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以凡人之軀
“哦是陛下呀，來一起喝一杯？”
看到李織衣到來，尼婭不慌不忙的慢慢起身，并邀請他一起共飲。
“不了，我可受不了那種‘可燃燒的水’。”
“生命的價值，不就是在于燃燒時綻放的光彩，陛下真是太無趣了。”
嗯…看來這位大賢者心情非常不錯，都開始吟誦短詩，謳歌生命了。
尼婭懶洋洋的樣子，看起來一定都不辛苦。但是李織衣也沒法在給她增加任務，否則土地就要承受不住了。
“不知道為什，我明明已經不懼嚴寒，但是在這樣的溫室內，還是很舒坦。”
關于這個問題，李織衣雖然可以解答，但是沒必要。
很明顯，尼婭享受的不是溫暖的人工陽光，而是這玻璃房內滿滿的二氧化碳。根據這個推斷，李織衣再次確認了精靈族的非人類特征。
精靈族外形和普通人差別不大，只不過是耳朵有一些尖尖且比較長，這一點和獸人族千奇百怪的耳朵、尾巴和四只耳朵相比，簡直不要太正常。而在身材方面，也不過是比較修長，該有的地方絕對不小。
但是李織衣已經完全可以斷定，精靈族與其說是動物，更貼近與“植物”。
開花結果誕生精靈后代，不同于普通哺乳動物，更加符合植物的特質。長達上千年的壽命，也和一些古老的參天巨樹一樣。
精靈族，擁有人類外形的高智慧植物。
“我說陛下，您有事沒事就來這兒看，也不嫌麻煩？”尼婭拎著酒瓶，在田地里閑逛，順便施展自然魔法，“您應該也已經看過報告了，目前種子培養遇到了瓶頸，很難出現高產量的品種了。”
李織衣皺眉深思，尼婭說的沒錯，目前確實是遇到了瓶頸。
像是大豆、土豆和其他根莖作物，只要保證出現抗酸堿、抗旱澇、抗暴雨強風…這幾種“標簽”，就基本大功告成，因為它們的主體在地下，并且這幾種作物本身的屬性就比較優秀，尤其是既能夠“固氮”，又能高產的大豆、土豆。
關鍵的問題還是在于大麥、小麥、玉米這類的糧食作物。
以上的幾個屬性的“標簽”已經輪替了不知多少遍，可就是沒有「高產」這個超級稀有的“標簽”。
大、小麥和玉米，可以說是完事具備，只欠東風。
然而，李織衣多少次看著麥穗和玉米棒，它們雖然偶爾能做到“粒大”，但是既不飽滿、也不多粒。
按理說，「品種改良」這個技能雖然不是能提升實力的強大技能，但是在育種領域，絕對是BUG級別的存在。無視生物學基因重組的規律，強行將所有屬性隨機分配，最后雜糅到一起。最開始他以為，可以將大豆這類“地下作物”的高產量，套用到小麥身上。
然而現實狠狠的打臉。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李織衣苦思冥想，尼婭卻無奈的搖頭。
“陛下，妄圖以凡人之力，改變大自然的格局，這是不可能實現的。還不如趁現在還有時間，想象其他的辦法。”
“你真的這么認為？”
“當然。”
“很好，那么這就是你的極限了。”
尼婭一愣，她不明白，為什么處于困境的國王，還要以高姿態來評判自己。
“就和我說過的一樣，精靈雖然個體強大，但是力量分散不集中。聯合協作的獸人族，所發揮出的力量，遠超乎你的想象。”
李織衣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團結，就是力量。”
沒錯，團結就是力量。
這并非只是一句口號，是千千萬萬先輩總結下來的經驗。
一個人的力量雖然渺小，很容易就遇到困境。當人們團結起來的時候，便可移山填海。
尼婭眼瞳微微顫動，為之動容。
但…還是搖了搖頭。
“但是并非每個人都像陛下一樣，擁有先見之明，庸人多短視。”
“可你也不能否認，會出現高瞻遠矚之人。不只是我，還有先王。”
李織衣捧著掛在麥稈上的麥穗，雖然不夠飽滿，但是顆粒已經是比較大的了。
“關于魔族判斷，先王也曾做出和精靈族一樣的推斷。他沒有像精靈族一樣豐富的情報來源，只能親身去觀察、用生命去驗證。”
“獅心作物貧乏，這些豐富多樣的種子，也是先王在位時，就已經開始準備的東西。”
“世上總是會出現這樣的人，以凡人之軀，做到不凡之事。”
在之后數天里，李織衣幾乎每天都會來觀察詢問育種情況，雖然還是沒有很大進展，但他未曾想過放棄。
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晴空萬里。
艾琳的心情也格外的好，不是因為天朗氣清心情好，而是因為…
晴天，她不用“上班”啦！
照明師的主要職責便是提供陽光，而在晴天則不需要她的幫忙。
在緊張忙碌的溫室計劃中，艾琳是唯一一個看老天爺心情休息的人。
雖然艾琳的工作并不是多么累人，用光屬性照明所需要的魔力也非常少，但是從早上到傍晚，在房頂上一座就是一天，魔力扛得住，人也快要瘋了。
走過路過的人、溫室頂上的玻璃、旁邊林地的樹木…她幾乎都數過不知道多少遍。再這樣下去，就要開始數沙粒了。
“唉，如果我有100晴天的能力，那該多好啊。”
可惜，艾琳并不是100的晴天少女。
漫步于雪地之上，地上的白雪比天上的太陽還要耀眼。
艾琳光屬性的能力不是天生獲得，而是受到了祝福。
受到光之祝福的人，自然不會被耀眼的光傷害到眼睛。
刺目的光芒來到艾琳身邊后，全都變成乖乖聽話的小貓咪，環繞在她的身旁，一部分被吸收，化作魔力；一部分消散，回歸自然。
看膩了雪景，自己一個人又沒什么意思，艾琳便來到了附近的密林。
隨后，她一眼就看到了精靈尼婭走過的道路。
尼婭走過的痕跡非常好確認，因為她旺盛的生命力，即使再嚴冬時節，也能讓植物發芽生長。一走一過，順帶生長出了不少花草。
生命力消散之后，花草也逐漸枯萎。
艾琳正好看到一株快要枯萎的狗尾巴草，她如同小孩子一樣，趴在地上開始觀察起來。
“小草啊小草，這里冷不冷啊。”
小草沒有回答，也不可能回答。但是卻不妨礙艾琳的性質。
“我知道，這里一定非常冷。你看你，都快要凍死了。”
艾琳捧起狗尾巴草的泥土，連帶著草也一起捧在手心，并用光之魔法保護。
“小草，讓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那里特別暖和。”
她捧著狗尾巴草，走向了玻璃溫室…