，咋就成娘炮了？！
“唉有什么好建議么？正常進行下去，不出三個月，獅心就亡國咯”
“是啊，怎么辦呢，亡國之君和不好聽。”
“哼亡國之君的妃子也不好聽。”
艾琳嘻嘻笑著，拿亡國這種事情當閑聊的話題，整個北方大陸也找不出第二對這樣的國王和王妃了。
“要不逃跑吧”艾琳說著搖了搖頭，“不行，逃跑的落難國王和他的王妃，這樣也不好聽。”
“別傻了。”李織衣手向后拍了一下艾琳的翹挺，“四面三方都是敵人，唯一沒人的地方，還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沙漠。”
“這樣也不錯呀，埋骨沙漠，永遠就在一起了。”
“想多了，我和菲依分析過死海之沙，那東西…就算是尸體，不到一個月也會被吸收所有魔能元素，隨后化為死亡之海的‘養分’，連渣滓都不剩。”
艾琳嘟嘴，對著李織衣的腦袋連續敲擊。
“一點都不浪漫。”
“喲艾琳將軍也知道浪漫了，不是成天除了訓練還是訓練么？”
“你…”
看到艾琳有點掛不住面子，自己也不再和她拌嘴。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
“哼，你嘴皮子厲害，能把千澤的現任領袖忽悠成自己的弟子，現在怎么不去忽悠一下魔族，讓他們乖乖回去？”
“啊這…”
忽悠？怎么忽悠？
人家魔族大將軍尼古拉斯可是目的明確，無論生死都肯定要見到菲依才會罷休。
李織衣敢打包票，若是有必要，尼古拉斯甚至可以毫不猶豫的犧牲一半的軍隊作為代價，來搶奪魔王的唯一血脈。
說不定他還可以趁機削弱一下反對派、先王派的實力，簡直一舉兩得。
自己隨便都能想得到，能策劃謀反魔王且成功的人，肯定也不會是個一無所知的傻子。
問題回到原點，李織衣撓了撓頭，還是沒找到好的分配方法。
“唉…該怎么辦呢…”
“我有個提議。”
“什么啊？說出來看看，我死馬當活馬醫了。”
“獅心王陛下嘴上留點情，我就有個妙計。”
“我的王妃殿下，請原諒我這個無知又迷茫的人吧。”
“哼哼”
艾琳很得意，是真的很得意。
到不是覺得戰勝了李織衣，而是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以對付人類聯軍。
“陛下，您忘了？我…抓回來一個圣女…”
李織衣一驚。
對啊！
不是還有教會的圣女嗎！
艾琳不說，李織衣都將這件事情忘得死死的。
到不是說圣女不重要，而是李織衣在見那個和艾琳同名的圣女之后，得出了和絕大多數人一樣的結論。
——這是個二缺吧。
這種人，李織衣是不會和她談條件的，因為僅僅用了不到10分鐘，他就從圣女口中獲得了所有需要的情報。
圣女只作為籌碼看到，吃喝供應餓不死就行，也禁止其他人和圣女接觸。
久而久之，便有些忘記了。
當然，主要還是李織衣被突如其來的魔族，搞的稍微有一點懵。
看來還是遭遇戰經驗不足，竟然把如此重要的籌碼都給忘記了。
不過說來也奇怪，怎么人類聯軍在撤退的時候沒有提及圣女，戰后也沒有要求釋放俘虜，現在逐漸占據上峰也沒有提出交換圣女的要求。
這個圣女…不重要么？
“不會吧，他們是打算隱瞞？”
“隱瞞什么？”李織衣突然迸出一句話，讓艾琳搞不懂。
“隱瞞圣女被抓的事實。”
“為什要這么做，那么多士兵看著，怎么隱瞞…呃…”
艾琳也發現了問題，當時周圍都是圣殿騎士，也就是說在人類聯軍的教會統帥打算隱瞞，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至于其他士兵…眼睜睜看似圣女被擄走，可不是什么能主動告密的事情。
其他國家的軍隊不清楚，但教會對待違規者是如何處置，全大陸的高層都有所耳聞。當那圣裁所的人來的某一教會人員面前，大多數人都會嚇得的面色發白。
“這回好了，不僅有了新的籌碼，這個籌碼威力還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